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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高墙内洞若观火,积累人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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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因祸得福,金一斛捡回半条命,给转移了监室。

    新进的这间室内基本是“斯文”罪犯,贪贿过亿的大官、玩转商场的大佬、天文地理样样精通的走私船长……

    看金一斛那半死不活的样子,那些曾经的大人物也没人主动去搭理他。

    金智慧“对症下药”的几句话让他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境由心生,一切过往皆为外物,自己的内心不应受其左右。

    大雨过后有两种人,一种人抬头看天,看到了雨后彩虹,蓝天白云;另一种人低头看地,只看到了泥泞无边,前路难行。

    老爸不能枉死,还要等他去讨回公道;母亲要接回来,他要打下江山与她共享。人生就是一场修行,感恩所有的遇见,少年人一夜长大,金一斛重新活了过来。

    他积极地接受劳动改造,疯狂地利用一切可掌握的时间扎在图书馆的各种书籍里,他甚至成功申请到让金智慧送来了成箱的古籍。

    他不让自己的大脑有一点缝隙和空闲,他不再允许自己去回忆去反刍那些过往和痛苦。

    他要为早日走出这洼泥潭而努力创造条件,做好重整旗鼓、来日再战的准备。

    好不容易攒下的休息日,金一斛一头扎在监狱图书馆里两续两日翻看着《资本论》,不知哪来的灵光,他居然越看越兴奋,好像眼前突然打开了一道灵性的闸门,那些似懂非懂的理论,让他云里雾里却又异常亢奋。

    “小伙子,你居然到这里来看这种书?”一道浑厚的声音从书架狭长的过道中传来,一团高大的阴影挡住了金一斛书页上的光。

    他无奈抬头看去,正对上一双深沉淡定的黝黑眸子,仿佛古井毫无波澜。

    这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头发全白,却打理得一丝不苟,身上的囚衣洗得泛白却没有一道皱褶。不怒自威,却锋芒内敛。

    “你好!”金一斛讷讷地开了口,“我只是随便翻翻。”

    那男人和蔼地一笑道:“难得在这种地方能遇到同道中人,过来,我们聊聊。”

    头稍稍一扬,那人转身带头往休息区走去。

    金一斛有些莫名,却也不由自主地跟了过去,在那人对面坐下。

    整整一个下午,两人在角落里隔着一张窄小的桌子,两杯简单的白开水,不时抬头望一眼只有方寸之大的铁窗,却聊开了外面自由世界的纵横捭阖,商战硝烟。

    金一斛心里激动,大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慨。

    这个名为张振宇的男人,五十来岁,曾为官一方,因贪污受贿锒铛入狱。他也曾有万丈雄心,规划地方未来,想以自身才学造福一方百姓。

    人生如战场,没有可预知的输赢。

    再大的雄心壮志却最终敌不过巨大利益的诱惑,他被一个大财团拉下了水。受贿过亿,虽然后来还上了大半,但后半辈子都得在这里度过了。

    从此以后,每个周末两人都约好一般,同时坐到角落那个固定的位置。

    有时各自拿本书静静地看,更多的时候是张振宇在那侃侃而谈:分析地方发展瓶颈之症结所在,指导金一斛出去后从何处入手赚出第一桶金,如何与对手周旋保全和发展,如何步步为营建立巩固自己的商业地位……

    进来的这些年,反思了很多,他对金一斛的遭遇只总结了一句:参透人性,一往无前。

    这日,金一斛在放风的院子里遇到了打他的那几个人。

    虽然他被打进医院那事后,几个参与的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处罚。但他们的嚣张气焰不减,还以为挑到了软柿子能使劲拿捏。

    “黑塔”带头走过来,抬手就想拿他的肩井。这人练的可是外家拳,力道奇大,给他拿住锁骨不碎也得折。

    金一斛迅速侧身闪过,手轻轻一搭粘住了“黑塔”的手臂,借力一带一送,直接把人送飞出了几米开外。

    “哗哗哗”周围的人群瞬间围了过来,还激动地鼓掌,真正是看热闹不嫌台高。

    狱警吹着警哨就跑了过来,分开众人,看到从地上爬起来的“黑塔”涨红着脸,朝着金一斛一揖,“兄弟,我服你!”转身走了。

    众人面对此举,皆莫名其妙,忍不住啧啧称奇,这个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黑塔”居然有认熊的时候,还是对着一个曾经被他打得半生不死的人。

    金一斛不以为然,转身去了图书室。角落里,张振宇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打蛇打七寸,打人就打到他趴下,一招制胜,不留余地。以往的那些退让忍耐,在恶魔面前根本就行不通,唯有绝对实力的碾压。

    “黑塔”跟金一斛不打不相识,后来金一斛出去创业时,还真借到了他的力,此是后话。

    时间长了,金一斛跟同室的几人也熟络起来,毕竟不是那种凶残的暴力犯人,大家保持着距离的同时也想亲近一些,这里的气氛安静中带点神秘,冷漠却带股狠劲。

    同室有个叫郑洋流的,天天捧着本《基度山伯爵》看得专心致志,让人严重怀疑他是不是在研究如何越狱。

    他对金一斛的学习劲很是赞赏,听了他为此入狱的“珍珠事故”,更是来了兴致。

    他对金一斛说起自己的祖宗郑和如何七下西洋,建立起自己的航海版图;说起自己风里浪里的人生经历。

    他觉得自己天生就是属于大海的,虽然他已经被迫在陆地上、在这不见天日的囚室里呆了十多年。

    “你听说过海底坟场吗?”郑洋流一说起大海,就眉飞色舞起来。

    “有一年我走越南外围,遇到了很大的台风,结伴的几艘船都走散了,翻的翻沉的沉,船上所有人都绝望了,只能紧紧地挤在驾驶舱里,就着微弱的光线看到一口大浪朝我们扑了过来,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自顾自地说着:“稍稍清醒,我感觉自己被卡在一条缝里,挣扎着滑了出来。周围一片漆黑,有星星点点的光在游动,借着游过来的光团,我看到了一条船的轮廓,有很明显的古代船只特征,两头弯起,无数的船桅站立着,是挂帆的那种。”

    “海底不是一片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的吗?”金一斛好奇地插话。

    “不全是的,其实更深的海底也有光,那些光来自发光的鱼群,好多种海底生物都能发光的,应该还有很多矿物质也能发光。”郑洋流伸手挠着头。

    “我摸索着游过去,摸到了那桅杆、船舷,是木头的,粘满了贝壳硌手得很。再摸过去,船板上成堆的瓷器、木箱,那些瓷器上的花纹甚至还发着蓝幽幽的光呢。我随手拿了两个碗碟,当划水助力用,糊里糊涂就浮上了海面,漂到了南海深处的一个小岛上,我可真当了几个月的鲁滨逊呢。”

    “后来过路的船只救了我,我就顺手把那两个碗碟送他们了。回大陆后,偶尔路过码头上的一个小卖店,大家正看着新闻,在说那个一号二号沉船的考古。我不由想起自己在海底见到的场景,还有那些堆得像小山一样的碗碟,居然都是稀世珍宝啊!我突然觉得,自己这条命居然还真值几个小钱呢!嘿嘿……”

    每次说到这段,郑洋流就陶醉在无边的想象里,想象自己再次回到那条沉船上,在那一堆堆的瓷器中畅游着,随便挑几个带上来,送人也好自用也好,那叫一个惬意又神秘的挖掘。

    这种海底沉船,发掘者往往费尽心思也未必找得到,只有有缘之人可以遇见,而自己就是这人群里独一无二的存在。

    郑洋流原来是走私船上的大佬,还时不时充当一下海盗,小日子过得刺激惊险又自由自在。

    后来因为分赃不平、行业内讧,相互陷害告密,被警方一网打尽,他也因此获刑十五年,不得不在此憋屈了十来年,再有三年半就可以重新回到海上了。

    大海啊,是他的命根子。他随手就能画出各海域的洋流季风图,他熟悉各海域的洋流特点,熟悉季风和航线,就像熟悉自家老婆的皮肤哪块光滑哪块有疤痕一样。

    对于大海这个话题,金一斛和他能聊上几天几夜。

    都是曾经在海里讨生活的人,早已把人生的全部融入了那神秘辽远的海洋中去了,这种情结无人能懂,唯有同类。

    郑洋流和金一斛约好,出狱后一起继续回海上打拼,互助转战千里海域,终将无往不胜。此为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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