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大限将至
我看着小宫女慌张的面色，吞吞吐吐的样子，加上李知扶前些日子才说，皇上内里已经虚空的话，心中有了猜测。
皇上大限将至了。
“皇上到底怎么了，好好回话，说清楚些！”
敬贵妃听闻是有关皇上的，面色更加沉重。
小宫女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答道，“皇上忽然咯血，昏了过去，如今太医院的太医已经全都往养心殿去了。”
“好好的，皇上怎么会忽然咳血昏倒了呢？且皇上不是一直吃着延年益寿的丹药，近些日子精神焕发吗？”
小宫女低眉垂首轻声答道，“奴婢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听御前来传话的公公是这么说的。”
敬贵妃与我面面相觑，脸上的神色都是懵然无知，只是想比敬贵妃，我面色更多了些演出来得担忧。
“姐姐，我们还是快些去看看吧！”
养心殿皇上寝殿外除了尚在禁足的妃子，其他妃嫔早已到了，皇贵妃站在最前首，面色的担忧和焦急真真切切。
敬贵妃与我先去向皇贵妃行了礼，又似客套般问了几句皇上的情况，便免了其他嫔妃的礼，一同陪着等在养心殿外。
此刻众人的注意力皆在养心殿内。
小厦子凑到我身边，道，“想来娘娘一路过来的着急，衣服被雨淋湿了都未曾发觉，皇上最是担心娘娘畏寒，若是因此倒下，只怕皇上醒来又要心疼，偏殿备了暖炉和替换衣服，奴才陪娘娘去换一身干爽些的衣服吧！”
皇贵妃和贵妃就站在一旁，闻言看了一眼我身上确实沾了不少雨水，忙催促道，“你快跟小厦子去吧！别染了风寒，皇上这儿有我们守着呢。”
我擦了擦眼睛不存在的泪水，“那便辛苦二位姐姐了，我去去就来。”
想来是小厦子一早吩咐好的，偏殿内早已烧了炭炉，温暖如春，榻上放着一身厚实的干净宫装。
玉树伺候着我进了寝室换上，再出来时，桌上已经放好了冒着热气的驱寒姜茶。
小厦子安静立在桌旁，脊背比做御前太监时挺直了不少。
“皇上今儿怎么忽然咳血昏倒了？”
“奴才请娘娘到偏殿来，正是为了告知娘娘此事。今儿皇上宣了孙答应伴驾，还有另一位答应小主，几人正在殿内弹琴猜字谜呢！皇上喝茶时忽然就咳了血，而后便昏了过去。”
我将空了的茶盏放下，“近些日子都是谁在伺候皇上？”
“除了每个月去娘娘您那儿两次，去看有孕的哲妃娘娘两次，便都是叶贵人和几位答应小主了。自然，哲妃娘娘有孕，皇上是从不在延禧宫过夜的。”
小厦子略一思索还是诚实答道，“不过皇上最近有些不知节制，昨儿晚上才召幸了叶贵人，今儿一早便又宣了两位答应小主来伴驾。”
所以皇上的身子才会虚空的这么快。
“我知道了。”
再回到养心殿外时，正巧赶上太医们鱼贯而出。
皇贵妃拦住走在最前方的太医，焦急问着皇上的情况。
我看向走在最后的李知扶，与他眼神交汇后，又不动声色的移开。
“太医只说皇上需要好好养着……”皇贵妃面上担忧，对我说道，“这些日子，后宫诸事便拜托妹妹和敬贵妃了，我去照看着皇上。”
若让皇贵妃寸步不离的为皇上侍疾，我与叶澜依如何趁皇上病，要皇上命呢？
“姐姐担忧皇上，妹妹理解，可妹妹们又何尝是呢？”我眼中含着泪水，“且皇贵妃姐姐身子一直不好，若是连日为皇上侍疾，只怕也要累坏了自己身子，还是让姐妹们轮流为皇上侍疾吧！”
叶澜依冷冰冰道，“臣妾觉得锦贵妃言之有理。”
皇贵妃看了看身后的一众嫔妃，只好答应下来，“那便轮流来吧！今儿就先由本宫陪着皇上，众位姐妹守了那么久，也累了，先各自回宫去吧！”
承乾宫内，弘见我回来，小小的脸上满是忧愁之色，“额娘，儿臣听说皇阿玛晕倒了，皇阿玛还好吗？”
“有太医在，你皇阿玛不会有事的。去和芝兰吃火腿酥吧！”
让芝兰将弘带回了偏殿。
我歇倚在贵妃榻上，“去传李知扶进来吧！”
李知扶进来后，熟门熟路的将药箱放在了桌上，便乖乖站在炭炉前烤去身上的潮湿之意。
“可以对叶澜依下手了。”
我盯着李知扶的腰身发愣，可口中说出的话却是清醒无比。
“微臣知道，早已将慢性毒药下在了每次给叶贵人的朱砂之中，算着日子，叶贵人比皇上多活不了多少日子。”
“真是狠心啊！”
我淡淡感叹了一句，不知是在感叹李知扶，还是在感叹我自己。
“惠妃得的是心病，微臣无药可医。”
我不知道自己对沈眉庄的事该有什么样的反应，索性假装没听到。
皇上病的第三日，便轮到了我前去侍疾。
皇上人已经醒了，我拎着药膳到养心殿时，皇上正披着外衣在看奏折。
“皇上身子还没好全，怎么就开始忙于朝政了呢？”
“你来了。”皇上抬头看了我一眼，将手中的笔搁下，“朕病倒了，前朝的大臣们便迫不及待的逼朕立太子。”
“皇上正值壮年，大臣们怎么这样心急？”
我将药膳一一为皇上摆上，愤愤不平道。
皇上搓了搓手，问我，“你猜，大臣们希望朕立谁为太子？”
“臣妾不懂这些，也不敢妄言储君之位。”我将药膳粥递到皇上面前，神色恭敬。
“无妨，朕只当听一乐。”
“三阿哥是长子，四阿哥聪慧，想来不外乎是三阿哥和四阿哥。”
皇上舀了一勺粥送入口中，“猜对了一半，大臣们举荐的是四阿哥和咱们的弘。”
“弘年幼，资质平庸又性子顽皮，并非储君之选。”我忙慌张跪下。
皇上慢悠悠用完了一碗粥，才伸手将我扶起来。
“朕倒是很看好弘。”
我讶异道，“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