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秦封
庞顿被他说的哑口无言。
秦卓示意殿内的人退下,关上门后,秦卓才缓缓开口:“你追随齐王一生,鞍前马后,本王自是当你条汉子。”
“可如今大盛国泰民安,你非要与他同谋逆,你该当何罪?”
说着,手中的剑放到了他脖子上。
计谋被揭穿,庞顿无从辩解,只能悻悻开口:“要杀要剐,殿下随便。”
秦卓将剑收了起来:“我不杀你。”
庞顿愣了一下。
“齐王口中的我,定是不学无术,混世魔王,当不得这天下的大任。而他白焕,一生戎马,舍生赴死,勇谋双全,当是这天下的共主,对吗?”
“殿下如何知晓?”
秦卓冷笑了一下:“他白焕若是起兵反叛当这天下的君主,自是名不正言不顺,所以,唯有承诺你们分地而治,他做这共主,方能让人心悦臣服。”
此刻,庞顿才发觉,自己之前真是小瞧了面前这孩子。
“在他的阵营当中,除了你,还有谁?”
“苏尚书,苏家。”
“还有呢?”
“丰安,冯潘。”
都是北地,曾经的关外军。
秦卓冷冷开口:“他想效仿曾经的梁家,自立为国,真是做梦!”
成王败寇,眼前的庞顿听着秦卓这一番预料之中的分析,垂下头来。
“齐王是否下令,活捉与我同行的女子?”
“正是!”
“为何?”
“卑职不知。”
秦卓凝了凝眸子:“本王不杀你,本王要你看着这大盛如何日益繁荣。”
说完,冲着门外喊道:“来人!”
“将人押回凤鸣都,听候陛下发落。”
“是!”
除了星阳城的庞顿,便暂时扫清了他去往北地的障碍。
想必,齐王此时也不敢肆意妄为。
毕竟,现在的大盛,不是曾经的大盛。
不过,冯攀,他倒是要小心一些。
毕竟丰安的另一边,就是西戎。
西戎一直对大盛蠢蠢欲动,若逼急了,他与西戎合作,对大盛极其不利。
连着忙了几日,他甚是困乏。
“备马!”
不多时,便到了山洞前。
“殿下。”门外,曾黛的声音响起。
梁嫣听到声音,慌不迭的从山洞中跑了出来。
因为太过着急,不小心踩到了脚底下的石块,一个趔趄倒在了他怀中。
知玉见状,连忙退了出去。
秦卓笑意满满的说:“就这么想我?”
梁嫣顾不得同他绊嘴,开口询问:“有没有受伤?”
“有!”
“哪里?”
秦卓指着自己的胸口:“这里。”
梁嫣轻轻在他胸前捶了一下:“我看,是需要以伤治伤。”
秦卓打横将她抱起,往山洞中走去。
梁嫣挣扎着:“你干什么?外面都是人。”
走到草垛旁,将她轻轻放了下来,而后自己躺下,枕在她的腿上:“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说完,一脸坏笑的看向她。
“这几日,是不是都没休息。”梁嫣看着他面上的疲惫神色,有些心疼。
秦卓点点头,将眼睛闭上,不多时便进入了酣睡。
~
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
梁嫣蜷缩在她的怀中,睡的正是香甜。
秦卓将臂弯收紧了一些,圈住怀里的人。
许是感觉到了身旁的动静,梁嫣缓缓睁开眸子:“醒了?”
秦卓点点头。
“那我们起吧,昨夜,他们都将东西收拾好了。”
秦卓顿了一下,而后缓缓开口:“嫣儿,此去北地,比我想象的凶险,要么,我先派人送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梁嫣摇头拒绝,而后将怀中的月牙吊坠拿了出来:“殿下,我去北地,也有事要查!”
秦卓将自己临行前给他的吊坠,有些不解:“你要查什么?”
“殿下,你这吊坠,可否是一对?”梁嫣索性坐了起来。
“正是,外祖赠予我和兄长的。”
“原来,他是你的兄长。”梁嫣说这话时,眸中是难以散开的温柔。
“你认识我兄长?”
“嗯,见过。”梁嫣点点头,陷入了回忆。
八岁那年,梁嫣被皇后娘娘责罚,用戒尺打手板。手掌肿的很高,无法做膳食,也无法用膳。、
傍晚,她坐在梨花院门前的台阶上发呆。
恰在此时,有一十五六岁的男孩,从那里经过。
看到梁嫣落魄的模样,而后蹲了下来,温声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梁嫣没有见过如此好看的男孩,还这么温和有礼,抿了抿唇,鼓起勇气回答:“梁嫣,嫣儿。”
“你的手受伤了吗?”
梁嫣见他看到了自己的窘态,忍着疼,用力的将手缩回了袖筒里。
眼前的男孩并没有取笑于他,而是命令身后的宫人拿了药出来。
起初,梁嫣拒绝,怕皇后娘娘迁怒于他。
不料,男孩笑笑回答:“我是你们大梁的客人,没人敢为难我。”
听此,梁嫣才将一双小手伸了出来,让他上药包扎。
那一刻,梁嫣觉得,眼前的男孩就是天下最好的男孩。
秦卓回忆了一下,在兄长莫名死于大梁城之前,大梁和大盛的关系尚可,兄长也确实随父皇去过几次大梁宫城。
梁嫣接着说:“那一日,他还给了我吃食。”
“隔日,他又过来,帮我换药,送吃食。”
说到这里,梁嫣的面上不自觉的浮出了笑容:“他还同我说,像我这样的人,可以去大淮,那里民风淳朴,能好好过活。”
说着,梁嫣将自己学会习字后,写的‘大淮’两字,从怀中拿了出来。
秦卓将纸张接了过来,眼眶泛红:“我兄长,字淮成。”
“因是家中长子,父皇母后偶尔唤他‘大淮’。”
“他自小被当成大盛储君来培养,所以,有兼济天下之胸怀。”
说着,他将手中的纸折好,放到了梁嫣手中:“我想,兄长只不过是想让你有活下去的勇气。”
梁嫣有些不解:“你们口中的大槐,不是这个大淮吗?”
秦卓摇摇头:“不是。”
梁嫣听着,眼眶泛红。
也确实有了这期待,她才能在宫中熬了下去。
“那他人呢?我记得,他脖子上也带有这样一个坠子。”梁嫣追问道。
“死了。”秦卓悲痛的叹了口气。
“何时?”
“大梁亡国前两年,死于大梁宫城。”
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她只感觉周身发麻,是谁有如此胆量,敢迫害大盛皇子于宫城之中?
既然,她与兄长都见过,秦卓也不再遮掩:“嫣儿,我有事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