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回忆初见
“兄长死前，曾被关在大梁宫城西北角的废弃宫殿当中。”
梁嫣有些难以置信：“当真？”
“那里已废弃多年，都是些破败不堪的房子，只有我们这些人才被关在那里。”
秦卓点点头：“而且，兄长死前得到了那白发嬷嬷的照拂。”
在她记忆当中，白发嬷嬷应该不是个多管闲事之人，即便对梁嫣的照顾，也是点到为止。
“殿下怎知？”
“苏信生亲眼看到。”
“你曾说过，那白发嬷嬷会书写篆书，又是读过书之人，我怀疑，这白发嬷嬷定是有不得而知的身份。”
梁嫣拧眉思考：“可是，关于白发嬷嬷的事，我都告诉过你。”
“那你可还记得她的模样？”
问到这些，梁嫣下意识的深吸了口气，开口：“白发嬷嬷面部被烧伤，无法辨别真容。”
“所以宫中人都躲她很远，唯独我与她因着同病相怜，亲近一些。”
如此说来，更是蹊跷。
“那冯公公，你可知晓？”
梁嫣摇摇头：“是白发嬷嬷同他说过话，我并未接触过。”
说到这里，她似乎想起了什么。
“在白发嬷嬷去世的前几天，她在院中洒扫，不小心冲撞了大梁王的宠妃，云妃。”
“后来，云妃将其带到一间房子当中，好生训斥。”
“不久后，白发嬷嬷便自缢于房中。”
“后来，宫人皆传，她是不堪受辱，才自缢。”
可梁嫣觉得不是，她们这些人在宫中受尽欺凌，再难得日子都过下去了，怎么会因为几句责罚就自行了断？
“嬷嬷死于何时？”
“大梁亡国前一年。”
“那云妃呢？”
梁嫣摇摇头：“她是大梁王的宠妃，不常到我们那里，我并不知晓。”
兄长亡于大梁亡国前两年，白发嬷嬷次年，冯公公在攻入大梁前不久，从宫中逃走。
如此看来，这几者之间，会不会有联系？
“嫣儿，你当日是如何从梨花院中逃走的？”
“梨花院榻下有一暗道，是白发嬷嬷告知于我的。”
“在你住到梨花院之前，那里可有人居住。”
梁嫣沉默了一下：“听宫里人说，那院子之前一直废弃，后来生母怀我之后，住在了那里。”
秦卓听着，心中似乎有了答案。
梁嫣也意识到了什么：“所以，白发嬷嬷……”
秦卓微微点头：“我也这么想过，眼下，我们需要找到那冯公公，说不定，他能帮我们解开这些谜题。”
“他在哪里？”
“跑了。”
“那我们如何去找？”
“将他引出来！”
梁嫣不解。
“嫣儿，你当真不怕，要与我去北地？”
梁嫣点点头：“有些事情，我也想查清楚！”
~
又过了几日，他们终于到达了金云城。
金云城，不似凤鸣都，水土丰茂。不过，这里倒是有一种苍凉雄浑的美。
旧宫城也不似凤鸣都得宫城宏伟，倒是符合北地的别具风格。
梁嫣随着秦卓，在旧宫城安顿了下来。
凤鸣都内陛下的密信前来，说已将庞顿关在了天牢当中。
同时，问起的还有一件事，那同行的女子，是一伎子？
秦卓并未理会，想着应当又是苏荻所为。
他并未回复。
如今，事情即将揭晓，带着真相回去，比现在苦口婆心的解释要有用的多。
齐王白焕在得知秦卓抵达金云城时，还是慌了一下。
毕竟，这一路从慧悟到庞顿，任何一人都能将他供出来。
不过，还好，说慧悟因自身贪欲，被抓后斩了脑袋。
庞顿深夜激战时，不幸中箭身亡。
死人自是不能开口说话，他也算吃了颗定心丸。
而秦卓也好似无事发生一般，住进了旧宫城。
舟车劳顿，秦卓也拒绝了那些登门造访的人，说几日后，设宴款待。
消息传到齐王府的时候，白泽有些不安的向自己的父亲问道：“眼下，如何是好？”
齐王白焕深吸了口气：“不慌，静观其变。”
夜幕降临。
秦卓同梁嫣用完膳后，在院子里散步。
“殿下，你看，这里的星星好漂亮。”梁嫣抬头时，看到漫天繁星。
“来，嫣儿，我带你去一个看星星更好的地方。”
宫城往后的御花园里，旁边修建了一阁楼，原来是藏书阁。
秦卓带她爬上了最顶层，而后立在窗前，伸手指着远处：“你看！”
夜幕低垂，西北的天空逐渐展开一幅深邃而神秘的画卷。无尽的星辰点缀在苍穹之上，仿佛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远处的山脉若隐若现，它们像是沉睡的巨兽，静静地守护着这片土地。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了远处草原的清香，让人不禁沉醉在这份宁静与美好之中。
梁嫣不禁开口：“真好看~”
秦卓嘴角挂着浅笑，想起了儿时的事情：“小时候，我跟着兄长时常来这里玩耍。”
“那时候，我们除了读书就是练功，父皇对我们严的很，倒是母后，总是偷偷的放纵我们。”
说着，秦卓不觉轻笑了一下。
“可是后来，兄长走了以后……”
“你就再也没有来过？”
“嗯，每每来这里，都会觉得心里少了点什么。”
梁嫣多少能感同身受，那样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连她这陌生人都为之哀叹，更何况是他至亲的手足。
“那今天为何来了？”梁嫣笑笑，故意岔开话题。
秦卓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她：“嫣儿，你……”
“什么？”梁嫣倒是对他这突然的欲言又止，有些不习惯。
要知道，他说话向来直戳人的心窝子的。
“以前，你心里藏着的那个人是不是我兄长？”秦卓说完，连忙尴尬的看向窗外。
梁嫣倒也没有隐藏：“嗯，那时还小，不是太懂，但是，确实因为你兄长的鼓励，我才多了一份活下去的期待。”
说着，轻轻抿唇一笑：“还想着，有一天能见到他！”
“那现在呢？”秦卓迫不及待的询问。
“现在嘛！”梁嫣故作停顿。
秦卓在一旁有些着急。
“秘密~”梁嫣故意不说。
“好啊，嫣儿现在越学越坏了。”
说着，秦卓在阁楼里追她，想要抓她痒痒。
梁嫣，笑着躲开。
可最后，还是被秦卓逮了个正着，他将人圈在怀中，面上是欣慰，是满足。
“嫣儿，你当真不记得我？”
梁嫣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问的莫名其妙。
“你记得兄长，却不记得我？”
梁嫣微微皱眉，摇摇头：“真的，不记得。”
秦卓故意靠近了她一点，低声问道：“我与兄长真的没有相像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