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酣战
傍晚用过膳后,果然下起了大雨。
知玉和梁嫣百无聊赖的坐在洞里,知玉默不作声的往火堆里添着柴火。
梁嫣觉得今日的知玉有些奇怪,貌似心事重重的模样,难不成秦卓发生了什么意外?
“知玉。”
知玉愣了一下抬头:“嗯?”
梁嫣小心的往她身边挪了一下,将帕子里抱着的一个红艳艳的果子拿了出来,笑着说:“给你,今日去摘艾草时见到的。”
知玉迟疑了一下,而后眼眶泛红。
梁嫣有些慌乱:“这是怎么了?”
终究是年纪小,藏不住事儿:“姑娘,你真的是大梁王的女儿,是前朝公主?”
梁嫣微微垂眸:“你都知道了?”
知玉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问出来,只不过是想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
空气中安静了下来,只有柴火‘霹雳吧啦’的响声。
梁嫣缓缓开口:“知玉,你还记得你同我说父母遇难时的事吗?”
“虽然,不是我所为,可终究是大梁王的过错,我觉得是我们梁家对不起百姓。”
“可,可我,也不知道如何弥补这些,只想对你好一些。”
说着,她抬眸看向知玉:“你还记得我在渡口跳河那日吗?”
知玉点点头。
“那日,我想着离开时,也带上你的,可……”
梁嫣也不知晓如何说下去,那日的事,她好像也不能自证清白。
见梁嫣欲言又止的模样,知玉终究是扑到了她怀里,‘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梁嫣迟疑的伸出手来,轻扶她的后背:“都是我不好……”
虽然梁嫣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梁王犯下的错,要她来承担。
可她就是对眼前的知玉充满了愧疚,害的她小小年纪流离失所,沿街乞讨,后成了家奴。
待知玉哭够了,才起身,看着面前的梁嫣:“姑娘,是知玉不好,竟然什么都不知晓的情况下,对你动了异心。”
梁嫣摇摇头:“若是我,想到自己的家人,恐怕也不会比你好到哪里去。”
听到‘家人’二字,又想起苏信生说起梁嫣的过去。
怪不得姑娘待自己这么好,原来,她是将自己当成了她的家人。
于是,嫣然一笑:“姑娘,往后,你对知玉还如以前一样吗?”
梁嫣愣了一下,而后点点头:“别苑里待我的好的人很多,可他们都是看在殿下的威严,唯独你,对我不离不弃。”
“那往后,我就是姑娘的家人,与姑娘同生共死。”
梁嫣连忙捂住了她的嘴巴:“小小年纪,不可发这么毒的誓。”
说着,她抬眸看向山洞外的雨幕,手里轻轻的摩挲着那个月牙吊坠,笑着:“我们呀,都要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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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驿,夜半时分。
秦卓躺在床上,和衣而睡。
门外有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殿下。”
秦卓一个激灵起来,而后去开门:“可都安排妥了?”
曾青点点头:“药量适中,驿丞他们醒来时,怕已到了牢狱当中。”
“我们的人呢?”
“曾墨带的兵马已经到了星阳城的北面,曾蓝带着雍庆的援兵已在驿站外等候。”
秦卓冷冷的笑了笑:“好,准备出发。”
大雨刚过,夜色黑沉。
星辰隐匿在厚厚的云层之后,只留下一抹朦胧的光影。
逐渐显现的月光,透过云层,斑驳地洒在大地上,为这漆黑的夜晚增添了几分幽深与神秘。
通往星阳城的官道上,几辆马车缓缓前行,身后跟着几个守卫模样的人。
蹲在路旁树林中的兵士,得了命令,喊声震天的冲了下来。
身后的将领有令:“活捉那女子,其余人就地解决。”
官道上的守卫见状,假装一副吃惊的模样,而后手忙脚乱的开始迎战。
当所有兵卒都冲下后,南北两路各有骑兵奔来,手中的弓箭瞄准了这些黑衣蒙面人。
此时,那将领才知自己中计。
可是,已无路可逃,只能视死应战。
夜色如墨,荒郊野外,本是寂静之时。
此刻,却杀声震天。
战斗临近尾声,秦卓才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而来,看着被一众将士包围的庞顿,缓缓开口:“活捉!”
黎明到来前,这条路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祥和,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鸟儿叽叽喳喳的从天空飞过,路旁的野花随着清晨的风,悠闲的晃来晃去。
云集寺。
庞顿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
面前的秦卓面色淡然的看着他。
“要杀要剐,随你便,老子不怕。”
秦卓拿着那块绣有蔷薇的棉布帕子,轻轻的擦了擦手,缓缓开口:“呦,口气不小。”
庞顿冷冷的哼了一声,将头撇向一边。
忽然之间,一根银针扎入地上跪着人的胸部部,此人停止了咆哮。
而后,秦卓才缓缓开口:“王酬勤,是你的人?”
他直愣愣的看着秦卓:“我不知道殿下在说什么。”
秦卓冷笑一声:“大盛众将领中,擅用针的第一人,是你!”
“说吧,齐王向你开出了什么条件?”
庞顿依然不答。
“你与知府耿华向来不睦,你自觉自己武将出身,这星阳城的安危靠你,而耿华是文人出身,你自是不服被他管制。”
如此,才撬开了庞顿的嘴:“那肖小,不过是多读了几年书,靠着在朝中做官的叔叔,便有了这知府之位。”
“这些话,是齐王同你说的?”
秦卓对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见得多了,旁人说上几句,便义愤填膺,蠢蠢欲动。
“难道,我庞顿说的不是事实吗?”
“大盛这天下,若不是我们出生入死为你们卖命,岂能有今日,你们安安稳稳的坐拥宫城。”说完,他不服气的哼了一声。
听他这一通抱怨,秦卓倒也不恼:“庞顿,你说昨夜,你为何会败?”
打仗之人,最是不能听别人说这‘败’字,尤其是他这种蛮人。
“是你兵多,若不是这样,此刻,你早已去见阎王爷去了。”
“是你有勇无谋,你一味听信齐王的调遣,不懂得审时度势,临时变通。”
秦卓承认:“若是比起勇猛,我当真是比不过你,父亲曾说过,你是大盛当下最勇猛之人。”
说到这里,秦卓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可说到这脑子……”
“我在三天前,便看透了你们的计划,所以用了拖延之计,调兵遣将,才能反转局势。”
“若说兵力,现在已到你的地界,你的人自是比我的人要多。”
“可你,自以为是,傲慢轻敌。”
见他还是不服,秦卓继续开口:“星阳城已到北地,环境差收成自然也差了不少,因此,田间地税征收甚难。”
“早些年你已坐拥这里,这些年可一直有变化?”
庞顿被他说的哑口无言。
秦卓继续:“耿华刚到这里不过两年,如今,百姓吃饱穿暖,人人拥护于他。”
“你说,对百姓来说,是他这肖小有用?还是你更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