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叶仟尘线16
“可以吗…小让。”
叶仟尘换了另一只手继续亲,眼尾猩红,声音沙哑,神情却不免泄露出些许愉悦。
得寸进尺。
冉让现在满脑子只剩这个词了,但是能早点去下一条攻略线路…她也不介意。
反正怎么着她都不亏就对了。
“当然可以啊,”她笑着捧过叶仟尘的脸,眼神亮晶晶的,“早点正式成为家人也没什么不好的。”
什么嘛…根本就是个不开窍的回答。
叶仟尘无奈,但更多的是庆幸。还好,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人得到冉让颁发的通行证,得以正式入住她的心间。
好歹在这件事情上,荒唐的过去教给了他不少经验,叶仟尘对自己在相处中掳获心上人芳心的把握又大了几分。
“咳咳…小让,你听我说。”叶仟尘假模假样地咳了两声,这才续上了话题。
冉让挪了个位子认真听他讲。
“家人和夫妻是不同的,”叶仟尘认为自己有必要纠正冉让这一概念混淆,“家人是出于血缘的亲情,夫妻是出于心动的爱情。”
他注视着表情似懂非懂的冉让,“家人给予我们心灵上的陪伴和安全感,而夫妻则在生活中彼此扶持,共同迎接各种挑战。”
虽然有时…也并不纯粹就是了。
“可最后不都要双方相互挂念,理解,支持和尊重吗…”冉让小声反驳,她用澄澈的目光对上叶仟尘,“经营好一段爱情,终将抵达相伴多年后的某一天。那时的我们再回过头来看,会发现我们早就是彼此的家人了。”
“…”
叶仟尘原本准备的,关于亲密关系的腹稿统统打了水漂,因为他明白事实如此,情感这东西从来都不是单一的,冉让说的确实不错。
可归根结底还是没爱过人,太过理想化。
叶仟尘的脑内回想起了几个零零碎碎的片段:那是先前相处时的种种细节,那些似是而非的话语,还有那个似乎意有所指的择偶标准…都是他照搬成天用在情场里摸爬滚打的那套来看人,才会想太多了吗?
叶仟尘苦笑,他就不该带着惯性思维那老一套,把人小姑娘想得和他一样恶劣。
不是所有人都坏到骨头里的,细看下来,这个世界其实也没那么糟。只是他一直浑浑噩噩的,不肯迈过去心头那道坎。
是他一直看不起自己,觉得自己堕落又下贱,不配被人拯救。可是有谁特意规定过吗…只有天边的白雪配被人捧在手心里。
哪怕是腐化的烂泥,也能被当做养分对待,滋养一株生命去。
现在他努力迈了过来,还找到了那个特别的存在,并为之做出了改变,这才发现前方万里无云,一片海阔天空,是他自怨自艾太久,空误了大好时光。
静下心来思考后,才发现很多东西都没有纠结的必要。长久以来的心理负担被彻底卸下,心口有光透了进来,也是开阔敞亮了不少。
光芒占据心间的感觉…暖洋洋的。
叶仟尘轻轻地揉了揉冉让的脑袋,他想明白了,“嗯,小让说的对。”
从今往后,他不会再作茧自缚了。
“那么,请小让好好教导我吧…身为家人的相处之道。”
过往的坏习性得通通改掉,他该去学会享受一段健康且正常的关系了。
他,叶仟尘,要以最好的状态来面对冉让——
因为她值得。
……
一个月间,见过叶仟尘的都说他好像变了一个人。是一种彻头彻尾的,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改变,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没了那种悬浮不定的感觉,连身上的气息都踏实了不少。小到行为习惯,大到行事作风,叶仟尘都在努力往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爱人形象上靠近。
按陈皮的话来说,叶仟尘现在这是好不容易才抓住了生活的盼头,可不得卯足了劲儿地展现。
……
拍戏基本顺利,只除了在拍最后那场爆破戏时出了点问题,炸药被提前引爆,叶仟尘为了保护冉让受了点轻伤。
当时的情况是在场的人就没有一个是不慌的,可叶仟尘还是会在确认安全后的第一时间反过来安慰冉让,“别害怕,天塌了,也有我这个高个儿顶着呢。”
以至于晚上回家后,叶仟尘缠着她索要奖励时,冉让根本就找不到理由拒绝,稀里糊涂就被对方拉着,亲了个痛快。
情动之时,叶仟尘也只是喘息着放开冉让,再下床独自去卫生间解决,然后再回来抱着她一觉到天明。
日子就这么平淡而甜蜜的过着。
……
婚礼相关事宜可以说是由叶仟尘一手包办,包括两人婚期提前这事也是由他找到冉煜主动说明的。冉煜听过也只是乐呵呵地感叹了一句“儿孙自有儿孙福”。
眼下的局面可以说是大家都乐见其成的——不说是心怀鬼胎,起码众人的表面功夫还是做到位的。
叶仟尘很尊重冉让的意见,所以在大大小小的事项上也给了她决定权。可那些个劳什子的婚庆公司,婚纱团队,宴席配菜…冉让光是看着就头疼,索性随意指了几个,权当是参与进去了。
见她挑拣一番后做出了选择,叶仟尘倒也高兴。两人本就是未婚夫妻,把话说开之后,自然是亲近了不少。
是的,没有可怕的私生饭玩跟踪尾随,也没有闹事的前女友恶意泼硫酸想让人毁容,更没有什么网络暴力恶意揣测一类的剧情。叶仟尘公布婚讯时,粉丝们纷纷持着“我磕的cp成真啦!”“跪求婚礼现场直播!”“前排随个份子钱!”一类的支持态度,送上了一大波祝福。之前一起拍综艺的几位圈内明星也是纷纷转评转发,评论区皆是一片喜气洋洋。
不过这种场景,也只能…在游戏里见到了吧。
这段时光中,叶仟尘和冉让会如深爱彼此多年的情侣一样,但同时也恨不得24小时都粘在对方身边。两人会牵着手在夜色中散步,会依偎在一起说悄悄话,也会在早晨醒来时给彼此一个早安吻。
虽然二人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是双方都很幸福,都在热烈期盼着婚礼到来的那一天。
……
于是,苦等一月后,万众期待的婚宴可算是来了。
来宾在等,等婚礼流程的正式开始。叶仟尘在忙,忙着招待诸位客人。冉让表面上在忙,可实际也在等,这段时间,她和北望一次也没有联系过。
她在等北望带来她想要的东西。
……
北望来了,还给冉让带了一束白玫瑰。见到一双新人时,他看都不看叶仟尘,径直便走到冉让跟前,面无表情地把花塞给了冉让,“新,新婚…礼物。”
“这…恐怕不太合适吧,小望弟弟?”叶仟尘不忘在一旁阴阳怪气,以回报对方一个多月前的花语内涵事件。
无人看见的角度,东西被悄悄塞进了冉让的手心。
那才是真正的“新婚礼物”。
把东西塞进袖子藏好后,冉让落落大方地把花递了回去,冲北望笑了笑,“抱歉啊小望,我也是这么想的。”
“…”
北望没再说话,默默地把那束花收好。他找了个没人在意的角落坐下,安安静静地看着两人与来宾们热情交谈,欢声笑语,直到冉让提出要暂时离开去补个妆,才得以从热闹中脱身,拖着裙摆飘飘然离去。
“…”
知道你在计划些什么,也明知你不过是在与他人做戏——可我还是很难受。
心口抽痛不已,北望抿了一口酒。苦涩的酒液将他的理智带回了几分。是的,wish还需要我这个人,自己…绝对不能破坏掉她的计划。
哪怕年少悸动变得腐朽不堪,他依然…会是冉让最出色的共犯。
……
怀照年摸进化妆间找她的时候,冉让刚好补完妆。她将眼影盘合上时,只听得身后传来门被锁上的“咔嗒”声,还有对方的一声嗤笑。随后,有力的臂膀便从后方紧紧抱住了她,让人喘不上气。
怀照年把头埋在她的颈间,贪婪地大口吸嗅着,还不忘发出满足的喟叹,“好久不见啊…wish。”
冉让随手将眼影盘搁到桌上,语调冷漠,“我马上就要结婚了,未婚夫还在楼下等我。”
“现如今,需要我负责的,只有我未婚夫的人生。其余的,我统统不管。”
“先生,望您在一个有夫之妇的面前…自重。”
冉让说完这句话,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是被怀照年再次摁住。他顾不上言语,只来得及用双腿牢牢固住她的腰,手则是稳稳地抓握住她的肩膀,就像牢牢抓住玩偶的抓娃娃机夹子那般。
从北望线到叶仟尘线,这个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咚咚咚——”
冉让手上动作陡然一顿,这个时间点…怎么会突然有人过来敲化妆间的门?!
“哎呀,叶家小子的动作还真是快,这么利索就来了,没意思…”怀照年点头肯定,紧接着发出了也不知是满意或是遗憾更多一些的感叹,“果然是新婚夫妻呐,连分开一会儿都不舍得,对彼此牵肠挂肚的,还真是让人羡慕。”
怀照年笑了,脸上的笑容阴恻恻的,他故意把冉让的头扳到正对镜子的方向,以便通过镜子更好的看清两人的神情。
也不知道这房间隔音效果好不好。
镜子里的冉让脸上表情淡淡的,没有什么太大变化,而怀照年眼底全是病态的迷恋。
他用鼻尖在冉让耳边轻蹭两下,好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新玩具,“你说,要是让叶家小子看到我们两个这样…他会不会嫉妒得疯掉?”
又开始了,那种毫无章法的啃咬。或轻或重的大片红梅在冉让脖颈上盛放、绽开。
门外没有声音,人似乎早就走了。
反复啃噬亲吻冉让的脖颈后,怀照年可算是满意了,于是他干净利落地放开冉让,慢悠悠地直起身来。
嘴角不小心沾了些粉,怀照年漫不经心地抬手抹掉,又冲她咧开嘴角,“看来…要麻烦你再重新补一下妆,好盖住脖子上的痕迹,不让你的未婚夫…发现呀。”
冉让没有接话,只是淡淡地瞥了怀照年一眼。她一直在心底默默计数,一、二、三…五分钟。
时间差不多,药效…该发作了。
“唔…”
怀照年正准备抬脚离去,可迈出步子的一瞬间,脑袋猛然一眩晕。霎那便是天旋地转,来不及反应,怀照年诧异地扶住头,就那么倒了下去。
“咚!”的一闷声过后,怀照年便结结实实地落在地板上,整个人陷入了昏迷,不再有动作。冉让坐在原位,冷冰冰地注视这人好一会。
不愧是“夜”的组织内部用品,让人迅速陷入昏迷的效果不错,无色无味,拿来抹在脖子上钓鱼执法最合适不过。
冉让不紧不慢地拉开抽屉找到绳子,然后默默地把怀照年给捆了。她又在怀照年身上细细摸索一番,确认他没有携带刀具或是枪支一类的东西,晕过去后没有太大的威胁性,这才放下心来发消息联系北望。
[ran:我这边好了。]
[north:来了。]
现在,又要继续等北望了。毕竟处理后续是他的事情。
冉让放下手机与镜子里的自己对视,那人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这么快就丧失了工作热情可不行。
冉让于是对着镜子里神情淡泊的那人扯了扯嘴角,对方也挤出一个笑容,对她回礼示意。
门外又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冉让没多想,毕竟按怀照年的说法,刚刚叶仟尘来的也挺快的。可等到她开了锁把门拉开,才发现来人是叶仟尘,他根本就没走,而是一直在门口等到了现在。
冉让保守估计,叶仟尘已经把她和怀照年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他一言不发就闪身进来,“咔嗒”,门又一次被关上了。
叶仟尘连一个字都没问,可冉让已经感受到了对方身上所散发的那种沉痛的、悲戚的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