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来，陪老夫喝几杯
一间酒坊。
酒窖里。
甘凡仁望着地上摆满的清一色的纯白瓷瓶，狠狠得伸了个懒腰。
因为只有一套“蒸馏仪”的缘故，甘凡仁制酒过程耗时多，成效少。加之还是简易版，损耗大，用了四十多斤的散酒，大半天下来也就制作了一百瓶多一点。
虽说明天卖的数量是够了，可甘凡仁大概算了一下，要是按照这速度和这损耗的话，他不仅得每天在这酒窖待大半天，而且他今天刚定的三百斤散酒，撑死也就能出一百五十斤云边醉，差不多七百五十瓶，也就够卖七天，七天后又得重新订购散酒。
散酒不值钱，这点倒无所谓。
主要还是效率太慢了。
可是改进设备甘凡仁也没辙，毕竟这个世界就着技术水平，而且他也不是很懂这些，都只是记得一些皮毛。
所以甘凡仁决定明天再去之前的陶瓷铺，让老板再烧制几套“蒸馏仪”。
实力不够，数量来凑。
起码七天之中花个一两天制酒，其余几天就只是上午卖酒，下午无事，勾栏听曲也好，在家睡觉也罢，总比一直待在阴冷潮湿的酒窖里要好。
甘凡仁可不想年纪轻轻的落下个风湿骨病。
再次钻出酒窖，已近亥时。
此时葛天纵正倚靠在床头，床上的凉席上放着两个打开的油纸包和四瓶云边醉，床边的地上整齐的摆放着六瓶喝光了的酒瓶。
“葛前辈，喝着呢？”
甘凡仁礼貌性的问了一下。
“嗯……甘小娃子，忙完了？”
葛天纵边说边用手抓了一块猪头肉，塞进嘴里。
“嗯，今天时间也差不多了，算上之前酒窖还剩的，应该够明后两天卖的，明儿个我再继续。”
说完，甘凡仁便向门口走去，刚打开店铺门，却被葛天纵叫住了。
“这才亥时不到，着急回家干吗？你今天买的猪头肉不错，来，陪老夫喝几杯。”
“葛前辈，您看这天色已经很晚了，若是再晚，我怕这回家的路不好走。”
因为上次四个蒙面人的缘故，甘凡仁这段时间每天天黑前就回家了。
今天要不是因为在酒窖赶制云边醉，他也不至于忘记时间，快亥时才出来。
所以他现在只想趁着街上还有行人，早点回家。
“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路上还怕遇到鬼不成？别废话，来，陪老夫喝几杯，大不了今晚跟老夫挤一挤！”
葛天纵说罢，满是油的手一挥，打开的铺门竟猛地关了上来。
甘凡仁惊讶之际，也不再纠结。
反正现在也挺晚了，而且也不知道如花女侠还有没有在暗中保护自己，讲真此时回家他还是有点后怕的。
索性不如陪这老头喝几杯，把他伺候好了，指不定这老头一高兴就传自己一招两式的，也说不准。
何况他买的单人床也不算小，挤挤还是可以的。
决定之后，甘凡仁来到床边，脱掉鞋子，盘坐在葛天纵对面。
没有筷子，他也索性直接用手抓，挑了一块瘦肉多的猪头肉，塞进嘴里。
味道还不错，纯正的卤味。
要是能再加一些油泼辣子和香菜拌上一拌，那味道肯定更好。
吃猪头肉不配酒，肯定是没有灵魂的。
一口猪头肉下肚，甘凡仁很自然的伸出左手朝凉席上的四瓶云边醉抓去。
“啪！”
对面的葛天纵刚准备抓猪头肉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在了甘凡仁的手背上。
甘凡仁吃痛，下意识抽回左手，看见手背上异常清晰的三个带油的红指印，有些恼火道：“老头子，你干嘛！”
葛天纵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抓起一块猪头肉，然后拿起一瓶云边醉，喝上一口，和猪头肉一起嚼完咽下后才说道：“谁让你动我的云边醉的！”
甘凡仁更是莫名其妙。
“不是你让我陪你喝几杯的吗？”
“我是让你陪我喝几杯，但是没说让你喝我的酒啊。这四瓶云边醉是我的，你自己去拿你自己的酒来喝。”
“……”
甘凡仁彻底无语了。
见过无赖，没见过这么无赖的。
可谁让对方是个高手呢，甘凡仁也只得屁颠的跑到酒窖，拿了两瓶云边醉出来。
葛天纵咧着嘴，露出一口黑黄的牙齿，夹杂着几块猪头肉的碎屑，笑道：“这就对了，你喝你的，我喝我的，你好我也好。”
“那我可真是谢谢您呢，葛前辈！”甘凡仁没好气地说道。
“你这小娃子，客气啥，来，吃猪头肉！”
“……”
推杯换盏间，凉席上的猪头肉和花生只剩下一点残渣。
甘凡仁将两个空的酒瓶，放在床边，和葛天纵的那排空酒瓶摆在一起。
甘凡仁的酒量也就半斤左右，尽管这云边醉的度数不是很高，但四两下肚，已有几分醉意。
“甘小娃子，可还要回家去？”
葛天纵今日的十瓶云边醉已喝完，除了面色有些潮红，却不见丝毫醉意。
借着酒劲，甘凡仁忽然吐槽了起来。
“回家？回哪个家？”
“要是能回我早就回了，也不至于在这破地方开个破酒坊！”
“以前的家回不去也就算了，回现在的家却还要担心会不会遭遇劫匪！”
“都说求人不如求己，我自个儿想学武傍身，你们却一个不能教，一个不想教！”
“我资质有那么差吗？”
“……”
一旁的葛天纵听的是一头雾水。
但他听出来了。
这小子想学武没学成，对自己有几分抱怨。
葛天纵不由失笑，眼里却闪过一抹精光。
他嘴角微扬，对着面前有些醉醺醺的甘凡仁，缓缓开口。
“既然喝醉了，就别回去了，在这好好睡一觉便是！”
话音刚落，甘凡仁竟应声真一头栽倒在床上，呼呼睡去。
这一晚，甘凡仁睡得极香。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白茫茫的一片。
有个老者在白色空间里，负手而立。
甘凡仁靠近老者，却怎么也看不清老者的面容。
老者两指并拢，指尖闪烁点点光亮，而后指向甘凡仁，嘴里念念有词：
“奇经八脉人体中，气血运行似江洪。”
“督脉总督诸阳脉，任脉统领众阴通。”
“冲脉气血如潮涌，带脉约束身形雄。”
“阳跷阳维主阳事，阴跷阴维阴为宗。”
“八脉交汇通四海，水到渠成功自通。”
“任、督、冲、带、阴跷、阳跷、阴维、阳维。”
“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