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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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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镇乡塾内,同着青衫的两位男子迎面而坐,中年人是小镇的教书先生,另一位是王梁于小镇东门遇见的青衫男子,年纪稍浅些。

    二人相比,小镇教书先生更儒雅些,而那位青衫男子身上却有着一股官宦气,两人迥异,一目了然。

    此刻二人对弈,教书先生神色自若,闲敲棋子落花灯,一子落下,棋盘之上现山川河流之大气象,教书先生所落子处宛若定海神针,似能撑起天下磅礴气势,又似能镇压高峰大江中的妖魔鬼怪,浩然正气,气势如虹。

    青衫男子只是看着对方笑了笑,早有预谋,全然不顾对方落子何处,信手拈来黑子,徐徐落子,落子之后,棋盘之上现两军对垒之势,百万黑甲铁骑高歌猛进,直捣对方阵营,大胜近在咫尺,唾手可得一般。

    黑白子好似在伯仲之间,若深究,白子其实略胜半子,但仅仅半子也是胜。

    教书先生捻起一颗白子道:“师弟,一甲子内可将棋艺修行至这般境地,花的功夫必然不少吧,但这戾气终归是重了些,欲取之物也多了些。”

    青衫男子冷笑道:“再落一子,胜败就会扭转,冉正师兄这一甲子好像白活了,棋力变得不济不说,连种的庄稼都不敢收,如此行事,丢的可不仅仅是师伯的脸面,更丢了儒家的脸面。”

    冉正起身,抬头望月,看不清神情。

    青衫男子盖棺定论道:“这次乡塾的学生,由我言立亲自送至白鹿书院,其他事宜就不劳师兄操心了,师兄就安心在小镇多做几日教书先生,多偷几日闲吧!”

    冉正面若平湖道:“言立师弟护送,师兄自然放心,但师兄奉劝你一句,除乡塾学生以外的那个少年,师弟莫要染指。”

    言立起身来到冉正身前,斜瞥着对方讥讽道:“师兄莫不是暗中改换了门庭,还是说那位少年是师兄在小镇的私生子,见不得光?”

    冉正只是笑了笑,随后给言正讲了个故事,“小镇上曾经的醉忘楼开张之时,在每张桌上摆放了一碗不收费便可品尝的美酒,那日正巧有一位嗜酒如命的汉子关顾酒楼,喝了桌上的酒后,赞不绝口,随口差了伙计上了三大坛美酒,三坛美酒下肚,汉子酩酊大醉,但汉子已无酒钱,只能悻悻而归,临走前,汉子见邻桌无人,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这才离开,喝完那碗酒,汉子的精神气即可萎靡,第二日就被人发现醉死家中。”

    言立冷笑道:“这故事可不好听,将那酗酒汉子跟书院君子作比较,简直贻笑大方。”

    冉正只是笑了笑,拱手行礼,“师弟,棋艺也切磋过了,话也说了不少,师兄该去准备明日授课事宜了,告辞。”

    言立起身回礼道:“师兄慢走。”

    待人走后,言立坐回棋旁。

    此刻,窗外一片落叶随风而来,落在棋盘之上,言立眼前一亮。

    一子定乾坤,就算再落十子,他依旧会输上半子,不是他棋力见长,而是冉正有意让棋,莫非如此,谁能想出言立会输成什么鸟样。

    青衫男子怔怔望着落叶,若有所思,久久无言,良久之后才起身离去。

    ……

    枝头明月高高挂,正是入梦好时节。

    王梁躺在翻个身就吱呀作响的木板床上,盖上了薄薄的被褥,有些难以入眠。

    俗话说,春寒须热捂,秋霜要强御。

    王梁起身,立古朴拳桩,取暖。

    下盘若磐石,上身如劲松。

    王梁起先左脚站立,右脚凌空,右拳举过头顶,左拳实握立胸前,随后右脚缓缓落地,与此同时左拳横推向前右拳画弧向后,临近拳架成时,猛然发力至架成,之后脚踏七星,拳出如龙。

    一式拳法毕,王梁更换至右脚站立,再次立相反拳桩,练拳架,逆七星而踏,刚猛出拳。

    上一式拳法是老和尚教的,下一式是王梁自己琢磨出来的,这还得益于泥土巷子打铁汉子的启发。

    有一日,镇上打铁汉子不小心伤了打铁的右手,左手打起铁来,笨拙的不行,把汉子自己都给气笑了,王梁看到后,就养成了做什么事右手能做成的左手也都要做成的习惯,要是哪天与汉子有相同境遇,自己不至于会有那般囧境。

    来来回回打拳一个时辰后,少年的身子暖了许多。

    王梁立刻躺回了木板床上,闭眼入眠。

    朦胧间,王梁竟然发现自己立于天穹之上,吓得少年一屁股坐倒在地,这要是摔下去,不说摔得粉身碎骨,九死一生,能活下来,身子也免不了被摔得七荤八素,落下病根。

    王梁见自己一屁股坐实了,这才又站起身来。

    天穹浩瀚,漫无边际,王梁行走于云海之上。

    起先少年每次落脚都格外留神,生怕一个踩空,就摔了下去,走出十数步后,王梁不再老牛拉破车般慢条斯理,大大方方的迈开步子在云海上行走,最终在云间蹦跳狂奔,好不快哉。

    直至少年望见远方有一白色的高大身影时,奔跑的步伐才停了下来,转为慢行。

    身材高大之人身着的白衣能洒下遮天白芒,越是走近,越是刺眼,王梁伸手挡住白芒,那说不清道不明感觉似领路人般,引领着他徐徐踏步,一往无前。

    距离白衣之人仅有十数步时,那人微微侧过身子,在王梁要朦胧看见对方轮廓之时,他整个人开始下坠,从天上坠回人间,只是这人间非人间也。

    王梁猛然惊醒,满头大汗。

    这已不是他第一次有这样的梦境了,是第二次,从小到大的梦境中,唯有这个梦境刻在他的心底,其余的没过两天就消散了,记不起一丝一缕。

    醒来时已是清晨,王梁心中虽有疑惑,但是这般事情,说出来也不足为奇,因为那是梦境。

    娴熟的准备了些吃食,简单对付几口,王梁又开始了练拳了,毕竟小镇东门的汉子还没起,等着也是等着,不如练拳暖暖身子。

    ……

    小镇东门,

    身居黄泥堆砌屋子的邋遢汉子一早就被人喊醒。

    此刻,两排栅栏外,来了两位外乡人。

    一位僧人,背负大缸。

    一身黑衣蒙面碧眼的怪人。

    没有好脸色的汉子来到人前时,背负大缸的僧人往栅栏边靠了靠,嘴里有话,其声极其微小。

    邋遢汉子听完之后,从僧人手里收取了一黑色布袋,然后拎起栅栏一端,随手往地上一扔,开出了个供一腿横过的口子,将对方先放行了。

    僧人通过栅栏进来后,放下大缸,朝汉子行了合十礼,才往小镇深处走去,汉子不以为意。

    斜瞥了怪人一眼后,邋遢汉子,冷冷道:“扰人清梦,还不快走。”

    话音落,碧眼怪人赶紧过了栅栏进了小镇,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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