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确认
齐霜在黑夜里望着渐行渐远的王厉,自言自语道:“李灵侍,你是怎么说服他们的?”
不过她没有多想,轻吹口哨,一只纯黑的苍鹰自夜幕中飞出并停在齐霜肩上,然后她从自己的容囊里取出纸笔,借着月光写下几句简单的话,卷起来,放进制作好的竹筒,再放下苍鹰,把竹筒系在苍鹰的鸟爪上,最后拍拍苍鹰。
苍鹰收到信号,飞向秦国。
左川竹跟踪妖气,每一次无垢都差点击中妖兽,但每次在最关键的时候,妖兽总会发出恰到好处的哭声扰乱左川竹的精神,使他在一瞬间失神,攻击落空。
就这样,一人一妖追到山林深处,感知着眼前到处乱窜的黑影,左川竹速度慢了下来,他发现自己过于专注地去追不远处的妖兽了,没有发觉妖兽在看似混乱的逃窜中一直在引导自己进入山的更深处。
果然,左川竹速度慢下来后,妖兽速度也慢下来了,他警惕起来,开始留意周围,一股极其微弱的鬼意进入左川竹的感知范围。
这是新的鬼意。
左川竹心中一惊,除了刚刚那个水鬼……还有别的鬼在山中!
他想着,向下山的方向退去,妖兽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后,左川竹握紧无垢抵挡妖兽的攻击,在夜色中左川竹看不清对方的模样,只能大致分辨出妖兽头部有角。
妖兽见攻击落空,便发出哭声,左川竹失神,回过神时妖兽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来不及思考,左川竹竖刀向上一劈,同时后退,想要躲过妖兽的攻击。
不过还是晚了,左川竹的手臂和胸口处都被划出了几道伤痕,他没有在意。
妖兽前腿被刀砍伤,行动缓慢了一些,左川竹抓住机会举刀前冲,想砍碎妖兽的妖核。
可一只白色,由源力构建的透明白虎倏地向他冲来,左川竹没反应过来,直接被撞倒在地,妖物也趁机逃走。
不远处的草丛中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左川竹快速站起,做出战斗姿态。
可声响却没有了,然后左川竹便感到耳根一阵撕裂感,他倒吸一口凉气,连忙顺着力道后退,让自己好受一点。
“呦,你还知道疼啊?左川竹!”舒羽的声音在寂静的山岭中显得格外突出。
“大姐姐,我错了,我不该没你的同意就独自上山的,能不能别揪我耳朵了,挺难受的。”左川竹头向后仰说道。
舒羽松开手,不再看他,自顾自地朝山下走去。
左川竹揉揉发烫的耳朵,快步跟上解释道:“大姐姐,我知道我做的不对,也明白你担心我的安全,但妖兽出现,我若不去追杀,说不定它会害人,不过也怪我太弱,没能抓住它,因为有个神秘人挡下了我的攻击,我估计是今天跟踪的那两个人的其中一个,而那个人说不定现在还在山上,要不要去追?”
紧接着左川便感觉脑门受到重击,“追什么追,我挡的!还有,我没担心你!我过来是因为你把窗撞坏了!回去给我修!”舒羽嗔道。
“那就没猜错了,窗我回去就修。”左川竹点点头说。
“好啊,你小子套我话是吧?”舒羽说。
“别打头。”左川竹护住头,微微屈膝道。
“哼,你都猜出来了?”舒羽问。
“八九不离十。”左川竹说。
“说说看。”舒羽有点好奇地说。
左川竹站好,理理思路,开口说:“首先,一开始我与姐姐相遇的时候,姐姐对我没有什么敌意。
然后不知怎么的,姐姐突然让我吃肉,姐姐也是修炼者,应该不会感知不到这肉中含有丰富的本炁,而本炁又是增加鬼意和煞气最好的材料,鬼拥有的鬼意和煞气越多,鬼就越容易去杀人,也越容易现身,所以当时我猜姐姐在试探我,想把我体内的鬼引出来。
姐姐不让我触碰扬泉大概也是怕“我”吸收扬泉的水源力,储存在体内,再慢慢把水源力转变成鬼意。
今天下午姐姐把我自己送下山,估计也是因为害怕我是被鬼附身的人,加上不清楚附在我身上的鬼的实力,怕坎灵或者更宝贵的东西被鬼抢走,才独自进山勘察吧?
可惜姐姐猜错了,煞鬼因为某些原因被封印在我体内。
今晚的妖物恐怕也是姐姐找来试探我的吧?
妖兽没有人复杂的心思,也可能是这妖兽灵性未通,所以只会简单的引导和逃窜,只是为何要引我到山林深处,我想到的比较靠谱的一种推断是姐姐如果真的把鬼引出来了,就会当场解决。”
“你前面说的都对,但这只妖兽在大半夜引你到山里的事与我半毛钱关系没有,我挡下你的攻击是因为我从小就认识它,它没干过坏事,所以我才救它。”舒羽说。
“那也就是说,这里有新的微弱的鬼意,不是我感知错误了?”左川竹问舒羽。
“因为你体内的煞鬼,所以才对鬼意这么敏感?”舒羽好奇地问。
“差不多。”左川竹回答,“接下来去找新的鬼意来源吗?”
“不,先跟我去一个地方。”舒羽说着,继续向下山的方向走去。
左川竹虽有疑问,但还是跟上了。
两人走到半山腰,舒羽忽然改变方向,朝山林深处走去,此时先前微弱的鬼意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郁的妖气。
肌肉记忆使左川竹不自觉地握紧手中的刀,舒羽拍拍他的肩膀,像催眠一样地说:“放轻松。”
舒羽的话似乎有种魔力,左川竹听了之后原先紧张的心情逐渐舒缓下来。
“语言源力,还是情绪源力?”左川竹问。
“都有吧,你以后可得小心我了,说不定未来某一天我还会对你使用这个招式的。”舒羽抿嘴坏笑道。
“这招叫什么?”左川竹问。
“没有名字,怎么?你要给起一个?”舒羽问。
月亮忽然被遮住,周围变得更黑,紧接着便降下滴滴雨点。
“啧,怎么下雨了?左川竹,快点过来。”舒羽说着,抬脚进入山洞。
左川竹跟上,走进山洞,舒羽拿出一个由空间源力形成的圆球,顿时山洞就亮了起来。
“阳光?”左川竹问。
“没错。”舒羽说。
“空间源力还能这么用?”左川竹有点惊讶地说。
“闲的没事摆弄出来的。”舒羽说的好像很不在意,可心里早就乐坏了。
“这是——蛊雕?”左川竹往山洞更深处一瞥,略微有些惊道。
“咦?蛊雕死了吗?”舒羽说,然后她站起,举着光球查看起来,一边查看一边说,“不对啊,这只蛊雕尸体周围的血都变黑了,肯定不是刚刚那只,而且伤口也不一样。”
“刚刚引我上山的是蛊雕?”左川竹问。
“嗯。”舒羽说,忽然她大喊一声,“我知道了!这是只雄蛊雕!”
“雄蛊雕怎么了?”左川竹问。
“你笨啊,这是雄蛊雕,那你砍伤的那只肯定是雌蛊雕啊!”舒羽说。
“这……为什么这么推断?”左川竹问。
“因为我知道引你上山的妖兽是雌蛊雕。”舒羽捂嘴笑着说。
左川竹内心无奈:她和小时候好像没什么差别。
“活跃一下气氛,不然这么压抑,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跟着咱俩一样。”舒羽解释道。
左川竹没说什么,起身准备下山。
“你怎么了?生气了?别走啊,你不想知道这个死的雄蛊雕和那只雌蛊雕有什么关联吗?”舒羽说。
左川竹转身,盯住舒羽。
其实他没生气,而是在试探舒羽的性格。
和小时候一样。
左川竹想着,靠近舒羽。
“切,真不经逗。”舒羽小声嘀咕,然后提高声音解释道,“它们俩是一对儿,但我不知道雄蛊雕是怎么死的,我感觉这与雌蛊雕引你上山有关。”
“不准确,应该是与那个藏在深山处的鬼有关。”左川竹修正道,“姐姐你知道雌蛊雕现在生活的山洞在哪里吗?”
“知道啊,怎么了?”
“明天带我去看看。”
“好。哎?你怎么说明天去啊?”说着,舒羽打了个哈欠,她记不清这是跟踪左川竹上山后打的第几个哈欠了,“不着急了?”看样子舒羽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打的哈欠有点多。
“不着急,有点困了,想回去睡觉。”说着,左川竹向山下走去。
舒羽乐道:“太好了,终于开窍了!”然后两人一起回到了小院,左川竹修理完窗户后两人各自在自己房间睡下。
……
后半夜,楚怀欣赏着郑衣秀的舞姿,心里一阵痒痒,想着再过几天就能灭掉巽国,还能征服郑美人,他脑袋里又冲上一股热血。
一曲舞完,郑衣秀上前给楚怀倒酒,楚怀逮住机会抓住郑衣秀的纤纤玉手,嘿嘿笑道:“美人,寡人马上就能给你报仇了,你与我之间的约定,可不要忘了。”
“妾身定然忘不了,只是希望大王不要太过劳累,累坏了身子,小妾心里还是难受的。”郑衣秀顺势倒在楚怀的怀中,软软地说。
楚怀抱着怀中这软软的一团,闻着她身上奇特的香味,欲火焚身,只可惜郑衣秀每次到这时候总是拒绝他。
因为郑衣秀说自己的国家被巽国灭掉,是个没名没份的贱人,楚怀要了她名声不好,于是楚怀说要灭掉巽国,封赐给她名号,再要了她,郑衣秀答应下来,楚怀便开始准备攻打巽国。
“美人你身上好香啊,这不是坎国的香料吧?”楚怀问道。
“这是我们郑国女子都会做的香料,我留的很少,现在就剩几块了。”郑衣袖遗憾地说。
“没关系美人!孤马上就可以灭掉巽国了,那时候孤陪你一块儿去这香料。”
“大王可不要开玩笑了,您每天都处理政务,哪有时间陪着妾身。”
“所以孤要感谢你啊!多亏你给孤推荐靳大臣,不然寡人不可能有这么多时间休息,灭掉巽国的计划也不可能这么快成功,孤回来定要大大封赏他。”楚怀乐道。
“大王光顾着打仗赐赏大臣,都不记得我了。”
“怎么会!这次打完仗,我封你做皇后!”
“大王别戏弄小妾,皇后娘娘可比妾身漂亮多了,大王怎么舍得。”
“怎么舍不得,怎么会!皇后她哪有美人你漂亮,当时只不过是迫于父皇的压力,孤对她没有一点想法。”楚怀说。
“还是不要折杀臣妾的薄命了,就算大王你同意,那个屈大夫估计也不会同意。”郑衣秀可怜地说。
“哼,他太过自大,已经被孤疏远了,现在估计还在家里喝酒写诗骂寡人呢。”楚怀有点生气地说。
“大王不要生气,身子是自己的,气坏了还要找人看病吃药,受罪的还是大王。”郑衣秀说。
“还是美人体贴,孤以后天天来陪你!”楚怀说。
“没事的,那些侍女能陪臣妾聊聊天,不会太无聊的,大王还是要以政务为主。”郑衣秀说。
“好的美人,孤知道了,若我那些大臣有一半像你这样善解人意的人也行啊,不然寡人早就攻下巽国了!”楚怀说着,趁机又摸了摸郑衣秀。
郑衣秀拍拍楚怀的手,嗔道:“大王真坏。”
楚怀刚想要更进一步,一位太监快步走进宫殿传话:“大王,那个人来了。”
郑衣秀主动离开楚怀,楚怀站起,一步三回头地走出宫殿,会见那位秦国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