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歧路迷踪

    吴二柱回到“益友书屋”的时候，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

    钱谦民正在经理室打着算盘，见吴二柱迈进屋来，便问：“吃过没有？厨房里还给你留了饭菜。”

    吴二柱把警帽摘了，放到一旁，回答说：“吃过了，和毛水哥一起吃的。”

    钱谦民抬起眼来，见吴二柱一脸喜色，便问：“看来，这是遇到好事了吧？”

    吴二柱指了指门边上的竹篓子，说：“买了两条溪滑鱼，给悦悦补补身子，她正长身体，精瘦清瘦的。”

    钱谦民笑说：“知道疼人啦？”

    吴二柱就“嘿嘿”傻笑。钱谦民端起茶杯饮了口茶水，正色道：“说正事。”

    吴二柱把一日详情前前后后向钱谦民作了汇报。钱谦民显然对取枪并将枪支交毛水哥保管一事心存顾虑，说：“这事吧，我总觉得欠妥。”吴二柱说：“要出事早出事了，不会等到现在，再说了，毛主席都说了，`要相信群众，紧密依靠群众，兵民是胜利之本’吗？没事的。”钱谦民淡淡笑了笑，说：“毛主席的思想，你倒是能现炒现卖。”吴二柱有些得意，说：“本来嘛，九号首长都说了，毛主席思想是我们这个，这个……指路的明灯。”吴二柱的话，让钱谦民无以辩驳，他也不想在这个事情上多作纠缠，便问道：“照你了解的情况，这个姓林的脚夫，不明不白，死了？”吴二柱说：“死啦，说是闹鬼。”钱谦民若有所思，说：“这个姓林的脚夫，跟胡大义同志的失踪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条线索断了，蹊跷啊？不会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吧？！”

    两人沉默了许久。钱谦民忽然想起了什么，说：“今天早上，有一个顾客来店里购书，说是警备司令部这几天全城大搜捕，要抓一个逃兵，说是携带了机密文件，这段时间，改弦易帜、弃暗投明的人特别多，这件事，你要盯紧。”

    吴二柱也压低了声音，说：“我听祝长官和几位兄弟说，这案子涉及军方，我会留意的。”

    当晚，钱谦民在秀冶里“龚府”与胡一楠见了面，通报了吴二柱一日所见所闻。

    胡一楠说：“小吴说的情况，与我掌握的大体一致，现在的情况是，这个‘癞头’也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而且，这个`癞头’失踪的日子与胡大义失踪的日子大致接近，这就很微妙了。”

    钱谦民问：“不会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吧？”

    胡一楠说：“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他摊开了一张“福州市区图”，在图上圈圈点点，又说，“当地村民疯传闹鬼的这座房子，我也找到了，它位于小北峰岭岭上村，与连江县接壤，奇怪的是，这座房子目前是人去屋空，村民说，五月初，这家原本住着的一对夫妻，不知何故，离奇失踪，随后，就有闹鬼的传闻……”

    钱谦民端详着胡一楠，笑笑说：“看来，你这几日收获颇丰啊。”

    胡一楠说：“如果‘癞头’已死的消息确切，这户人家与‘癞头&39;之死就有莫大的关系，找到了这对夫妻，也许就找到了胡大义一案的突破口。”

    钱谦民说：“还有一个情况，说是军方有一名潜逃人员，可能带有机密文件。”

    胡一楠说：“这事，要让小吴同志多费费心，我分身乏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