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带走了一个
忠勇侯府，荣喜堂。
战敬廷丧着一张脸，正在侍候自己母亲用午饭。
孙嬷嬷与红莺二人在一旁站着不敢搭手。
就在半个时辰前，江珮来到侯府，传了承昌帝的口谕。
战敬廷不但要跪领，还要三呼万岁，叩谢皇上隆恩。
对于那个只要到衙门点个卯的闲职，丢不丢的，他无所谓。
但是，要亲力亲为照顾母亲，他是万般不愿意的。
可不做行吗？当然不行。
那可是抗旨，要杀头的。
战敬廷除了认命，也没辙。
他心里有气没处撒，只能埋怨口不能言的魏氏。
“母亲，你就不能好好喝粥吗？喝一半儿吐一半儿的，这不是糟蹋粮食吗？”
自从上次战婳来荣喜堂说过那些话后，魏氏就恨上了自己的儿子。
战敬廷越是不耐烦，魏氏就越要折腾他。
这不，送到嘴里的粥她全吐了出来。
战敬廷一下子就急了，“母亲这是存心折腾我是不是？”
就在这时，一股尿骚味儿传来，他仔细一看，母亲身下的被褥湿了一大片。
腾的一下，他就站了起来，走到桌案旁，手中粥碗重重一摔。
他瞄向一旁杵着的孙嬷嬷与红莺，“去帮老夫人换被褥。”
红莺不敢帮忙也不敢出声。
孙嬷嬷无奈道，“侯爷，皇上是下了旨的，老奴可不敢抗旨。”
红莺附和着点点头。
“本侯是男子，怎好帮母亲……”战敬廷一脸为难样儿。
孙嬷嬷劝道，“亲生母子，怕什么？这种事儿在别家也是有的。侯爷还是快着些，省的老夫人难受。”
战敬廷不情不愿地往床榻走去。
这时，小厮来报，说是京兆府少尹沐昭明来了。
战敬廷如蒙大赦，“母亲忍着些，儿子一会儿就回来。”
他说完，就跑了。
孙嬷嬷与红莺对视一眼，都选择不动。
魏氏就这么在湿乎乎的被褥上躺着。
侯府正厅。
“不知沐大人来侯府所为何事？”战敬廷问。
“柳悦瑢在大牢中畏罪自尽，还请侯爷随下官去趟府衙，把尸首领回来。”
“自尽？”战敬廷不敢相信，柳悦瑢有那个勇气？
沐昭明朝皇宫的方向拱了拱手，“皇上所定，错不了。”
战敬廷有些糊涂，皇上会管这种事儿？
“本侯这就随大人前往府衙。”
他叫上几个小厮，赶着马车，跟着沐昭明去了京兆府。
一见到柳悦瑢的尸首，他愣在了当场，这分明就是中毒而死啊！
“沐大人，这是自尽？”
沐昭明重复一遍，“这是皇上所定，侯爷若是有什么疑问，大可进宫找皇上评理。”
战敬廷的额头是呼呼直冒汗，他抬手擦了擦，“本侯明白了。”
“大人，这事儿可不能张扬，万一……”
“本侯明白。”战敬廷敢张扬吗？
他领了柳悦瑢的尸首，立刻离开了京兆府。
沐昭明叫来了一个衙役，“去，跟上去瞧瞧。”
“是。”衙役套了件外袍，紧跟了上去。
战敬廷领了尸首后，哪里也不敢去，直奔西城门。
柳悦瑢的尸首，他是不敢往侯府带的，只能尽快埋了。
不巧的是，他出了京兆府后刚拐了两条街，就遇见了柳煜峥。
“姑父这般慌张是干什么去？”
战敬廷随意糊弄着，“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他加快脚步，继续往前走。
柳煜峥瞧出了不对，一个跨步挡在了他的身前，“姑父有什么事儿？不妨说说，也许我能帮上忙呢？”
战敬廷眼珠一转，难道就活该他自己倒霉？
想到这儿，他悄声道，“跟我去马车上瞧瞧你就明白了。”
柳煜峥随着姑父进了马车。
他打眼一看，吓了一跳，“姑父，这是……”
战敬廷撩开了盖着尸首的白布。
柳煜峥惊了，“姑母？”
“小点儿声。”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还没到问斩的日子，怎么……”
“哎。”战敬廷轻叹一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柳煜峥能怎么办，“给姑母置办副棺木吧。”
“自然。”
就这样，柳煜峥随着战敬廷一起去了城西的棺材铺，随便置办了副棺木。
然后一起出了西城门，找了个山头儿埋了。
这一幕，自然被衙役看在了眼中。
他回到京兆府，把事情禀告给了邹觅与沐昭明。
二人并没有放在心上，既然尸首出了京兆府，就跟他们没有关系了。
以后发生什么也不关他们的事儿。
柳府。
柳成鸿知道妹子惨死的消息后，心中是久久不能平静，“煜峥，确定悦瑢的死法跟窦宛姝一样？”
“儿子亲眼所见，不会错。”
“北境王……”
“父亲，会是北境王做的吗？”柳煜峥怀疑。
“除了他还能有谁？”柳成鸿恨极，“早晚要了他的命。”
正在此时，“哐”的一声，书房的门被推开了，柳宏远颤颤巍巍的，“悦瑢，悦瑢……”
他一口气没上来，仰倒在地。
“父亲（祖父）……”
第二日清晨，柳府正门，两只白灯笼高高挂起，灯笼上各书着一个大大的‘奠’字。
大门敞开着，放眼望去，处处挂白。
柳府办丧，哪个不给面子。
从天亮开始，柳府就没断了人。
邹觅也是要来的，他抽了个空与沐昭明一起踏进了柳家的大门。
灵堂上，二人行了礼，上了香，刚要离开，就听“哎哟”一声。
二人抬眼看去，就见萧梓轩的衣袖上，隐隐透出来一股血迹。
“诶哟，萧兄，都怪我不长眼，你怎么样？要不要找个太医瞧瞧？”
碰到萧梓轩胳膊的是礼部尚书裴瑞之的长子裴元信。
萧梓轩摆摆手，“没事儿，重新包扎一下就好。”
裴元信问，“萧兄，这胳膊怎么了？伤了？”
“哎！” 萧梓轩叹了声，“谁叫我自己练武时不小心。”
“走，我随你去重新包扎一下。”
萧梓轩拗不过，只好跟着裴元信走了。
邹觅与沐昭明对视一眼，急忙离开了柳府。
回到府衙，邹觅的脑子乱了起来，“会这么巧吗？”
沐昭明略一寻思，“晚上我去找元信问问。”
“也只能这么办了。”
北境王府，落尘轩。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楚净尘埋首在一堆册子中，连头都未抬。
虞崇恭敬道，“明儿皇上就会得到消息。”
“嗯，下去吧。”
“是。”
萧梓轩的伤，就是柳悦瑢死的那晚，他与婳儿一起潜进萧府伤的。
楚净尘要把这京城搅上一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