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秘密
傍晚,一缕香,二楼雅间儿。
“沐兄,你最近不是很忙吗?怎么有空约我饮茶?”裴元信一副笑模样。
“裴兄,我就不和你绕弯子了。”
见沐昭明如此认真,裴元信收起了玩笑的心思。
“沐兄有话尽管直说。”
“今日,你陪萧梓轩包扎时,见到他的伤了吗?”
裴元信点头,“见到了,怎么?”
“是什么伤?”
“刀伤,而且伤口不浅。”裴元信好奇起来,“沐兄问这个做什么?”
沐昭明心里自有一番思量,“还请裴兄恕罪,这个事儿不能说。”
“明白,喝茶总可以吧。”裴元信并不生气。
“今日之事,还请裴兄不要对外人提起。”沐昭明嘱咐着。
“可以是可以,不过,今日的茶钱算你的。”
“自然。”
第二日,邹觅就把新的发现禀报给了皇上。
承昌帝只道了句,“知道了。”
邹觅走后,他唤来了夜轻。
“多派些人盯着萧府。”
“是,皇上。”
翠苍山,窦宛姝的墓前,战婳在这儿一待就是十三日。
这日午时刚过,窦书仁、窦景柏与落平骑着马,护着一架马车赶到了。
战婳与战锦文见了,急忙来到马车前,搀着外祖父与外祖母下了马车。
而后“扑通”一声,跪在了两位老人的面前。
陶念秋从马车中出来,急忙把两个孩子扶了起来。
她脸上的泪珠子就没断过。
君氏更是泣不成声,抱着两个外孙就哭了起来。
窦崇光一双老眼已经模糊,女儿死的这般凄惨,他无法承受。
窦书铭跑了过来,看着老父亲不知该怎么开口。
楚净尘提前得到消息,今日一早就赶来了。
窦书仁忍着泪,来到母亲跟前,“娘,去看看宛姝吧。”
“嗯。”君氏声音发颤,已是难过得不行。
战婳与陶念秋扶着君氏,战锦文与窦景柏扶着窦崇光,众人来到墓碑前。
“我的姝儿啊……”君氏抱住墓碑,哭得是撕心裂肺。
窦崇光止不住地心疼,也“呜呜”地哭出了声儿,这是他最爱的女儿啊!
窦书仁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也流了下来。
战婳默默地抹着泪。
她没有劝,外祖父、外祖母心里难过必须要发泄出来,否则憋在心里更是难受。
好半天,窦宛姝墓前的哭声才止住了。
战婳把外祖母扶进了帐篷里。
窦书铭张罗着再搭两个帐篷。
落平驾着马车,与巧灵一起回了城,他们要置办几床被子回来。
窦崇光、窦书仁与楚净尘一起远远走开,找了一个清净的地方。
窦景柏与乔墨二人为三人把风。
“王爷,刚才罪臣失礼了。”窦崇光拱了拱手。
“都是自己人,老大人不必多礼。”
双方没有过多寒暄,直奔主题。
“王爷,魏良渝的案子怎么样?可把柳成鸿牵扯进来了?”窦书仁开口问道。
楚净尘摇头,“前几日,魏良渝在牢里撞墙死了,死前什么也没说。”
“这个案子就这么完了?”窦书仁恨自己无能,柳家也是害死宛姝的凶手。
“工部是彻底掌握在了皇兄的手中,户部倒是把容素牵扯了进来。”
窦崇光很是意外,“他不是告老还乡了吗?”
“呵,他想甩掉萧裕山,哪儿那么容易?”楚净尘讽刺道。
“那就让柳家这么逃脱了吗?”窦书仁不甘心。
“柳成鸿正丁忧呢,用不了多久他的户部侍郎就会被皇兄找人顶了,还有……”
楚净尘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安安窦家人的心,“皇兄派人去了晔州,用不了多久柳秩就会被押回京城。”
“所以,柳家的好日子不多了?”窦书仁心里好受了点儿。
“那就看皇兄怎么做了。”
楚净尘话落,看向了窦崇光,做了个请的手势,“老大人,请借一步说话。”
“好。”
窦崇光紧跟北境王又走出了一段距离。
楚净尘严正道,“老大人可对自己被逐出京城之事有过怀疑?”
窦崇光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罪臣有些话想先问问王爷。”
“老大人请问。”
“王爷接近婳儿可是为了从罪臣口中套出消息?”
楚净尘急忙否认,“我对婳儿是真心实意的,不存在任何利用。”
窦崇光见北境王眼露真诚,于是思量了一番后,说:“宛姝的死,王爷应该清楚。”
楚净尘点了点头,等着下文。
“罪臣不想婳儿以后也陷入这种局面之中,所以王爷今生可否只有婳儿一人,永不纳妾?”
窦崇光知道自己很过分,但他怕啊!
楚净尘放心了,“我向老大人保证,今生只有婳儿一人,永不纳妾。”
窦崇光激动了,他没想到王爷竟然答应了,那可是北境的王啊!
“老大人现在能信任我了吗?”
“信!”窦崇光缓了口气,“王爷是想知道先皇的死因吧?”
“老大人通透。”这是楚净尘来京的主要目的。
窦崇光摇头道,“具体死因,罪臣也不知道,但是……”
后面的话一旦说出来,他相当于赌上了全家的性命。
楚净尘知道面前的老人在担心什么,“我以母妃亡灵起誓,绝不出卖窦家。”
窦崇光稳了稳心神,“先皇殡天前一日,罪臣给先皇请过平安脉。”
楚净尘记得很清楚,“那日老大人不是被父皇轰出宫了吗?”
“这就是罪臣能活下来的理由。”
这件事儿,窦崇光没有跟任何人提起。
做为太医院院正,先皇的身子一向是他照顾。
巧的是,出事前两个月,窦崇光在宫里值夜时发生了意外,跌下台阶,摔断了胳膊。
他觉得伤养得差不多了,就进宫去当值。
那日,正好是先皇出事前一日。
先皇与他一向谈得来,于是他请了平安脉后,就被轰回府去继续养伤。
说到这儿,窦崇光老泪纵横,“外界只知罪臣被轰出了宫,却不知先皇是为了让罪臣多养几日。”
楚净尘的声音有些发抖,“父皇是否突发恶疾而亡?”
窦崇光眼神坚定,“不,先皇的身子向来康健,那日的脉搏强劲有力,怎么可能突发恶疾而亡?”
“这么说,父皇的死有蹊跷了?”楚净尘心口发疼。
“先皇殡天那日,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被招进了宫。当时,太子以先皇轰罪臣出宫为由,不让罪臣靠近。”
楚净尘彻底明白了,“所以,老大人才会被皇兄逐出了京城。”
“是啊,当年太子一改往日和善的面容,发落了先皇身边无数的老臣。”
楚净尘对着窦崇光揖了一礼,“多谢老大人为我解惑。”
窦崇光连忙错开身子,“王爷,这可使不得。”
“老大人该当这一礼。”楚净尘是感激的。
试问,有谁肯把关乎全家性命的秘密说出来?
这份恩,他不会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