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都来了
窦宛姝死状惨烈，战锦文不知该怎么解释。
窦书铭心疼还来不及，哪里会责怪。
“阿姐姓窦，是父亲捧在手心儿里宠着长大的，我想父亲应该不愿被瞒着。”
他眼眶微红，“什么事儿都让你们两个孩子冲在前面，让我们怎么对得起逝去的阿姐。”
战婳擦了擦眼角，“小舅舅若是想为娘亲做些什么，不如请几个高僧为娘亲超度。”
窦书铭不解，“不是在胧月阁做过法事了吗？”
战婳抬头望天，“重开棺木会惊扰母亲的。”
“开棺？”窦书铭瞬间就明白了过来，他哑着嗓子，“好，我这就让落平去办。”
突的，一个声音自战婳身后响起，“我让周嬷嬷陪落平去办。”
战婳一回头，见梅舒英带着周云偌，连同华天祁，三人已经走到了近前。
“义母，你怎么来了？”
“我怎能不来？”梅舒英心里难过，“好在宛姝的墓离京城不远，一切还来得及。”
她看向周云偌，“劳烦嬷嬷跟落平走一趟。”
“老奴遵命。”
话落，落平驾着马车与周云偌一起往西城门去了。
梅舒英看向京兆府敞开的大门，“若宛姝泉下有知，也来看看吧。”
话音刚落，就见平地起了一阵阴风，“呼”的一下，吹动了众人的衣摆，刮进了京兆府的大门。
“是阿姐吗？”窦书铭抑制不住，流了眼泪。
战婳抬头看了眼京兆府大门上的匾额，“走……”
她率先踏上了府衙的台阶。
大堂之上，邹觅早已等在了这里。
今日案件与往日不同，沐昭明哪肯错过，自请在旁协助。
他站在邹觅的身侧，眼睛一直盯着大堂门口。
见战家人来，他悄声道了句，“人来了。”
邹觅斜了他一眼，“本大人不瞎。”
他很欣赏这个后辈，所以二人的关系处的很好。
战锦文兄妹俩武功都不低，耳力比寻常人高出不少，再加上已经抬脚迈进了大堂。
所以，尽管邹觅、沐昭明说话的声音很轻，还是被他二人听到了。
战婳原本凝重的心情，瞬时轻松了些许。
她与兄长同时转头，对视一眼，眼中神情出奇的一致：这是那位一本正经的府尹大人？
邹觅偏了一下头，再转过头来，一眼就瞧见了华国公府的大夫人梅舒英。
他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华大夫人这是……”
“我与宛姝乃是闺中好友，今日大人审理她被害的案子，我实在是挂心，特意来旁听，不知大人准否？”
梅舒英一番话说得是相当客气。
邹觅怎能不准，“华大夫人客气了。”
他看了眼旁边儿杵着的沐昭明，“去搬个凳子来给华大夫人坐。”
“是。”沐昭明应了声，心甘情愿的做起了跑腿儿。
很快，他搬着凳子来到梅舒英的跟前，“大夫人请。”
“谢了。”
“不敢。”
沐昭明几步跑回了邹觅的身侧站定。
战婳心想：这人还真逗，与那身儒雅的气质有些不搭。
战锦文拽了拽妹子的衣袖，“见礼。”
“哦。”战婳还真忘了。
邹觅摆了摆手，“见礼就免了，一旁等候。”
“谢大人。”
除了梅舒英和邹觅，其他人都站着。
不到半刻钟，所有牵扯进来的人都到了大堂上。
之前稍微轻松的气氛也变得紧张起来。
对于战敬廷与战锦程的到来，战锦文兄妹俩，谁都没有搭理。
战敬廷瞧了战婳二人一眼，然后耷拉着脸，好像自己受了委屈似的。
战锦程的眼中只有愤怒。
战敬忠不愿意跟这二人站在一起，径直走向了战锦文。
“二叔不是要离京吗？怎么到这儿来了？”战婳问。
“不差这几日。”
“嗯。”战婳应了声，就不再说话了。
邹觅皱着眉头看向柳成鸿，“柳大人这是干什么来了，认罪的？”
昨日自己在柳府受了气，今日柳成鸿送上门儿来，他这口气是要吐回去的。
柳成鸿脸色一僵，“悦瑢毕竟是本官的妹妹，本官来看一眼，不行吗？”
是他愿意来的吗？若不是父亲念着悦瑢，他会来受这个气？
“哦～”邹觅的尾音拖得长长的，“是本官会错意了，不好意思。”
沐昭明实在忍不了，附在邹觅的耳边，“大人，这是公堂，众人都等着呢。”
“嗯。”邹觅正了正身子，拿起惊堂木就要敲下。
就在这时，大堂门口又走进来两个人
邹觅连忙起身，“两位王爷这是……”
来人正是楚净尘与楚清毓。
堂中众人这就要行礼，被楚清毓止住了，“免礼、免礼。”
他看向邹觅，“本王与皇叔就是来旁听的，父皇也准了。”
邹觅汗都流下来了，“昭明，再搬两个凳子来。”
“是。”
待两位王爷落座，邹觅扫了眼大堂。
这左右两边的人倒是分得清楚，自己人跟自己人站一起。
就是这战敬廷与柳家父子站在一起，让邹觅的心里有了思量。
他手中惊堂木往桌上一落，“啪”的一声，“带人犯柳悦瑢。”
众人一起扭头看去，就见柳悦瑢被两名衙役押了上来，她的脚腕上是一条铁链。
往日光鲜亮丽的侯府夫人，如今是蓬头垢面，囚服加身。
战敬廷有些吃惊，这才一日，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柳成鸿看到妹子这副模样也心疼起来，“大人，这案都没审，穿囚服是不是太早了？”
邹觅脸色严肃起来，“柳大人，这里是公堂，不是柳府，还请闭嘴。”
他的身后是皇上，注定与柳家不对付，所以说起话来是一丝情面也不留。
柳成鸿哪里受过这种气，“你……”
“柳大人，你若不愿旁听，就出去。”楚净尘语气平静，让人听不出来任何情绪。
楚清毓接着道，“若是都如柳大人这般，你一句我一句的，邹大人还怎么审案？”
“三弟说得对，柳大人还是静静旁听为好。”楚清弈从大堂外走了进来，站在了柳煜峥的身边。
他的对面正好是战婳。
邹觅眯了眯眼，这是要给他施压？他偏不信这个邪。
惊堂木已响，他没有起身的道理，“弈王，恕臣不能行礼。”
“本王和三弟一样，就是来旁听的。”
“嗯。”邹觅应了声，不再理会。
沐昭明自觉给弈王搬了个凳子。
柳成鸿的心里倒是有了底，弈王定是站在他这边的。
战婳的眉头紧紧皱着。
对面时不时飘过来的眼神实在是让人生厌。
楚净尘感觉到了身旁女子的情绪不悦，于是抬手悄悄拉了下她垂下的手。
战婳偏头看了他一眼，微微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二人的小动作可是被楚清弈看在了眼中。
他的心瞬间就凉了，这二人什么时候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楚净尘一个眼神瞪过去，楚清弈不甘地收回了视线。
“啪”，惊堂木再次被敲响，邹觅一声大喝，“柳悦瑢你可知罪？”
“本夫人不知犯了何罪，如何能认？”
柳悦瑢拿出了侯府主母的气势，她绝对不能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