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堂审
大堂之上。
柳悦瑢再怎么掩饰，也掩盖不住内心的慌乱。
邹觅不缓不急，“九年前，你伙同柳家……”说到这儿，他停了一下，瞥了柳成鸿一眼。
见对方出现了怒容，才接着说：“你伙同柳家一干小厮围了胧月阁，毒杀二品诰命夫人窦宛姝，致其惨死，并杀害家奴二十五人，是也不是？”
邹觅一字一句，说得柳悦瑢是慌乱不已。
她强装镇定，“大人，本夫人怎会做伤天害命之事？”
“柳悦瑢，你害了二十六条人命，这还不够伤天害命吗？”
柳悦瑢不认，“什么二十六条人命？本夫人不知。”
战婳怒从心起，秀拳紧攥，恨不能一刀一刀剐了这个毒妇。
邹觅怒了，这可是活生生二十六条人命啊！
若不是战锦文命大，此刻早已化为一具白骨。
他手中惊堂木重重一拍，“啪”的一声，“带人证。”
少时，贾葴、翠袖、赖嬷嬷与孙嬷嬷就被押了上来，跪在大堂之上。
至于柳禄，他不打算审了，审也审不出什么。
谭嬷嬷站了出来，走到柳悦瑢面前看了一眼，而后也跪在了堂上。
柳悦瑢觉得这个婆子有些眼熟，略一思量，立刻恐慌起来。
她看着谭嬷嬷，好似在看一个恶鬼，“你没死？”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暗怪自己沉不住气。
但贾顼明明说过，人都被他灭口了，怎么还活了一个？
此刻，她心绪万千，不知该怎么办？
“柳悦瑢，你怎么知道谭嬷嬷死了？当年是不是你派人杀了窦宛姝的一众仆从？”邹觅再问。
柳悦瑢稳了稳心神，“大人，九年前谭嬷嬷就失踪了，本夫人自然认为她死了。”
“哼！巧舌如簧。”
这种人犯，邹觅见多了，不见棺材是不会掉泪的。
他看了沐昭明一眼，对方立刻领会，拿起盛放千机毒的瓷瓶就来到了柳悦瑢的面前。
“柳夫人可认得这是何物？”
柳悦瑢瘫坐在地，当场就傻了眼，这个东西不是让翠袖毁了吗？怎么还在？
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本夫人不认得。”
“不认得？”邹觅不意外，杀人可是要偿命的，搁谁也不会认。
“谭嬷嬷，由你开始，把知道的说出来。”
“是，大人。”谭嬷嬷心里激动，声音也跟着发颤，“九年前……”
紧跟着，孙嬷嬷、赖嬷嬷、贾葴和翠袖，依次把自己参与到的事儿叙述了一遍。
尤其是柳悦瑢交代的，事无巨细地说了个清清楚楚。
里面最无辜的当属孙嬷嬷了，她就是陪着魏氏去了趟胧月阁。
随后，战锦文也站了出来。
他把自己的遭遇如实说了出来，并亮起了自己的双腿。
堂上众人。
梅舒英手拿帕子不断拭泪，她怎么也没想到锦文的遭遇比她想象的还要惨烈。
更没想到宛姝死于千机之毒。
战敬忠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那所谓的大哥，是失望透顶。
窦书铭紧捂心口，是心疼难忍。
这时，他才知道婳儿为何要瞒着父亲了。
他回去该如何说？父亲受不受得了这个事实？
战婳每听一次都心如刀绞，而兄长一次次地把伤口扒出来，又该是怎样的痛苦。
这时，那只温热的大手再次握住了她那冰凉的小手。
战婳紧紧握了回去，好似这样可以获得支撑她的力量。
楚清弈瞥了一眼那紧握在一起的手，心被狠狠地刺痛了。
柳成鸿看着楚净尘，终于知道是谁在背后算计柳家和萧家了。
楚净尘则是故意把众人的视线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这样，婳儿才会更加的安全。
而楚清毓则冷眼看着大堂上的一切。
邹觅冷声道，“沐昭明，把供词拿给柳悦瑢看。”
“是，大人。”
沐昭明手拿几份供词逐份给柳悦瑢看了个清楚。
柳悦瑢的脸已经没有了血色，惨白惨白的。
邹觅再问，“柳悦瑢，所有的罪证都指向了你，你认不认罪？”
“不认。”
“好，既然你现在不认，那后日城西五十里外，窦宛姝的墓前，你再决定认与不认。”
“去那儿做什么？”柳悦瑢声音发抖。
“开棺验尸！”
这四个字仿佛是把利剑，狠狠刺入了柳悦瑢的心口，“不，我不去。”
“容不得你不去。”
邹觅不再理会柳悦瑢，转头看向了战敬廷，“侯爷，窦宛姝被害当日，你为何在书房待了一夜？”
战敬廷来到堂前，“邹大人，那日是母亲让本侯待在书房的，没她的命令不许出来。”
他脑袋一垂，“哎，母亲向来霸道，做为儿子，本侯也是没有办法。”
邹觅脸色难看。
魏氏口不能言，他拿战敬廷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战婳想冲上去给他两巴掌，她也打算这么做。
她的脚刚迈出一步，就被人拉住了，偏头一看，拉自己的人正是义母。
梅舒英心中所想与战婳一样。
就见她“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几步走到战敬廷的面前。
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抡起胳膊，“啪啪”两声，给了战敬廷两个大耳光。
战敬廷被这突然而来的巴掌打懵了。
转眼间，他就回过神儿来，“你竟然敢当堂打本侯耳光？还有没有王法了？”
梅舒英当场怼了回去，“打你两巴掌就跟王法扯上关系了？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你这个泼妇。”战敬廷不敢打回去，只能骂回去。
“哈，还我是泼妇，你是什么？孬种？”
“你，你……”战敬廷被怼得说不出话来。
梅舒英眼睛一立，“怎么？不服？京兆尹就在堂上，你可以状告我。实在不行，你进宫去找皇上评理。”
“你，欺人太甚。”战敬廷的脸黑成了锅炭。
邹觅心里那叫一个痛快啊，“这里是京兆府大堂，还请二位肃静。”
他瞧了战敬廷一眼，“侯爷，这种事儿京兆府不管。”
战敬廷能怎么办？只能咽下这口气。
邹觅见差不多了，“把相关人犯押回大牢。”
“是。”
“退堂。”
众人正准备离开，战锦程却来到战婳身前，大声骂道，“你个丧门星，你为什么要回来？若不是你，家里怎会变成这样？”
战婳纠正道，“不是我要回来的，是你娘请我回来的。”
“还有，你娘是自食恶果，要怪只能怪她自己，而我这个丧门星还要在侯府继续住下去。”
紧跟着，她的眼神变了，变得阴森起来，“后日开棺验尸，你有没有胆子去？”
战锦程被吓住了，不敢吱声。
战婳嗤笑，“和你爹一样，窝囊废一个。”
“去就去，我才不是窝囊废。”
战锦程年少气盛，被战婳一激，就上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