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提审
朝辉殿。
承昌帝看着邹觅呈上来的供词,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战家的案子虽然无法把柳成鸿牵扯进来,但恶心恶心他也是好的。
可明面儿上,他不能带出来。
“秉公办事,不用顾及任何一方。”
“是,皇上。”
得到了皇帝的首肯,邹觅就不会再有任何顾虑了。
他回到衙门后,立刻提审了孙嬷嬷、贾葴与翠袖,三人所说和战锦文呈上来的供词一致。
当赖嬷嬷被提审时,她当即就跪在了邹觅的面前。
“大人,老奴什么都不知道啊!”她说完就低声哭了起来。
“赖嬷嬷,据翠袖所说,当时是你帮着柳悦瑢给窦宛姝喂的毒,是也不是?”
这种刁钻的婆子,邹觅见多了。
赖嬷嬷止住了哭声,急忙否认,“不,不,不是老奴做的,跟老奴没有关系。”
“你不是帮凶?”
“不是。”
邹觅不与她废话,拿出一只小瓷瓶来,“这个你该认得吧?”
赖嬷嬷仔细一瞧,吓了一跳,慌忙垂下眼帘,“老奴没见过。”
“没见过?”
“嗯。”
邹觅一招手,“来人,把瓷瓶里的毒给她灌下去。”
“是。”一旁候着的衙役上前接过瓷瓶打开了盖子。
他一步一步地朝着赖嬷嬷走去。
对方早已吓得瘫坐在地,“大人,你这是草菅人命。”
“哈,你一个奴籍,死了也就死了。”邹觅瞪了一眼衙役,“还愣着干什么,灌下去。”
“是。”
衙役按住赖嬷嬷的脑袋就要灌。
眼看剧毒就要送入口中,赖嬷嬷实在是受不了,选择了招供,“老奴说,什么都说。”
邹觅抬了抬手,衙役放开了赖嬷嬷。
瓷瓶是空的,他只不过是吓这个婆子,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招供了。
“这个瓷瓶,你认不认得?”
“老奴认得。”
“当年柳悦瑢是不是用它装的千机毒,害的窦宛姝?”
提到千机,赖嬷嬷的身子抖了起来,“是它,老奴到死都忘不了。”
窦宛姝的死状实在是骇人,她怎么可能忘?
邹觅的心发沉,千机毒除了宫里,其他地方恐怕不会有。
但他不打算深查,那背后之人不是他能动的。
而且,皇上也不会允许。
想到这儿,他让赖嬷嬷在供词上画了押,衙役就把人带下去了。
柳悦瑢,他没打算审,就算现在审了,也不会招供。
所以,明日大堂之上,人证物证俱在,不怕她不认。
就是窦宛姝的棺木恐怕要开了。
想到这儿,他出了牢房,唤来京兆府少尹沐昭明。
“你去趟忠勇侯府,找侯府老夫人问话,然后把供词拿回来。”
“是,大人。”
沐昭明二十出头,声音温润,整个人透着一股儒雅的气质。
得了令,他不敢耽搁,立刻去了忠勇侯府。
他打量着躺在床上,口不能言,身子僵硬的魏氏,眉头皱得紧紧的。
“侯爷,老夫人这是怎么了?”
战敬廷一脸愁容,重重一叹,“哎,家母经历连番变故,受不了打击就成了这副模样。”
沐昭明无法,只能安慰,“侯爷,老夫人一定会好的。”
“哎……”
“还请侯爷明日准时到京兆府大堂。”
“一定……”
“告辞。”
“沐大人慢走。”战敬廷盯着沐昭明的背影,直到人出了房门。
他扭头看了母亲一眼,扭身出去了。
忠勇侯府主母柳悦瑢被京兆府府尹带走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京城的每个角落。
弈王府的下人闲来无事,也拿这个事儿磕牙。
本来战雨薇堂堂嫡女做了妾,就让王府中人看不起,这回更是明目张胆地大声聊了起来。
青草院中,就有两个嬷嬷故意说给屋中的战雨薇听。
“诶,你说这侯府夫人犯了什么事儿?怎么被府尹大人拿去了衙门?”
“谁知道呢,看这意思她犯的事儿小不了。”
“也是,都让府尹大人亲自上门了,指定是丢命的官司。”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屋门被重重地推了开来。
战雨薇满面怒容地走了出来,“你们两个贱婆子,胆敢污蔑侯府夫人?”
其中一个嬷嬷道,“哟,战姨娘,咱们可没那个胆子,京城都传遍了,又不是我们瞎说的。”
“就是,满京城的人都能说,就我们不能说?”
另一个嬷嬷斜着眼睛瞪着战雨薇,一点儿都不把这位新来的姨娘放在眼里。
“你们,你们……”战雨薇自小被宠着长大,从来都是她惩治奴才,什么时候被奴才这般欺负过?
司琴、司棋见状,也只是站在边上看着,不敢说话。
这时,一声厉喝自院门处传来,“够了,吵什么?”
战雨薇仿佛是看到了救星,哭着跑了过去,“王爷,她们说的是真的吗?”
“是。”楚清弈就说了一个字。
“贱妾能回侯府看一眼吗?”
“还是那句话,你走了就不要回来。”
楚清弈说完,越过战雨薇,走到了那两个嬷嬷跟前。
“再有下次,本王饶不了你们。”
两个嬷嬷急忙下跪认错。
“滚。”
“是。”二人慌慌张张地离开了青草院。
战雨薇见弈王站在自己这边,立马走过去欠了欠身,“谢王爷为贱妾做主。”
楚清弈看着款款下拜的女子,眼中神色极其平静。
战雨薇做出了妩媚的姿态来,想要把人留住。
楚清弈却不为所动,“与婳儿相像的那一二分,你最好保持住。”
战雨薇顿住了,待她再抬头看去,身前的男子已经不见了身影。
此刻,她想明白了,自己要想在王府中立足,就必须学着战婳的模样。
她虽恨,但不得不这么做。
翌日,京兆府大门前。
战婳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有些意外,“小舅舅,你不是回旸城了吗?”
窦书铭有些激动,“你真当父亲是傻的不成?”
原来,窦崇光在京城待的这几日,已经察觉到了婳儿的反常。
他虽不知道外孙女要干什么,但敢肯定是有事儿瞒着他。
于是,在离开兴旺客栈后不久,就让窦书铭偷偷回了京城。
窦书铭与落平,二人改了装扮,在城西找了家客栈就住了下来。
侯府的事儿闹得满城风雨,他自然知道。
今儿一早,就特意等在了京兆府大门口。
战婳喉咙发紧,“小舅舅,我是怕外祖父的身子受不了。”
战锦文哽咽着,“娘亲她……”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