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克夫
楚净尘瞧着专心吃糕饼的女子,眸光闪了闪,“婳儿,你猜萧裕山是为了什么?
他不知不觉间改了称呼,战婳似乎并没有注意。
“这用猜吗?不就是为了家主玉牌和那些黄金?”
“不错。”
“领兵的是谁?不可能是萧裕山吧?”
“楚清弈。”楚净尘眼中流露出的是不屑。
“不奇怪,毕竟萧家是他的外祖家。”战婳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你派我哥去岭苍山了?”
“嗯,他最合适。”
“哥知道我是个土匪头子啦?”
“我都告诉他了。”
“他没生气吧?”战婳有些心虚。
“倒是没看出来生气,就是说回来再找你算账。”楚净尘如实说了出来。
“完了,他回来一定骂死我了。”
“放心,有我呢。”
战婳眼前一亮,“对呀,他骂我,你骂他。”
楚净尘的嘴角一直翘着,就没落下去过,“明儿或许有对你不好的传言,要不要我帮你压下去?”
“不用,侯府我暂时不能离开,再说我也没打算嫁人。”战婳又拿了块儿糕饼,“你这儿的糕饼不错,侯府里的太难吃。”
“我让人包些,婳儿带回去吃。”
“那就谢过王爷了。”
不大一会儿,乔墨就拿着两个小包裹回来递给了巧灵。
“行了,天晚了,我回去了。”战婳起身往外走。
在她即将踏出门槛的时候,又扭过头来,“叫婳儿挺好的,见天儿大小姐、大小姐的叫,怪生分的。”
“婳儿说的对。”
“回见。”
过了一会儿,楚净尘轻声唤了句,“隐默。”
“主子。”一面庞黝黑,身材消瘦的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你去趟岭苍山,等鬼影带人离开后,把余下的那三个寨子的首领杀了。”
楚净尘语气平静,好似人命在他的眼中就如同猪狗一般。
“是。”
“记着,不要让鬼影发现你。”
“是。”隐默没有一句废话,领了命就出去了。
落尘轩静了下来,楚净尘面前的烛火却一直燃着。
翌日,战婳一直睡到辰时才起身。
她迷迷糊糊的,还没来得及洗漱,就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知冬吓了一跳。
“知冬,怎么这么没规矩?”赵嬷嬷紧跟着也走了进来。
“小姐,奴婢错了。”知冬低下了头。
“赵嬷嬷,没事儿的,这里又没有外人。”战婳向来随意,也不会约束下人。
“小姐大度,在胧月阁自然是没什么,但若是养成了习惯,让外人瞧见了,岂不是麻烦?”赵嬷嬷面色很严肃。
战婳略微一想,“赵嬷嬷说的对,就按你说的办。”
她瞧见知冬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就觉得好笑,“训也训过了,有什么要说的?”
“小姐,刚才奴婢和赵嬷嬷上街采买,听到人们都在传……”
“知冬!”赵嬷嬷瞪了她一眼,知冬立马闭嘴。
战婳轻然一笑,“可是在传你家小姐我克夫?”
知冬红了眼,“是,奴婢要是有知夏的本领就好了,一定把她们的嘴都撕烂了。”
战婳不以为然,“何必管别人说什么,咱们管好自己就行了。”
“是。”
赵嬷嬷见小姐没放在心上也就放心了,“大小姐,胧月阁要不要再添些婢女?”
战婳想也没想,“不,有外人在,有些事做起来就不方便了,你们辛苦些。”
“大小姐言重了,这些都是咱们分内之事。”赵嬷嬷向来恭顺。
“对了,早上翠袖来问,咱们要不要领大厨房的吃食,若是不领就折成银子给咱们。”
“折成银子吧,采买还是你和知冬负责。”战婳觉得胧月阁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很不错。
“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我夜里带回来的糕饼你们分一下。”战婳没有吃独食的习惯。
赵嬷嬷笑了,“巧灵丫头一早就给咱们分了。”
“行了,没事儿了,你们忙去吧。”
“是。”
接下来的两日,战婳哪儿也没去,就窝在自己的院子里,除了吃就是睡。
她本来觉得这种日子还能持续个两日,谁知在第三日的早上,一个不速之客敲响了胧月阁的院门。
院中,战婳盯着坐在石凳上的父亲,眼中神色越发阴冷。
战敬廷突觉身后寒气袭来,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他回头一看,见是战婳,就勉强笑了笑,“婳儿,来。”
战婳收起了眼中的寒芒,走过去坐了下来,“不知父亲来这胧月阁所为何事?”
战敬廷脸色僵了一下,“婳儿,你的身子怎么样了,要不要爹去请御医来?”
“不了,连外祖父都没有办法,这满京城也找不出比外祖父医术还高明的大夫来。”
战敬廷当然知道,面对女儿,他只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说吧,祖母让父亲来干什么?”战婳懒得与他周旋。
“不是你祖母,是爹自己想来瞧瞧你身子好些了没有。”战敬廷有些心虚。
“父亲,何必假装什么父女情深?”
“婳儿,你说话为何这般难听?”
战婳不接他的话,“若我猜的没错的话,你是来让我离开侯府的,对不对?”
目的被戳穿,战敬廷感到极其难堪,“你祖母也是为了侯府好,你不要怪她。”
“哈哈哈……”战婳仰天大笑,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为了侯府好?那我呢?我就活该被扔到庄子上去自生自灭?”她强忍着不让自己落下泪来。
“婳儿,你克夫的名声这两日是越闹越凶,你祖母只是想让你到庵堂里去避一避,待风头过了,再把你接回来。”战敬廷越说声音越小,心也越来越虚。
“庵堂?”战婳没有戳穿他,“回去告诉祖母,既然我回来了,就不会轻易离开。她若想过安生日子,就不要来招惹我。”
“婳儿,爹也是身不由己啊!”
“父亲这是想把自己摘出去?”战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这种父亲?
战敬廷想要为自己辩解,可他知道婳儿说的事实,“我也不知自己为何这般窝囊?”
“父亲,快到二妹妹的生辰了吧?”
“嗯,她十五了,快要及笄了。”
“父亲可还记得娘亲的忌日?”
战敬廷脸色一白,“爹还有公务要办,就回去了。”
看着父亲落荒而逃的背影,战婳为娘亲感到不值。
巧灵默默地走了过来,站在她的身边,仿佛这样,小姐能好受些。
战婳就这么坐在石凳上,坐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