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楚清弈抽风
夜色渐渐暗了下来，去月湖赏景的人也越发多了。
一缕香二楼雅间儿，战婳由巧灵陪着，闷闷地饮着茶。
之前出府，她还会知会祖母一声，今日开始，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再理会任何人。
“吱呀”声传来，玉绮罗推门走了进来，手中提着两小坛美酒。
“大当家要不要喝点儿？”
“一醉解千愁，不过要用大碗。”战婳很怀念山寨里那般无忧无虑的日子。
“那还不简单，大当家稍等。”玉绮罗放下酒坛，扭身出去了。
不大一会儿，她端着小菜与酒碗就回来了。
她满上酒，在战婳的对面坐了下来，“敬大当家。”
战婳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痛快！”
“大当家这般苦恼可是因为流言？”玉绮罗是一缕香的掌柜，克夫的传言，这两日她没少听。
“我像那种会被流言所困扰的人吗？”
“那就是为了亲人。”忠勇侯府的事儿，玉绮罗也听了不少。
“你说我是不是蠢？为什么还对他们抱有一丝幻想？”战婳看得很明白，可就是难过。
“大当家，有些东西该掐断就得掐断，否则苦的只会是你自己。”玉绮罗除了口头上劝慰一番，也没别的办法。
战婳连喝三碗酒，“掐得断也好，掐不断也罢，只要报仇的时候不手软就可以了。”
她好像一下子想通了。
“大当家说的对。”玉绮罗身负血海深仇，她能明白大当家的心情。
巧灵见小姐喝得不少，担心道，“再喝下去，明儿又该头疼了。”
“好啦，我少喝点儿就是了。”战婳妥协了，要不耳朵就该疼了。
玉绮罗轻笑几声，“我打听到了关于柳成鸿的一些消息，大当家要不要听？”
“柳悦瑢的兄长？”战婳来了精神。
“对，”玉绮罗的眼中充满了嘲讽的意味，“现任户部尚书容素容大人要告老还乡，已经把折子递上去了。”
战婳笑了，“柳成鸿在侍郎的位置上一坐就是九年，这回可是有望坐上尚书之位了。”
玉绮罗摇头，“大当家可别忘了，还有一位户部侍郎呢。”
“谁？”
“陶平章陶大人。”
战婳脑子轰的一声，“是大舅母的父亲？”
玉绮罗点头，“就是他。”
“没听大舅母提起过呀？”
窦家离京的时候，陶平章不过是户部一从五品的郎中。
“若是陶大人坐了尚书之位，这柳成鸿与萧家岂不会生了嫌隙？”玉绮罗很聪明。
要想扳倒柳家，必须让萧家和柳家反目。
“不错，看来绮罗这些日子收获不少？”
“我总不能白担着一缕香掌柜的头衔不是？”
突然，战婳面色一紧，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玉绮罗当即改了口，“老板说了，战大小姐的银子不能收，您这样我岂不是不好交代？”
“我总不能让义母做赔本的买卖吧？”战婳拿出一锭银子递了过去。
“那好吧，若是老板怪罪，我可是要把战大小姐给卖了。”
“好，请。”战婳端起酒碗一口干了。
“没想到战大小姐酒量不小。”玉绮罗同样饮尽了碗中酒，“大小姐慢用，我去忙了。”
“请便！”
玉绮罗打开门正要出去，突然一位俊朗的男子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急忙下拜，“民女见过弈王。”
“玉掌柜不必多礼。”
“谢王爷。”
楚清弈绕过玉绮罗走进了雅间儿。
战婳蹙着眉头，很是奇怪，“臣女……”
她还没拜，就被楚清弈出声制止了，“战大小姐身子不好，就不要多礼了。”
“谢王爷。”
玉绮罗瞧了一眼，抬步走了，但雅间儿的门她没有关。
“不知王爷找小女有什么吩咐？”战婳极其客气。
楚清弈扫了眼桌上的酒坛、酒碗，“战大小姐，虽然流言伤人，但也不必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战婳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她想说一句：你管得着吗？
但人家是王爷，她只好把骂人的话憋了回去，“王爷的话，小女一定铭记于心。”
巧灵有些不明白，王爷都这么闲的吗？
战婳眼见楚清弈自顾坐了下来。
她有些发懵，这是几个意思？
猛然间，她就想到了战雨薇，“王爷这是有话让臣女带给二妹妹？”
楚清弈脸色僵了一下，“我和她没什么关系，那日不过是偶然遇到。”
战婳仿佛被雷劈到了，她该说什么？谁来救救她？要不一掌把他拍死？
“战大小姐的身子好些了吗？”
“臣女习惯了，暂时死不了。”
楚清弈掏了一只小瓷瓶出来，满眼都是关怀之色，“这是补气血的良药，我从宫里讨来的，对你的身子有好处。”
战婳不想收，“外祖父给臣女配了不少丸药，这个就算了。”
楚清弈把瓷瓶放在桌上后，站了起来，“我要出去一段时日，回来后……”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告辞。”
战婳瞧着快步离开的弈王，脑袋转不动了，“吃错药了？”
“奴婢觉得是。”巧灵点头附和着。
战婳只当楚清弈抽风。
离开一缕香后，她没有回侯府，而是直接去了北境王府。
陶平章的事儿她要问问楚净尘。
战婳与巧灵直接绕到王府后门，轻轻敲了敲门。
守门侍卫见是战大小姐，纷纷举起了手中的兵器。
“停，”战婳急忙出声，“我今儿不是来揍你们的，王爷在吗？”
“在，战大小姐请……”守门侍卫轻吁口气，收起了兵器，抹了抹额头的冷汗。
战婳边走边问，“王府没有婆子吗？怎么连后门都是你们守？”
“王府就厨房有几个做饭的婆子。”
“哦！你不用跟着了，我们认识路。”
“是。”
书房中，楚净尘坐在书案后，正批着一本本的册子。
这是北境传来，需他亲自批阅的。
“王爷，战大小姐来了。”乔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把人带过来。”
“是。”
楚净尘连头也未抬。
少时，就听“吱呀”一声门响，他一抬头，一面带笑容的女子映入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