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虚伪的父亲
战婳去缀玉阁没有带巧灵,跟着她的是最稳重的知春。
“不知柳夫人找我来干什么?”
“婳儿,你说话这样直白,以后到了婆家会吃亏的。”柳悦瑢的声音很柔和。
“这么说,柳夫人给我找到婆家了?”
柳悦瑢没有直接回答,“明日府中会来贵客,到时你可莫要这样说话了。”
“好,柳夫人若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回去了。”
“老夫人高兴,今儿要吃个团圆饭,你晚膳到膳厅去用。”
战婳的心有些发凉,娘亲、哥哥都不在了,这叫哪门子团圆饭。
“侯爷也在,你莫要说错话了。”柳悦瑢叮嘱着。
“我明白。”
战婳突然想恶心恶心这位当家主母,“有件事儿本不想告诉柳夫人的,可你待我这般好,我不得不说。”
“什么事儿?”柳悦瑢眉头微微皱了皱。
“今儿我在兵器铺子遇见二妹妹了。”
“兵器铺子?”柳悦瑢糊涂了。
“嗯,她和弈王在一起,没有带婢女。”战婳说完不等对方回应,转身走了。
柳悦瑢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出了缀玉阁,朝着紫薇院去了。
战雨薇把自己关在了房中,哭得是泣不成声。
突然,“咣”的一声,门被推开了。
她转头看去,就见母亲一脸怒容地看着自己。
“娘……”她刚说了一个字,就见母亲几步走过来,抡起手掌“啪”的一声,狠狠甩了她一个耳光。
战雨薇被打懵了,“娘,你为何打我?”
柳悦瑢哆嗦着手,瞧着女儿快速红肿的脸颊,是无比心疼。
可有些事儿,一旦发生,将追悔莫及。
她必须狠下心来,“我问你,今日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
战雨薇眼神闪躲,“女儿和表姐逛街去了,娘不是知道吗?”
“啪”,又一个耳光被甩在脸上,战雨薇气得尖叫,“娘……”
柳悦瑢双眼含泪,哽咽着声音,“还不说实话吗?”
战雨薇瞬间就明白了,“是战婳那个贱人,一定是……”
“雨薇,娘是怎么跟你说的?难道娘这个活生生的例子还不能让你想明白?”
战雨薇一个劲儿地掉眼泪。
“若不是娘当年做了错事,又岂会与人为妾?你爹又岂会迎窦宛姝为正室夫人?”
年少时,她与战敬廷两相情好,情难自控之时做了错事。
奈何当年柳家势微,老夫人不同意娶她做正室夫人,无奈之下,只能入府为妾。
为此,她赔上了自己的一生。
想起往事,柳悦瑢后悔不已,可大错已成,无法改变。
战雨薇擦干眼泪,跪在了母亲的面前,“女儿知错了。”
“既然错了,就要罚。”
“女儿领罚。”
“今日起,你闭门思过,及笄礼前不得迈出房门一步,你可认罚?”
“女儿认罚。”
瞧着女儿红肿的脸颊,柳悦瑢好想上前抱抱她,可她不能。
“司琴、司棋。”
“奴婢在。”两名婢女自屋外走了进来。
“看好了小姐,若是让她走出这屋子一步,你们就不用活了。”
“是。”
柳悦瑢又看了眼女儿,而后转过身子,快步离开了。
她怕晚一步,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紫薇院的事很快就传到了胧月阁。
战婳听了一笑置之,战雨薇的这点儿惩罚和她当年在庄子上所遭受的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
很快,晚膳的时辰到了。
就见战婳身着水绿罗裙,系着同色罗带,在巧灵的陪伴下,朝着膳厅款款走去。
她的发间,依然簪着花少卿送的那只寒玉簪。
膳厅中,除了战雨薇和柳悦瑢的儿子战锦程,一家老小都来了。
忠勇侯战敬廷打量着坐在自己对面,九年未见的女儿,神情不禁有些恍惚。
而战婳在最初的一声“父亲”后,就不再理他。
魏氏虽看出了父女二人之间的气氛不对,但她并不在意。
因为战婳的婚事就快要定下来了,明日一过,就可以交换庚帖了。
她相信,以婳儿的样貌,萧大夫人一定会点头的。
想到这儿,魏氏的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朵根儿了,“婳儿,丫头挑得怎么样,要不要祖母帮忙?”
“谢祖母关怀,这事儿孙女已经交给赵嬷嬷去办了。”战婳语气轻柔,好似变了一个人。
魏氏满意极了,“若是遇到麻烦尽管来找祖母就是。”
“是。”战婳乖巧地点点头,继续闷头干饭。
柳悦瑢很是诧异,这大小姐转性了?
晚膳就在这看似平和的气氛中结束了。
巧灵手提灯笼,陪着战婳慢慢地往胧月阁走。
突然,身后传来了战敬廷的声音,“婳儿……”
战婳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父亲有何吩咐?”
“你非要与父亲这般生分吗?”战敬廷愧疚地望着眼前的女儿。
战婳觉得好笑,“父亲若是想婳儿与你亲近,倒是有一个办法。”
战敬廷面露惊喜之色,“什么办法?”
“让二妹妹嫁到萧家去。”
“你竟然知道?”战敬廷的脸色变了。
战婳冷笑,“我不聋又不瞎,出府一趟自是什么都听到了。”
战敬廷的那点子愧疚消失殆尽了,“雨薇与弈王两情相悦,你母亲也是没有办法。”
“九年前,我母亲就死了。”战婳的眼神变得阴冷起来。
战敬廷打了个哆嗦,“随你怎么叫。”
“没什么事的话,女儿就回去了。”战婳欠了欠身,扭身走了。
刚走出两步,她又停了下来,背对着自己的父亲,“昨日我梦到母亲了,父亲可曾在梦里与母亲相会?”
战敬廷没有回应,扭过身,快步离开了。
这时,战婳转过身子,盯着那个慌张的身影消失在了黑夜里。
“瞧瞧,这就是我所谓的‘父亲’。”战婳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
巧灵劝慰着,“心里没有小姐的人,小姐何必在意?”
“是我迷了眼,还没有你看得清楚。”战婳心里对父亲最后的一丝期待消失了。
她眯了眯眼睛,“夜行衣备好了吗?”
“备好了。”
“一会儿,你不必跟着。”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