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喷你一脸血
赖嬷嬷与翠袖二人是等啊等，等得眼睛都蓝了。
她们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在窦府住了十八日后，盼来了她们心心念念的大小姐。
二人急忙来到二门儿，只见一名病弱美人由婢女扶着慢慢悠悠地往里挪。
战婳靠在巧灵身上，不但得装作一副病弱的样子，还得忍着口中猪血传来的血腥气。
这猪血可是刚从屠户那儿讨来的，还新鲜热乎着呢。
她心道，这老婆子怎么还不过来？
好在，赖嬷嬷没让她失望。
赖嬷嬷见到人就兴奋得不行，哪里管你舒服不舒服。
就见她“噔噔噔……”几步走到战婳的身前，伸手就拽住了胳膊，“大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咱们赶紧回侯府吧。”
战婳被她这么一拽，身子晃了晃，紧跟着“噗”的一声，一口猪血全都喷在了赖嬷嬷的脸上。
“啊，要死了，要死了……”赖嬷嬷被这突然而来的一口鲜血吓得是“啊啊……”乱叫。
“去，给我打这个胡言乱语的婆子。”君氏急了，这不是咒她的宝贝外孙女吗？
“是。”一旁的小厮早已等得不耐烦，“嗖”地一下冲上去，一脚把赖嬷嬷踹倒在地。
“让你胡说八道……”小厮边骂边打，嘴巴子抽得那叫一个响。
翠袖急了，连忙求情，“老夫人，赖嬷嬷不是故意的，您就饶了她吧！”
“哼，我看她就是故意的。”君氏管你说什么，先打了再说，“再抽她五十个嘴巴子。”
“是。”小厮一听更来劲儿了，“啪、啪、啪……”嘴巴子抽得是一个赛一个的响。
战婳见差不多了，虚着个声音，弱弱地道，“外祖母，看她年老，就饶她这一次吧。”
君氏朝自己外孙女悄摸眨了眨眼，“哎，你就是心善，得了，就依你吧。”
“谢外祖母。”战婳说着就要拜，谁知一阵眩晕传来，竟晕了过去。
“来人，快，快扶进屋。”君氏大声喊着，看起来是慌得不行。
翠袖都傻眼了，这还走得了吗？
她看着被一众女眷们搀走的大小姐，愣在了原地。
屋门一关，战婳立马来了精神，扒着君氏的胳膊撒起娇来，“外祖母，我可想您了。”
“婳儿这是把咱们都给忘了？”陶念秋捂着嘴笑。
“就是……”窦家二儿媳耿秋屏眉眼弯弯，眼中满是怜爱之意。
战婳一脸俏皮样，“婳儿一只胳膊被外祖母霸占着，只能匀出另一只来。万一两位舅母因此打起来，我岂不是成了罪魁祸首？”
“你呀，嘴皮子是越来越厉害了！”陶念秋抬手轻戳自家外甥女的额头。
耿秋屏来了句，“若论手脚功夫，大嫂只有挨打的份儿。”
她话一出口，屋中众人是哄堂大笑。
客房中，赖嬷嬷躺在床上是不住地“哼哼……”
她本就被战婳的一口血吓得够呛，再加上小厮的拳打脚踢，一下子就病倒了，发起了高热。
窦崇光也不能真的就让人死在窦家，于是遣了老二来给她看诊。
“窦二爷，嬷嬷怎么样？”翠袖担心极了。
她不是怕赖嬷嬷死在这儿，而是怕耽搁了夫人的大事，自己不好交差。
“放心，吃几副汤药，养上七八日就能下地了。”窦书泽不等翠袖说什么，就起身离开了。
翠袖也不敢拦，“七八日？”
身在窦府，无人依靠，她只能每日煎药、喂饭，尽心照顾赖嬷嬷，以盼其能早日下地。
不知不觉间，十日已过。
赖嬷嬷身子大好，战婳也精神了不少。
这日清晨，窦府门前停了六架马车。
其中一架马车与其余五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能用不破来形容。
再看其余五架，不仅宽敞不少，而且华贵许多。
赖妈妈的心有些发沉，他们乘破马车来接人就是为了落窦家的面子。
一旦这几架华贵的马车进了京城，岂不是打了夫人的脸面。
但她能怎么办？来时只自己与翠袖，外加一个车夫。
现如今连遣个人回京报信儿都不行。
窦家人是理也不理翠袖二人，他们此刻正与战婳道别呢。
“婳儿，回京后要是住得不舒服就回家，外祖父养得起你。”分别在即，窦崇光万般难舍。
“外祖父放心，婳儿会照顾好自己的。”战婳眼中含泪，是我见犹怜。
君氏拉着她的手又是好一番嘱咐。
赖嬷嬷正要催促，突然，就见从窦府中走出六女两男来。
其中一名年纪不到四十的嬷嬷站在了首位，“启禀老夫人，咱们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启程。”
“嗯，到了侯府要好好侍候大小姐，千万不能让人欺负了去。”君氏满意地点点头。
这八个人是窦家专门为婳儿培养的。
赖嬷嬷心里咯噔一下，这要是都带回了侯府，那夫人的谋算岂不是难成？
她见状疾步走了过去，“老夫人，侯府已经为大小姐安排好了婢女，这些人就不用跟着了吧！”
君氏冷笑，“忠勇侯府的下人也太没规矩了，主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
赖嬷嬷闹了个大红脸，刚想开口辩解，就被人用话堵住了。
“侯府中要尽是这般没规矩的东西，婳儿回去，我们还真是不放心。”
陶念秋斜了赖嬷嬷一眼后，看向自家婆母，“母亲，恕儿媳斗胆，这忠勇侯府，婳儿不回也罢。”
君氏听了，很是认同，“秋娘说得对，窦府不会缺了婳儿的一口饭，回屋。”
赖嬷嬷急得是一头的汗，“老夫人且慢……”
君氏回头，一双眼睛尽显凌厉之色，“怎么？赖嬷嬷还有什么事？”
“婢女、嬷嬷，大小姐想带尽管带，就是这两个男子怕是不方便进侯府。”
君氏的态度缓和了不少，“他们不进侯府，你大可放心。”
赖嬷嬷不明白了，“不进侯府，那他们跟着进京做什么？”
“做什么就不是你一个婆子能管的事儿了。”
赖嬷嬷被窦府老夫人噎得是说不出话来。
她确实是管不着。
战婳瞧着差不多了，伸手指着赖嬷嬷，“外祖母何必同她一个下人置气，万一气坏了身子就太不值当了！”
赖嬷嬷是有气不敢撒，只能憋着。
翠袖更是一旁站着看戏。
这时，窦书仁走了过来，催促道，“母亲，时辰不早了，该启程了。”
“窦大爷也去？”赖嬷嬷声音都变了调，显然是惊的。
“赖婆子，你也太过放肆了，主子面前，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插话是什么意思？”
耿秋屏忍不住了，抄起角落里的扫帚杆就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