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岭苍山的夜景虽及不上玉黛峰，但也是不差的。
“楚净尘，有个事儿我想问问你。”战婳开口打破了沉默。
“想知道什么？”
“听说，你的那位皇帝哥并不待见你，你就不怕去了回不来？在北境自由自在的不好吗？”
楚净尘扭头看向身旁的女子，“那战大小姐为什么要回侯府？我相信，你若是不想回去，没人能勉强你。”
“原来同是天涯沦落人。”战婳抬头望着星空，思绪回到了九年前。
那时，好好的母亲突然间就病死了，紧接着哥哥又失踪了，最后自己被送去了庄子上。
若不是小舅舅，自己恐怕也活不了。
当年的事，她一定要查清楚。
“楚净尘。”
“嗯～”
“你说，若是战敬廷知道侯府里出了个山大王，会不会气疯了？”
“会不会气疯我不确定，但他肯定想把你掐死。”
“是啊，可惜当年我没有死在庄子上。”战婳眼中的恨直达心底。
这种恨意，楚净尘很熟悉。
次日傍晚的时候，乔墨带着人来到了焱龙寨。
战婳下了命令，寨子里的兄弟不得多看多问，违者将会被打五十大棍。
这五十大棍打下去，可是会要人命的。
所以茅榬等几位当家的亲自盯着以免出事。
寨中兄弟无不听令。
库房前。
战婳疑惑地盯着手中的银票，“楚兄，你是不是给多了？”
“给你的拿着就是。”楚净尘可是不缺银子的。
“这可是一百万两啊，也太多了。”
“以后会用得到的。”
战婳想了想，觉得是这么回事儿，“谢啦！”
“客气。”
这时，郝了来到了二人的身前，“大当家，所有黄金已清点完毕。”
“嗯，让他们自己搬，别让咱们的人插手。”战婳嘱咐着。
“我明白。”
“这些银票你收着，至于怎么用，就按昨个儿交代的。”
“是。”郝了接过大当家递过来的银票先是惊了一下，而后揣进怀中转身走了。
“你倒是信任他们。”楚净尘盯着郝了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些人和京城里的那些可不一样，没那么多弯弯绕。”
战婳说罢扭头看向身旁的男子，警告道，“之前你答应我的事，希望你不要食言，否则我和你拼命。”
楚净尘收起了面上的笑容，保证道，“我既然应了就不会食言。”
“好，我信你。”
战婳前脚送走了楚净尘一行人，后脚就派人去请项天涯等五位当家。
翌日未时，勇义厅中，六位大当家以及焱龙寨的几位当家、主事，都聚在了这里。
“不知大首领急着找我们来是为了何事？”项天涯还纳闷呢，怎么刚离开焱龙寨就被叫了回来？
战婳不说废话，“我找你们来是为了兄弟们将来的出路。”
“出路？”五位大当家同时出声。
“相信你们也不愿意一辈子做山匪吧？”
这话引得几位大当家是红了眼睛。
项天涯更是落寞，“咱们的出身相信大首领清楚。若非实在活不下去，谁愿意好好的儿郎不做，去做山匪？”
战婳的视线扫向在座的每一个人，“你们若愿相信我，我给你们谋一条出路，如何？”
项天涯激动了，“大首领此言当真？”
“我以项上人头作保。”
哗啦啦，厅中众人一齐单膝点地，“愿誓死效忠大首领，若违此誓甘愿永堕阎罗。”
“好！众兄弟请起。”战婳双手微抬，眼中流露出无比的自信。
“谢大首领！”
“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们也许会感到疑惑，不过，就算再想不明白也不要问，该让你们知道的，我会说。”
“是。”
战婳满意地点点头，然后面色一寒，“还是那句话，谁要是胆敢背叛众兄弟，我将亲手拧下他的脑袋。”
“誓死不叛！”
接下来的三个时辰，战婳就自己离开后的每一步都做了详细的安排……
“郝了，把银票分给他们。”
“是。”
一百万两银票，郝了留下二十五万两，其余分给每个山寨十五万两。
项天涯几人傻了眼，“这……”
“给你们就收着。”
“谢大首领。”
“我离开后，若遇重大的事情，以茅榬与项天涯的命令为准。”
“是……”
“还有，以后行事要收敛着些。”战婳有些担心，怕萧家不会就这么算了。
“尊大首领令。”
寨子的事儿，战婳都安排好了，接下来就等忠勇侯府来人接了。
战家也没让她等太久，半个月后，窦书铭就带着落平来到了焱龙寨。
“婳儿，你这个山寨可以啊！”窦书铭还是第一次进土匪窝，心里激动得不行。
“小舅舅若是喜欢，就多住几日。”
窦书铭眼珠一转，“好啊，那就叨扰大当家了。”
“扑哧”一声，战婳笑了出来，“小舅舅可别这么叫我。”
“你让人带我转转？”
“好。”战婳唤来茅榬，带着自家舅舅去逛山寨了。
窦书铭在焱龙寨这一住就是七日。
旸城，窦府正厅。
“窦老大人，不知大小姐何时能回来？”
问话的是赖嬷嬷，她是柳悦瑢最得力人之一。
“当年婳儿在庄子里落下了病根儿，以至于身子一直不好，这不去寺庙请愿上香了吗？”
“敢问大人，大小姐去的是哪座寺庙？老奴去接她。”赖嬷嬷那个着急呀，恨不能立刻就带人飞回去。
“这老夫就不知道了，你等着就是。”窦崇光压着怒气应付着。
“不知道？”一着急，赖嬷嬷的声调就提高了，“老奴都等了好几日了。”
“哼！”窦崇光一挥衣袖，气道，“你愿意等就等，不愿意等现在就离开。”
他迈开大步，越过赖嬷嬷，气哼哼地走了。
“老大人，老大人……”
赖嬷嬷想追上去，却被一旁的陶念秋拦住了。
“嬷嬷还是耐着性子等几日吧，要不父亲一气再不放婳儿走？”
“哎，那就只能如此了。”赖嬷嬷重重地叹了口气，她好像除了等也没别的办法。
回到客房，柳悦瑢的贴身婢女翠袖迎了上来，“嬷嬷，窦老大人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让咱们继续等着。”赖嬷嬷一摊手，是无可奈何。
“那二小姐那里？”
“万一来不及，那咱们的小命就交代喽。”赖嬷嬷往床上一躺，是一脸的生无可恋。
“哎！”翠袖也愁，以夫人的脾气，若是事情办砸了……
她想着就打起了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