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北境王 楚净尘
勇义厅的大门紧紧闭着。
巧灵与那名身着灰色劲装的男子守在大门的两侧。
厅内，战婳与青衫男子面对面坐着。
她一直盯着男子手中的那只竹盏，“可以还给我了吗？”
“不还，这是师尊给我的。”男子说着竟然把竹盏揣进了怀中。
战婳眼见男子的胸口鼓了起来，“也不嫌硌得慌。”
“还行。”男子的面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
这样的笑，战婳不是很喜欢，她也不打算绕弯子，“你是谁？”
“北境王楚净尘。”
“你倒是实诚。”战婳的不喜少了那么一点儿。
“都是自己人，没必要藏着掖着。”男子说话是一点儿也不见外。
“谁跟你是自己人！”也许是在土匪窝待久了，战婳的语气中有那么一丝匪气。
楚净尘觉得很有意思，像这样英气中掺着一丝匪气的女子，他还没见过。
“作为见面礼，我告诉你个消息如何？”
“没兴趣。”战婳撇了撇嘴。
“事关忠勇侯府，战大小姐也没兴趣吗？”
战婳立马变了态度，“忠勇侯府的事儿我还是有兴趣的，说来听听？”
“呵呵呵……”楚净尘笑出了声儿，“大当家变脸的本事还真是不小。”
“废话，快说。”战婳催促着。
“忠勇侯府二小姐本与萧家长房嫡次子萧梓明在议亲，眼看就要交换庚帖了。”
楚净尘意味深长地看着战婳，“谁知，萧梓明外出游历遭遇山匪，被断了半臂。大当家觉得这个婚事还能成吗？”
战婳明白了，“谢啦！”
“客气！”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
战婳开门见山，“你来可是为了那五万两黄金？”
“不止！”
战婳浅浅一笑，把萧家的家主玉牌拿了出来，摊在手掌中。
“大当家有什么条件？”楚净尘瞧了眼玉牌后，把视线转向了对面的女子。
都是聪明人，二人也不绕弯子。
战婳把玉牌捏在指尖，“凭着这个，我要为身后一千五百多名兄弟谋个退路。”
她一直都明白，一旦柳秩吃空饷的事儿被掀了开来，这些逃兵将难逃一死。
之前她没有办法，可眼前这位却是可以做到的。
“不是还有三个寨子吗？”
“我只管自己的兄弟。”战婳又不是老好人，逃兵多了，她管得过来吗？
“大当家还有什么要求一并提出来。”
“黄金你可以拿走，不过要用等价的白银来换。”战婳也不客气。
自己就快要离开了，走之前总要为兄弟们多弄些银子。
“可以是可以，不过，大当家要给我个信物，回京后咱们总要联系吧”
战婳很是意外，“你也要回京？”
“是啊，离开久了，总要回去看看。”楚净尘的眼底闪过一抹幽光。
战婳想都没想就扯下了腰间挂着的白玉葫芦坠子，“这个给你。”
楚净尘接过一看，见葫芦肚上刻着一个小小的狼头，“这狼头倒是别致。”
“那是，师兄亲手雕的。”要不是实在没别的东西，战婳也不舍得这个玉葫芦。
楚净尘想起了那位一身白衣，面色清冷的男子，“他很厉害。”
“那是，师兄可还未遇过敌手呢。”战婳傲娇起来。
“有机会的话，倒是可以切磋一番。”楚净尘说着扯下腰间的玉佩扔了过去。
战婳见状急忙接住，“还好我手快，否则就碎了。”
玉佩成墨色，入手温润，上面刻着一个虎头。
“连信物都要压我一头，真是……”
“回京后若是遇到了难事，拿着这个去北境王府找我。”楚净尘受松竹老人所托自会照拂一二。
战婳把玉佩揣进了怀中，“一定、一定。”
楚净尘好奇起来，“你就不想知道我与师尊的关系？”
“该让我知道时，师父自会与我说。”
“你就不怕我算计你？”
“各取所需罢了，”战婳不以为然，“若是真被你算计了，那也是我技不如人，再说，不是还有师父吗。”
“也对。”
半个时辰后，勇义厅的大门被缓缓打开了。
战婳与楚净尘二人并肩走了出来。
“乔墨，把人带过来吧。”楚净尘命令道。
“是。”乔墨离开焱龙寨下山去了。
“巧灵，带公子去客房休息。”
“是。”巧灵侧着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公子，请……”
楚净尘点了下头，“有劳。”
这话可把远远候着的范咏五人给激动坏了。
就见他们快步走了过来，脸上的兴奋之色是藏也藏不住。
范咏笑呵呵的，“大当家，什么时候摆喜酒？我们好去下帖子。”
战婳嘴角儿猛抽，这些人就没有别的事儿干了吗？
“他有妻子了，我堂堂一寨之主总不能做小吧。”
“这样啊！”五人立马就垮了脸。
“大当家不必忧心，再遇到合适的，咱们先问了再绑。”郭馀宽慰着。
“绑什么绑……”战婳急得脑门儿都冒出了汗来。
就在这时，楚净尘的声音传了过来，“众位不要误会，我未曾娶妻。”
话落，他的身影消失在了转角处。
“我谢谢你啊！”战婳冲着他离开的方向大喊着。
“大当家，这喜酒摆不摆？”茅榬一脸兴冲冲的。
“不摆。”战婳干脆绝了他们的心思，“跟我进来，有正事。”
五人同时称是，随着大当家走进了勇义厅。
“砰”的一声，大门再次被关上了。
这一关就是两个时辰。
子夜时分，除了巡夜的几个兄弟，整个焱龙寨都安静了下来。
战婳手中握着鸳鸯匕，坐在了岭苍山上最高处的一块儿岩石上。
今晚月色当空，星罗棋布。
她摩挲着手中的鸳鸯匕，有些出神。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身后声音响起，战婳浑身汗毛竖起。
就见她双手一拧，鸳鸯匕立时一分为二，眼看就要往身后攻去。
“慢着，是我，楚净尘。”来人的语速极快。
战婳这才想起山寨中来了这么一号人物。
“我说怎么声音不熟悉呢，差点儿把你给忘了。”她边说话边把鸳鸯匕收了起来。
“不是差点儿，是已经忘了。”楚净尘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心道：好险，差点儿挨刀子。
战婳有些尴尬，“谁叫你大半夜不睡觉，还跑到这里来。”
“我择席睡不着，无聊就随便逛逛。”楚净尘边解释边走到战婳的身边坐了下来。
“这儿的夜景还真不错。”
“乌漆麻黑的，有什么看的。”战婳也坐了下来。
“黑吗？”楚净尘抬头看看月光，“很亮不是吗？”
战婳没有回应，二人就这么在山顶上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