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江边私奔
夜风中，窦川抱住身前的人。
呢喃的语气，绕在了她的耳廓上。
“你能不能听一听你内心的想法？”
“不管那么多，不管别人的眼光。”
“就此时此刻，我想要问问你。”
“没有窦正德，没有你兄长，没有陈年婚约，你只是你，我也只是我。”
“我们只是两个站在海边吹着夜风的男女。”
“如果我带你走，你愿意么？”
孟瑰然猝不及防被他扣住了怀中。
窦川很高，抱着她的时候需要俯下身来。孟瑰然只好伸出手，从他的腋窝下穿过去，抚摸上他的后背。
她的指尖划过他坚实的脊背，感受着每一个脊背骨节带来的触感。
那么清晰，那么瘦。
……像一只很委屈的超大狗狗，不顾自己的体型，非要滚在主人的怀抱里，小鸟依人地撒娇。
“窦川。”孟瑰然开了口，“有事就说事，别来美男计这一套。”
窦川在她的颈窝里闷笑了一声，声音很沙。
“说到美男计。”他说，“我确实准备了一些。”
他的碎发埋在了她雪白的脖颈之中。
被发梢蹭着，酥酥又麻麻，孟瑰然忍不住痒得缩了缩自己的脖子。
她问：“所以，你准备了什么？”
窦川不言语。
只是拉住孟瑰然的手，去摸自己的胸膛。
孟瑰然顺从地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触碰上他的黑色衬衫。
触碰的时间很短，几乎是一触即分。
孟瑰然像是被烫到了一样，飞快缩回了手。
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她已经隐约知道了窦川里面穿的是什么。
她问：“不疼么？”
窦川闷闷地埋在她的颈窝里：“有点疼。但我能忍。”
孟瑰然良久都不说话。
过了好半天，她才又问：“是我买给你的小玩意儿？”
窦川点了点头。
孟瑰然：“当初你死活都不肯用，还差点和我闹翻了脸。”
孟瑰然：“你非说爷儿们才不用这种娘们儿唧唧的东西，折损你的男子汉气概。”
孟瑰然：“为了这事儿，我好言好语地哄了好几天，也没见什么成效。”
孟瑰然：“今日是个什么日子？怎么突然用起来了？”
窦川闷在她的颈窝里，开口：“……我要是肯乖一点，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你会不会愿意——哪怕只有一丝丝的动摇——愿意跟我走？”
孟瑰然抚着他清晰的脊背骨节， 触碰着他在夜风中的体温，不知为何，有几分留恋，有几分不舍。
竟然不想就这么把手给放下来。
好似抱着他，就能这么一直抱到天荒地老。
她不得不承认，窦川对她而言 ，的确是个特别的存在。
他也的确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他若是没有魅力，早就不在她的名单里了。
他只是命不太好。
他若是喜欢上别的小姑娘——不管是哪家的——绝大的概率都是可以修成正果的。
因为没有哪个女人能在他的猛烈攻势之下不被他迷倒。他喜欢上谁，多半就能和谁在一起，不存在什么漏网之鱼。
更别提窦家在这草城也是有响当当的名号的，没有哪户人家不想嫁。
窦川本人更是长了一张招蜂引蝶的脸，哪怕只是站那儿什么都不做，板着一张“你欠老子钱”的冷脸，也依然吸引不少粉蝶往身上扑。
所以窦川的命是真不好。
因为他喜欢上了她，孟瑰然。
这就注定没结果。
“你有没有想过换个人喜欢？”孟瑰然冷不丁问。
直接把窦川问傻了。
窦川抬头，盯住她眼睛，不可置信：“你特么现在跟老子说这个？”
老子想舍弃一切想豁出去这条命带着你私奔。
临私奔的关头，现在你跟老子说“你要不要换个人喜欢”？
“孟瑰然，你特么可真行！”
窦川感觉自己要被气得七窍生烟。
“你哪怕是拒绝我，也别说出这种话来，艹！”
“老子的三魂六魄全都给你了，我哪儿还分得出多余的魂儿去换个人喜欢？”
“你要是稍微有点慈悲，你就还给我一魂半魄的，”窦川竟然对她伸出手，开始耍无赖，“你还我一魂半魄的，让我能做个人，我就可以去换个人喜欢了。”
孟瑰然：“我大方的很，别说一魂半魄了，我把你的几魂几魄通通都还给你。我不爱抠抠搜搜的。”
窦川更无赖了：“那也没用。它们不肯回来，非要赖在你身上，我也管不了。”
说完，窦川又是抱住了孟瑰然，一头扎进她的颈窝里。
再次变成了一只超大型的委屈狗狗。
不顾自己的体型，死活要小鸟依人地撒娇。
夜风再度轻柔起来。
远处的点点渔火在水面上波动着涟漪。
“窦川，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是个很吸引女人的男人？”孟瑰然说。
窦川不爽：“老子要吸引那么多女人干什么？老子只想吸引你。”
可这不是还没吸引到么。
所以魅力有个屁用。
窦川闷闷不乐：“你到底愿不愿意跟我走？你要不走，就真得嫁给窦正德了。”
窦川：“我不想看你嫁给他。”
孟瑰然反问：“我真嫁给他了又如何？”
窦川：“你真嫁给他了——”
窦川深深呼吸一口气，咬了咬后槽牙。
最终，他又很是挫败地重新埋头回来，埋在了她的颈窝里。
“你要真嫁给他了，我也没有办法，但我肯定还是放不下你。要把你戒掉，简直比要了我的命还难。”
“那我只能私下和你偷偷地偷情了。虽然老子这辈子最讨厌奸夫——”
剩下的话，窦川已经说不出来了。
说出来实在是太难了。
窦川又是咬了咬后槽牙。
心里简直就是一锅沸腾的水，什么乱七八糟的情绪通通都有。
“瑰然，你还是和我走吧。”
他又开始求她。
“你在这里过什么样的生活，离开这里后，我依然能让你过上。”
“我哪怕缺自己的，也不舍得缺你半毫。”
“我以后会很乖、很乖，我什么都听你的。”
他伸出手，握着她的手腕，又隔着黑色衬衫触碰自己的胸膛。
“以后你买什么，我就用什么。我敢再多顶一句嘴，你就甩了我。”
孟瑰然沉默着。
“窦川，你让我考虑一下，好么？”
孟瑰然：“今晚做决定，实在是有些太突然了。”
窦川却不肯放她回去。
他说。
“你现在考虑。”
“我抱着你，陪着你考虑。”
“我们俩站到天亮都没问题。”
孟瑰然无奈。
她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就好像在顺他的毛。
她说：“窦川……”
话未说完，婉儿忽然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小姐，小姐，出事了！”
婉儿虽然极力压低了声音，但急得要落泪的神情却掩不住。
孟瑰然神色一变：“婉儿，怎么了？”
婉儿磕磕巴巴：“……被、被、被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