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亲自质问
“你踏马给我闭嘴！！”窦川更烦了，恨不得把阿泗也给丢到江心里去。
窦川扯了扯领带，在原地转了几圈，恨得声音都在咬牙切齿。
“她孟瑰然在外面有别的情人，可以。老子忍下了。”
“但是给她留痕迹，不行。”
“敢让老子知道哪个男人的胆子这么大，老子送他见阎王！”
想了想，又恶狠狠道。
“见阎王还太便宜那男人了！老子要把他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地割下来，涮着吃！”
阿泗被这冷冽的煞气给误伤，哆嗦了一下，默默缩了缩脖子。
窦川忽然狰狞起来，抓住阿泗的领口：“你说，会不会是陆华清那个贱人？”
阿泗：“不、不至于吧，陆军官长相端正温和，性格也应该比较君子……”
“他君子个屁。”窦川骂道，“道貌岸然，狗男人。”
保镖问：“小少爷，这个女人该怎么处理？”既然已经抓过来了，放了肯定不行。
金眉儿吓得面无人色，连连磕头：“求小少爷放我一条命！我、我好歹也是你大哥的旧情人，差点一只脚就进了你家的家门，做了你的嫂子啊……”
窦川冷笑一声。
本来还不想杀她。
可她提到“嫂子”这个词儿，这可把他的杀意激出来了。
窦川蹲下来，俯身说。
“你要是真有本事勾住我哥，倒也还让我高看一眼。”
“你能勾得他在温柔乡里流连忘返，那就没孟瑰然什么事儿了，我还得谢谢你。”
“可你呢？”窦川似是叹息，“他现在连多看你一眼都不肯了。你说你为何如此不争气？”
金眉儿感受着头顶窦川的杀意，嚎哭起来，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
“爷，我又如何真的跟孟小姐相提并论？！”
“我不过是嫉她，妒她，想成为她，所以处处说她坏话！好似把她拉下来一点，我和她的距离就会更近一些！”
“可我打心眼儿里也清楚，我们这等人与孟小姐之间，那简直是云泥之别！我知道她那日去参加大人物的宴会，是为了筹措女子学堂的教资的！我陪人喝酒，不过是图个荣华富贵！可她明明不必搭理那些人，却还是带着笑意，陪人入席、与人言笑，为的都是一些学生的前途……”
金眉儿越哭越忍不住，嗷嗷嚎啕，撕心裂肺。
“我知道我一辈子都不如她啊，一辈子、一辈子都及不上她的衣角啊……”
“这些……这些……我心里如何会不知啊……”
夜风里，只剩下女人绝望的大哭声。
窦川沉默了。
杀心无声无息地收敛了起来。
他站起来，在夜风里悠长地吐出一口气。
阿泗：“爷，不杀了？”
窦川：“不杀了。”
窦川：“安排一艘船送她去外地。只要她一辈子安安分分的，我也不会去找她的麻烦。”
阿泗低头看了一眼那女人：“……都押到江边了，您却收了手。您这副样子，可不常见。”
窦川吐出烟：“就当是为瑰然积一份德。”
窦川转身，望进漆黑的黑暗里，悠悠道：“我这辈子做过许多恶事，下了地狱也不喊冤。但我若做了善事，希望老天爷都能算在瑰然的头上。”
“她上她的九重天，我下我的十二层地狱。”
“两不相干，挺好。”
孟瑰然刚从一场舞会上抽身出来，在露天的栏杆边休息。
余光瞥见楼下有一辆老爷车。
是窦正德的车。
她抬了眼眸，随即看到窦正德从车内出来，站在草坪边。
他对她招了招手，似乎是让她下来。
孟瑰然其实已经累极了，若换做是其他人对她招手，恐怕她此刻都懒得搭理。
但窦正德不是其他人。
她打起精神，撑起自己最后一点力气，对着楼下的人嫣然一笑。
然后她转身，身形消失在走廊楼梯的暗处。
只一会儿的功夫，她就出现在了楼下，从建筑物内走出来，款款朝着窦正德走过去。
“窦会长。”
孟瑰然声音轻柔，“怎么想着今日过来找我？”
窦正德却不言不语，好似身上憋着一股子什么怒火。
他往建筑的深处看。里面是一场还没有结束的舞会，繁华的温柔乡，社会各界名流齐聚于此。
而孟瑰然今夜穿着漂亮的晚礼服，不知道有多少男人的目光曾在她身上恋恋不舍地流连着。
窦正德的脸色更黑了。
“瑰然，我不是说过，你我快要成婚了，以后这样的活动你该少去一些？”
孟瑰然顿了一顿。
最终，她在窦正德面前掩下了自己的脾气。
她戴上了一副极温和的面具，笑意像是固定在她脸上那样。
“窦先生既然来了，要不要进去打个招呼？摩登报的几位编辑、专栏作家们都在里面，还有沪圈的名媛太太们，大家应该很期待可以见到窦先生一面。我正在积极动员大家，为女子学堂的事儿筹款呢，那位近日大红的主笔答应我，要为我作文章宣传的。”
窦正德冷哼一声。
孟瑰然是聪明的，懂得顾左右而言他。
但窦正德不想被轻易糊弄过去。
“上一回你分明答应过我，日后会注意一些交往上的尺度。”窦正德冷冷说。
孟瑰然又是笑：“尺度自然是注意过了。今日那些阔太太们都笑我，笑我来参加舞会却不与人跳舞，像个老土掉渣的乡妹子。”
孟瑰然的语气里透着一丝娇嗔：“我呀，只好跟她们逐一解释，说是我家先生管得太严，不许我与人跳舞，不过呢，我也乐意被他管着。”
孟瑰然说话极有段位，三两句话又把窦正德的怒火消得一干二净。
尤其她张口闭口一句“我先生”，更是让窦正德心里生出一丝痒意来。
若是换做平时，这件事恐怕就这么过去了。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