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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趁夜爬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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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了夜。

    窦川抬头望了望孟瑰然卧室的窗户。

    夜色漆黑,天空上只挂着一道朦胧如薄纱的月,正是适合翻墙爬窗的好时候。

    阿泗已经在草丛里蹲得腿都麻了,还被蚊子叮了好几十个蚊子包。

    他弱弱问:“少爷,您打算什么时候爬?”

    窦川说:“再等等。”

    再等等,再等等,已经等了好几个小时了,也不知道少爷究竟是在等什么。

    窦川蹲在草丛中,目光灼灼地盯住孟瑰然卧室的灯。

    屋子里灯还亮着,里面的人影倒映在窗户上,窈窕曼妙,是孟瑰然。

    窦川已经在外头等了许久。

    他从画廊出来之后,就一路到了孟瑰然的住处,等在树丛偏僻的暗处。他眼看着孟瑰然回了家,又眼看着她屋子里的灯亮了起来。

    “她怎么回来得这么晚?”阿泗听到身旁的少爷在咬牙切齿,“这都快要天黑了,她和窦正德真的有那么多话要说么?非要说那么久的话才可以回家?”

    过了一会儿,又听到身旁的少爷在咬牙切齿。

    “你说她怎么从来都不找我?每次都是我找她!难道她从来不想老子?老子就那么没有魅力?”

    蚊子已经在草丛里嗡嗡嗡地飞了。可是窦川还在骂。

    “搞得老子像一张狗皮膏药一样不要脸!老子难道在草城不是个人物?老子什么时候这么舔过别人?”

    “她不找老子,老子也不去找她!我看到底谁能熬得住,谁先找对方谁就是小狗!”

    阿泗:“少爷……”

    阿泗犹豫了一下:“少爷,您说了这么多,待会儿还要不要爬窗进去找孟小姐?”

    窦川毫不犹豫:“去啊,当然去。”

    只是窦川还在等。

    等孟瑰然的卧室熄灯了,等彻底黑灯瞎火了,他再翻墙进去。就如同以往每一次那样。

    窦川只觉得自己已经太久没有见到瑰然了。

    不是那种隔着很多人的“相见”,而是那种一对一的、私密的“相见”。她的眼里只有他,没有其他人的那种时候。

    在酒楼雅间里的那次聚餐不算“见”,因为窦正德在,陆华清也在;

    在游船的庆生宴上不算“见”,因为她是众星捧月的寿星,根本轮不到他近她的身;

    在窦宅的前厅陪她喝茶的时候不算“见”,因为管家也在,家里人都在,瑰然是来找她哥的,他还得恭恭敬敬叫一声嫂子;

    今日在书画展上也不算“见”,因为他只敢坐在最远、最偏僻的二楼角落,隔着前面一排又一排的人头,仰望她在台上自信闪着光的模样。

    到底有多久没见了。

    有多久没有被她揉过自己的脑袋,揉得满头乱发,再眼巴巴地凑到床边仰着头,像是一只求主人疼爱的乖巧小狗。

    窦川不能再想,越想就越是委屈,心里满是苦。

    阿泗:“少爷,咱们到底要喂多久的蚊子,你说这孟小姐的房间什么时候才能熄灯呢——”

    话音刚落。孟瑰然的屋子里就熄灯了。

    阿泗的眼里一喜:“少爷,您可以翻窗进去了。”

    总算不用再喂蚊子了!

    阿泗忙不迭地把少爷从草丛里推了出去。

    窦川被推出去后又折返回来:“我东西忘带了。”

    阿泗:“什么东西?”

    窦川:“那些东西。”

    阿泗:“那些什么东西?”

    窦川:“爬床用的。”

    阿泗把自己脚边的包裹拎起来递给少爷,里面叮铃铃哐当当的一大堆小玩意儿,似乎隐约还听到了狗铃铛的声响。

    阿泗忍不住佩服自家少爷的周到。

    “少爷,您竟然连这些东西都带了。”

    可刚才少爷不是一个劲儿还在骂孟小姐吗?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一边骂着对方一边又给自己准备好了爬床的东西,嘴巴和身体各做各的事情,两不耽误?

    阿泗忍不住在心底感慨:这就是当少爷的人么?和他们这些普通人真不是一个层级的……

    “哐当”一声,窦川掉在了地上。

    阿泗:“少爷,您怎么了?这是爬窗户没爬成功?”

    不应该啊,少爷已经是个老爬手了,爬孟小姐的窗户就跟每日的热身锻炼似的,怎么可能爬不上去?

    就见窦川骂骂咧咧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土,气道。

    “孟瑰然那女人!”

    “她把窗户给锁死了!”

    阿泗:“啊?”

    就见一个小丫鬟匆匆忙忙跑了出来,左顾右盼确定四周没人之后,给窦川带了一个口信。

    “窦小少爷,我家小姐说了,以后这扇窗她都锁死了,让您死了这条心。”

    “她还说,窦小少爷是快要成亲的人了,该收收心,以责任为大。以后这种偷摸爬墙的事儿就别做了,您毕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是这事儿被人瞧见,多少伤了您的雅面。”

    窦川目瞪口呆。

    他抬头看向孟瑰然卧室的方向,怎么都不肯相信。

    爬了大半年的窗,竟然说锁死就锁死了?

    小丫鬟带完口信就要走。窦川叫住她:“你等会儿。”

    小丫鬟回头,诚惶诚恐:“窦小少爷,还有什么事儿么?”

    窦川瞧这个小丫鬟浑身发颤,死死地低着头,很惧怕他的模样。

    就好像他是一尊煞神,抬头看一眼都会招来什么灾祸。

    挺好。

    怕他也挺好的。不像孟瑰然那女人,天天拿他当狗玩儿。

    挺没有尊严的。

    “你叫什么名字?”窦川发问。

    只是普普通通问了一句。结果那小丫鬟吓得不轻,都快要哭了。

    “回、回、回窦小少爷,我我……我的名字叫婉儿。”

    窦川:“婉儿,你这么怕我作甚?”

    婉儿不敢抬头。这位煞神或许不知道自己身上的气质有多冷冽,多让人不敢靠近。

    窦川淡淡问:“之前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么?”

    婉儿:“嗯,我、我……我是今日才刚被小姐收到身边的,之前一直都只是在后院里做点杂活儿而已……”

    窦川从喉咙里懒洋洋地发出了一声“嗯”声,垂着眸子打量着这个小丫鬟。

    孟瑰然很少轻易相信别人。这个小丫鬟能被孟瑰然看上,留在身边,或许真有什么他看不出来的过人之处。

    既然是孟瑰然能看上的人,他窦川当然也要重视起来。

    窦川抬手,指向了阿泗:“你别紧张。我只是让我的下属来送你回去,夜色黑了,路不好走。”

    阿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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