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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做生孩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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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听屋子里的窦正德开口:“好吧,瑰然,你有你自己的志向,我不能妨碍你。我承认……筹办书画展是好事,也是公益,但你与那些文化界的名流似乎也打交道太多了。”

    孟瑰然淡淡一笑:“窦先生认识我,不就是在文学活动上么?若我不和文化界的人打交道,窦先生又如何能认识得了我?”

    窦正德冷下脸:“这又如何能一样?!我是我,我又不是别人!”

    这个时候,小丫鬟匆匆忙忙跑进来,怀里捧着一束花。

    “小姐,这束花是顾诗人让我送给你的!顾诗人还说,这次给小姐送花,小姐再不可以像上次那样推辞了——”

    小丫鬟跑进来之后,愣了愣,显然注意到了屋子里不太合时宜的氛围。

    孟瑰然心里轻轻一叹息。

    刚收的小丫鬟,忠心虽是忠心,却也未免有些不大聪明。

    窦正德沉着脸站起来:“哪个顾诗人?!”

    他一把拽过花,脸上的体面再也维系不住。

    就见卡片上写了一整首诗。什么“大海”、什么“海鸥”,什么“枝条里抽出来的最后一根枝丫”,虽然全篇都没有提到孟瑰然的名字,可又好像全篇都是海誓山盟的情话。

    藏在外面昏暗处的窦川,竟然有些不太厚道地笑了。

    他笑起来很痞,还有一些幸灾乐祸。

    他听着自己哥哥那怒气冲冲的动静,心里只觉得一阵暗爽。

    像这样的情诗,他一个月要截下几百首。

    顾诗人已经算是含蓄的了。人家只描述孟瑰然是“枝条里抽出来的最后一根枝丫”,多少还有几分文化人的体面。

    不像有些诗人,面对长得好看的女人时连斯文矜持都不知为何物了,人前还冠冕堂皇,人后写出来的诗却明晃晃、赤裸裸,饱藏着欲望。

    简直就像是野猫发了情,一个劲儿地对着墙上的洞自导自演,为了择偶和交配而极尽了丑态。

    那些稍微还过得去的情诗,窦川反手烧掉也就算了。还有些诗实在是不堪入目,连窦川作为一个男人的视角代入进去都会觉得生理不适,他就会出门去揍人。把人套了麻袋揍一顿,揍到对方一辈子都不想风花雪月了为止。

    因此,对于窦正德的大惊小怪,窦川心里只想发笑。

    顾诗人,多含蓄的诗人啊。不过就是孟瑰然芸芸追求者的其中一个,比较正常的一个而已。你窦正德有什么资格对她甩脸色?

    他窦川烧掉过的情诗,都够装满一个骨灰盒。

    而顾诗人的诗,不过就三行而已。

    仅仅是这样,你就受不了了?

    你活该受不了。

    窦川心里透着隐秘的快感。他只希望自己体会过的情绪,能让窦正德也体会体会。

    好让这位高高在上的严父哥哥也感受一下,爱上孟瑰然那个女人得受多少委屈,熬多少的难,吃多少的苦头。

    ……简直就像是把人摔在玻璃渣上滚一滚,滚得千疮百孔,才能修炼出一颗强大的心脏。

    屋子里,争吵的声音停了。

    前一刻窦正德还在发着脾气,后一刻就像是安静了一般。

    好半天过去,也没见窦正德继续发火。

    窦川心里有些奇怪,从阴影处走出了一些,往帘子里看。

    一点缝隙中,只看到孟瑰然坐在窦正德的对面,隔着茶几,她伸过一只手,搭在了窦正德的手背上,轻轻抚着他大拇指上的翠绿扳指。

    扳指被她轻轻转动着,拨弄出好几个圈儿。

    窦正德的火气就这么灭了下去,任由瑰然的手抚在自己的手上。

    孟瑰然柔声道:“窦先生,我既然要做公益,总免不了要与圈内人打交道。出门在外,总不能不与别人说话吧?不过,往后我会注意尺度的。”

    窦正德的手背酥酥麻麻,止不住的痒。

    孟瑰然虽拨弄的是那个扳指,可窦正德却觉得,被拨弄的是自己的那颗心。

    他的心也跟着转啊转的,打了一个圈,又打了一个圈。

    恨不得整颗心脏能被她攥在手心里,这才能止住那种痒。

    窦正德很少见到孟瑰然这样小女儿的姿态,好像是撒娇,又好像是说正事;好像是轻轻埋怨,就好像是在调情那般。

    他本该生气的。但这个气终究还是生不起来。

    最终,只听窦正德对丫鬟交代:“把这束花给顾诗人送回去,仅代表我,感谢对顾诗人的一番谢意。还有,明日以窦宅的名义给那位顾诗人送一整车的花,就当是感谢他来捧我家夫人的场。”

    “小少爷,小少爷?诶?”

    “窦家小少爷怎么怒气冲冲地走了?”

    旁人拦都拦不住,就见窦川黑着一张脸从画廊出来,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气死老子了!”

    “真特么行啊!真行!老子都快要被气成一具尸体了!!”

    一上车,窦川就开始骂人。

    坐在前排负责开车的阿泗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自家小少爷要骂的人肯定是孟小姐。

    小少爷一天到晚都在骂孟小姐,十句话里面有九句都在骂孟小姐是个坏女人。

    可是骂归骂,骂完了之后,他又是眼巴巴地贴上去了,又心甘情愿跟在孟小姐的身后,如同一只谄媚的哈巴狗。

    “孟瑰然,她可真行啊!”

    窦川余怒未消,扒开了自己三颗衬衫纽扣。

    因为扒得太用力了,纽扣都崩到了车窗外去。

    “老子气得要着火了!老子浑身上下都在冒烟!”

    “哈,孟瑰然,真特么——可太行了,太知道怎么气我了。”

    阿泗小心翼翼回头,开口:“小少爷,您先消消气。要不然咱们先回家——”

    “回什么家?”

    “回家烧房子去?!”

    “孟瑰然,她可真知道该怎么拿捏男人!”窦川气道,“我哥那样一板一眼的人,竟也有被她拿捏住了的时候!”

    窦川自言自语:“哈,还摸大拇指?真能摸啊,摸得那么仔细,来来回回地摸,是要把指纹也给摸出形状来吗?!”

    阿泗听了这么半天,本还以为孟小姐是跟窦正德怎么了呢。

    结果只是摸了一根大拇指。

    这算是什么事儿。

    阿泗忍不住插嘴:“小少爷,人家只是摸了一根手指头而已,这对夫妻来说,又算得了什么事儿?日后他们还要做更加亲密的事,还要做生孩子的事呢——”

    “你踏马你给我闭嘴!!”

    窦川更是火冒三丈,差点没把这辆车当场给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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