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出了名的美人儿
明明是他们三个想要攀附权贵、结交名流，可真让他们嫁过去，他们反而不肯了。
还上蹿下跳，大骂孟瑰然折辱了他们身为男人的尊严。
在后台的化妆间里画眉毛的时候，孟瑰然心里冷笑着想。
尊严也要，好处也要。
既要又要，什么都想要，唯独不想着自己付出点什么。
只想着让女人付出，只想着压榨着自己的姐妹为自己谋利。
仿佛家中的姐妹生来就是他们可以支配的财产与物品。
在今日之前，孟瑰然还从未向三位哥哥露出过自己的尖牙。
她努力让自己在家中的存在感变低，事事低调，言谈谦和。他们若送了礼物，她就心平气和地收下，再客气地提一句“谢谢兄长”。
因此，她在他们眼里始终是一个温顺平和的小妹，人生从未出过什么大岔子，也未曾让兄长和父亲操过心。她顺顺利利地长大成人，窈窕漂亮，并且运气还极好，要嫁给总商会的会长窦正德。
日后嫁过去之后，应该也是过相夫教子、庭院和睦的生活，再添两三个胖娃娃，一门心思在后院中把孩子抚养长大，出了门还能被别人恭恭敬敬地唤一声“会长夫人”。
这是三位哥哥为孟瑰然构架好的人生模板，是“女人”中最好的生活样式，一点都不出错。
她并不屑于被这三个兄长了解真正的自己。她也乐得扮演这种低调乖巧的人设。
除了，今日他们鞭打那个小丫鬟的时候真正惹恼了她。
她终于向他们露出了自己尖利的牙。
这算是她第一次正式意义上得罪了他们。
也让他们猛然意识到，小妹竟然成长成了一个这样的小妹，和他们想象得完全不同。
“小姐，都怪我。今日若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至于……”一旁的小丫鬟低声啜泣。
孟瑰然抬头，淡淡道：“你哭什么？”
她继续对着镜子补妆，脸色没有半点波澜。
“这不全是因为你。”
她审视着自己镜子中的样子，就好像是喃喃自语。
“我早晚有一天要和他们撕破脸皮，只是或早或晚而已。”
当她决定帮助孟夏月逃跑的时候，当她决定拦在那个小丫头的面前呵斥兄长的时候。
她就知道，那层虚伪的兄妹和睦的面具，那点比纸还薄的亲情，她必须是要撕下来了。
从今日之后，她就算是正式与兄长们翻了脸。往后，她只需要变得更强、更有实力，让他们忌惮，让他们害怕，让他们敢怒不敢言。
“今日我从他们手里救下了你的命，往后你就跟着我。”孟瑰然画完了最后一笔妆。
小丫鬟喜极而泣：“太好了，小姐！您在这个家中的地位那么高，我若是可以跟着您，以后就没有人敢欺负我了！家里的其他下人肯定要羡慕死我了！”
孟瑰然起身：“你既然是我身边的丫鬟了，我那三个兄长自然是不敢动你。”
“因为他们心里也清楚，动了你，就相当于得罪了我。”
“他们虽然心里对我有恨，但好歹明面上还要装一装，不到撕破脸皮的时候不会真的乱来。”
小丫鬟羡慕道：“小姐的命可真是好啊，能嫁给窦先生那样的大人物！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只可惜，夏月小姐的命就没有那么好了……她要是也能被许配一个大人物，或许，就不会落得那么惨的下场了。”
孟瑰然听了这话，只是笑笑。
小丫鬟就是小丫鬟，所思所想，皆还很稚嫩。
但孟瑰然也不多言，只说：“我要上台去讲话了。”
窦正德今日也来了。
他正坐在台下，和自己商界的好友们笑吟吟地谈天说地。
“没想到窦兄对书画上的事情这么了解啊，刚才展出了好几幅画，窦兄都可以娓娓道来。”
窦正德“嗐”了一声，厚底镜片下的眼睛笑得眯了起来：“我当初也是有一颗吟诗作画的心啊。不瞒曾兄，我年幼时还曾拜在一个著名书法家的门下，日夜学习书法。”
“哦，窦兄竟然还有这样的过往？”
“可不是。但奈何时局动荡，百姓飘零，为了曲线救国，我只能弃文投商。毕竟咱们的民族企业多兴盛一分，外商资本就能少侵占一分，我也是想用自己的一份力量来报答社会。”
“窦兄竟然有这样一份兼济天下的胸怀，真是让我等佩服啊。……”
闲聊了两句，茶也喝上了几杯，终于等到了孟瑰然上台。
她穿了一件淡绿色旗袍，像是春天的土壤里抽出来的一枝嫩芽，鲜活，明亮，透着生机。
她是这一场书画展的组织人，也是主办方之一，此刻正笑吟吟地站在台上为众人讲解流程。
声音清和，笑意浅淡，一切都恰到好处，让人如沐春风。
窦正德的视线，从孟瑰然上台之后，就再也离不开她。
身旁的好友探过头来：“窦兄，如此漂亮又知性的美人儿，现在竟被你弄到了手？这般艳福，不知道要羡煞多少人呐。”
窦正德含笑不语，目光依然眨也不眨地盯着孟瑰然：“她不过是小打小闹，我也由着她。等真过了门，可就不许她这样出来抛头露面了。”
好友似笑非笑：“那可就可惜了。孟小姐是咱们城里排得上号的名媛小姐，是众星捧月的玫瑰花，不知道有多少人暗中觊觎她呢。”
窦正德笑意微僵。
好友：“你怕是不知道，上个月城里有人排了一张未婚的美人儿榜单，给全城所有出名的美女都做了一个排序。孟小姐可是位居第二，你猜猜位居第一的人是谁？”
窦正德不动声色：“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