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针尖对麦芒
窦川正在自己的房中。
和陆华清在幽暗的船舱里打了那一架，他脸上又多添了几道彩。
今日他差遣助理去给陆华清送礼，并且特意嘱咐：“挑一些贵重的东西，越贵重越稀罕的越好，用钱堵住那姓陆的嘴。”
助理刚出去没一会儿，窦正德就进来了。
见窦正德进来，窦川立刻收拾了自己站起来。
“哥。”他恭敬道。
窦正德点点头，走进来，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好似是要和窦川聊聊心的那种架势。
“阿川。”窦正德开口，“昨日，你哥哥被人下了药——”
窦川立刻打断：“哥哥不必多说，弟弟定然会为哥哥分忧。这两日我已经在排查人选，一定会早日把那个下了药的小子给揪出来。”
窦正德点点头，轻咳一声。他想说的其实是另一件事。
“我这个做兄长的，被弟弟看到行这番不雅的事，其实——”
窦川再次打断：“哥哥不必过多解释，都是男人，又有什么不能敞开来说的。真正该死的是算计哥哥的那些人。我一定会早日揪出来是谁，严惩一顿，带回来给哥哥解气。”
窦正德瞧着窦川说话的模样，似乎不像是与陆华清合谋或联手的模样。窦川言谈之间，对那下药之人极其憎恨。
或许这事与他并没有什么关系。他会这么快冲进来，应该只是恰好路过而已……
窦正德摆摆手：“这件事你可不能乱来，一旦查出来是谁，你得交给警察署处理，不能自己擅自动用私刑，否则传出去被人知道——”
话说了一半，助理小心翼翼来报。
“小少爷，陆军官亲自登门了，说要找您。”
窦川脸色微变，看向窦正德，恭敬道：“哥，我有些琐事需要处理一下，先失陪了。”
窦正德摆手：“你先去吧，我在你房间多坐片刻。”
窦川点点头，匆匆出门了。
窦正德却还在回味刚才的对话。
一直怀疑自己弟弟与那陆军官之间有些什么。
若是什么都没有，陆华清为什么又会主动来找阿川。
陆华清撞破房门的时候，阿川也紧跟着进来，很显然是一直关注着陆华清的动态，就在不远不近之处跟随着。
看来成亲的事情，必须要尽快提上日程。
窦正德起身，略微有些烦心，在房间里走了两步。
窦川的房间很乱，他平日也从不让张妈进屋子收拾，就好似他房间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似的。
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呢？窦正德掀开窦川的衣柜，看到了柜角几个包装好的礼盒，看上去好像是将要送出去却未送出去的，还是洋牌子，价格不菲。
而且看上去，是送给女人的东西。
忽然，窦正德的目光落在了其中一处角落……
窦川懒洋洋往祖宗椅上一坐，二郎腿翘起。
“怎么好劳烦陆大军官亲自过来找我？您有什么口信儿，直接差遣下人来送一下就好。”
窦川说话的时候是笑着的，却笑出了几分匪气，大有一种“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架势。
陆华清面无表情，只开口：“窦川，有些事你我心知肚明。”
窦川：“哦？心知肚明？什么事心知肚明？”
陆华清从身后拎出几个成串的礼盒，往地上一丢。
助理在窦川的身边开口：“小少爷，今天按照您吩咐的，我们把礼物给陆军官给送去了。但是陆军官却不肯收。”
窦川笑了：“陆军官，这只是我窦某对你的一份谢意，你若是不收……”
陆华清冷冷道：“谢意？你要感谢我什么？”
窦川起身，走到了陆华清的身边，凑近了，在他的耳廓上吐字。
“自然是感谢陆军官昨日出手相助。小小薄礼，不成敬意。”
陆华清面无表情地把礼单拍在了窦川的脸上。从礼单的柬帖上掉出一张夹着的银票，数额不菲。
“窦少爷是打算用钱打发我，把昨日的一切都一笔勾销？若我没记错，昨日窦少爷答应过的事，可不止于此。”
陆华清也俯身，压低声音，在窦川的耳廓上吐字。
“昨日你说的是，若我愿意帮你，你就对孟小姐放手——”
窦川脸色一变：“陆华清，我劝你别太得寸进尺。老子用钱打发你，已经算是对你仁至义尽！”
陆华清：“你昨日自己亲口说的话，我不过替你回忆了一下。又谈何得寸进尺？”
窦川气得牙痒痒。
他怎么会不记得自己昨日说了什么话？
昨日他在幽暗的船舱里对陆华清说过，只要他肯出面，他就愿意对瑰然放手，还能成全陆华清和孟瑰然。
当时走投无路，他没有别的法子。
但现在危机过去了，面前的坎儿也没了，窦川不是什么老实人，他做的出尔反尔的事情不止这一件。
傻子才把瑰然让给他呢。
他是窦川，不是什么金口玉言的皇帝，说过的话完全可以当做放过的狗屁。
反正窦川不要脸。要脸的人都没什么好结果。
“昨日的事啊。”窦川冷笑，拍了拍陆华清的肩膀，“昨日我在宴会厅里喝了两杯，大约是有点喝醉了，说了什么酒后的胡话陆军官不要介意。你要是嫌这些谢礼太少，我让人用银票叠两大箱纸飞机，飞进你的院子里，给你逗个乐。”
陆华清冷冷道：“窦少爷，陆某无需你的谢礼。陆某只需要，你践行你昨日说过的话。”
窦川当场翻脸，拔出腰间的枪，抵在陆华清的喉结上。
“你别给老子蹬鼻子上脸，陆华清！老子现在就在这里毙了你，你信不信？！”
助理吓得不轻，冲上来拦阻：“小少爷，小少爷！窦会长今日还在家中呢，您多少注意着点！”
窦川舔牙齿：“别拿我哥来压我！老子看这货不爽很久了！！”
陆华清依然没什么表情，五官端正得像是一尊雕塑，连生死都不能激起他脸上的波澜。
“窦小少爷，你昨日在船舱上，若是有今日拔枪的半分气势，恐怕也用不着那么低声下气地求我出面了。”
“陆——华——清！！”
窦川从牙齿里挤出咬碎了的几个字，几乎就要扣下扳机！
助理快急哭了，拦在陆华清的面前替他挡着枪：“少爷，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啊！！别开枪，别开枪！！”
窦川破口大骂：“阿泗，你给老子让开！老子要毙的是他！！！”
连陆华清也开口：“你赶紧让开，让我看看你家少爷是不是真的敢！”
窦川怒意飙升到极致：“老子特么让你看看老子是不是真的敢！！阿泗你给我滚开！！”
陆华清更是在这把火上浇了一把助燃物：“枪里装子弹了么？上膛了吗？好好检查一下，免得开空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