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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被抓到私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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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下心里的苦,面上窦川却又笑得更加肆意。

    他的眉眼舒展开,透着三分野。

    “哥哥是家主,哥哥开枝散叶、传下子嗣比我更重要。”

    “弟弟闲散惯了,就这么浪着也挺好的。”

    窦正德似是有些不悦:“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是我最疼爱的弟弟,亦是我在世的唯一亲人,我岂能不管你?”

    说着,窦正德压低了声音。

    “若是你没有合适的人选,我这边倒是可以推荐一个。”

    窦川抬了眸子,辨不清神情。

    窦正德沉声开口:“你知道哥哥并不赞同包办婚姻那一套。现在的青年都受新思潮的影响,婚姻总是要以感情基础为前提。”

    顿了顿,窦正德又说:“可是我听说,你与那菁姑娘也并不是全然没有交集。说不定多接触、多交往,感情也会自然而然萌生呢?”

    窦川抬了眸子,悄然地掩盖住了自己眼底的戾气。

    在商界里摸爬滚打多年,他已学会喜怒不形于色,连在窦正德面前也不意外。

    “哥,你可别调侃我了。”窦川的语气似乎是在笑,“我与那菁姑娘没什么交集,你别听外面的人胡说。”

    窦正德也笑了:“怎么是胡说?这可是陆军官与我说的,说你与那菁姑娘私下走得亲近,那一日菁姑娘还赴了你的约,傍晚同你到酒楼来吃饭?”

    窦正德追问:“怎么,难道不是你约了人家菁姑娘出来的?”

    窦川咬住了后槽牙,面上只是轻笑:“的确是赴了我的约。”

    但不是来见我的,是来见姓沈的那如意郎君的。

    窦川没再解释,因为知道再怎么解释也无用了。有了陆华清的铺垫在前,自己解释得多了,反而显得心虚。

    可这笔仇,窦川已经暗暗记在心里了。

    什么光明磊落的大丈夫?不过就是一个背地里卖弄是非的小人。

    亏得瑰然还这么迷恋他。

    窦川并没有回家。

    夜色浓重,但他的一颗心却只系在孟瑰然的身上。

    他知道窦正德这个人陈旧迂腐,还遵循着“婚前不得逾距”的原则。因此在与孟瑰然正式成亲之前,两个人始终都各自居住在两地,不曾有过亲近。

    即便从酒楼出来已很晚了,窦正德还是一丝不苟地把孟瑰然送到了她自己的宅子里。

    临分别之前孟瑰然回过身,替窦正德整理了一下衬衣的领口。旗袍勾勒出她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身,她带着一点温柔笑意,似乎是在叮嘱他晚上早些休息。

    这种夫妻相敬如宾、和和睦睦的画面,看得远处的窦川一阵牙酸。

    他已经潜伏在黑暗的丛林里许久了,就等着两人一分别,他就可以立刻翻墙去找孟瑰然。

    孟瑰然的卧室在二楼,很好翻,窦川已经翻过不止一次了。

    可那两人却始终不分别。

    他们立在微凉的夜风里,也不知到底有多少窃窃私语的悄悄话要说。

    你说一句,我又说一句,影子重重叠叠在地上互相交集着,看得窦川心里恼火得不行。

    “真只是图家产么?”

    窦川竟也忍不住在心里开始问自己。

    图家产,竟能图得这般认真?

    连眉眼里都是戏。

    演得这么情真意切,窦川都快要信了。

    在小树丛里被蚊子叮上了十几个包之后,宅子外的两人总算是分开了。孟瑰然温柔地叮嘱了一句:“窦会长慢走,路上小心。”

    窦正德也和蔼一笑:“你早些休息,明日再为你好好庆生。”

    一直目送着孟瑰然进去了,窦正德这才差遣司机调头离开。

    窦川拍着自己小腿上的血包子,闷着一张脸从树丛里出来。

    可一出来,他就看到陆华清出现了。

    这一刻,窦川还以为是夜色太浓重,自己出现幻觉了。

    他揉了揉眼睛,反复确认。

    没看错。正是陆华清。

    陆华清正站在孟瑰然家的楼下。他仰着头,肩背宽阔,下颌线清晰。

    而孟瑰然正倚靠在二楼的露台上,两人一上一下,在夜色中彼此对视。

    “陆军官。”

    孟瑰然从露台的栏杆上探出了半边的身体,纤细的手臂随意地搭在外头 ,轻描淡写地打招呼。

    陆华清抬头,说:“孟小姐悄悄留言,让我私下等你到家,不知道是有什么别的话要交代?”

    一听这话窦川就炸开了。

    竟然是孟瑰然私下悄悄给陆华清留了话,约着两人晚上在这里见?!

    当着窦正德的面,两人竟然都能眉目传情上?

    窦川恨得牙痒痒。

    自己当时怎么就没注意到这些呢?

    就见孟瑰然伸长了纤细的手臂,从露台的花盆里摘过一朵玫瑰花。

    她手里就捻着这朵玫瑰,若有似无地摆弄着花刺。

    “我有什么话想对陆军官说,陆军官难道不清楚么?

    “陆军官若是不清楚,那一日就不会在环翠楼赴约见我了,不是么?”

    陆华清不说话了。

    两人就这么隔着二楼露台,互相对视,在婆娑摇曳的树影与呢喃的夜风中你看我、我看你,颇有一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感觉。

    是那种呼之欲出的、有张力的恋爱感。

    窦川咬着牙,伸手一摸,又在自己的怀里摸到了枪的轮廓。

    很硬,很有棱角。不知道姓陆那小子挨他一个枪子儿的时候是不是也能这么硬气,这么不屈不折。

    窦川冷笑一声,干脆就后退,一直退进了树丛的阴影里,就好像自己从来没出来过似的。

    他就这么静静等着,如同一个旁观者,等着他们什么时候散。

    一直等到孟瑰然开了口。

    “如果陆军官无意再和我纠缠,就把我塞进你口袋的手帕还给我罢。我们也算是两清了。”

    手帕?

    已经被涌动的气血冲得什么都不能思考的窦川,难得听进去了这个词。

    就见陆华清略微诧异地开了口:“孟小姐没收到么?”

    孟瑰然:“我该收到么?”

    陆华清沉吟了片刻,了然了:“我知道了,孟小姐。”

    陆华清仰头,看着二楼露台的孟瑰然。从他的视角,他正在仰望她。

    窦川太习惯仰望孟瑰然的那种感觉了。如果此刻是他站在楼下,抬起头看二楼的人,他的心跳一定是加快的,手心一定是冒汗的。

    对她的奴性像是刻在他的骨子里,让他颤栗地想要接受她的主宰和她的权威。

    窦川已经不自觉代入到陆华清的视角里了。他想象着自己正在仰望她,仰望她的高高在上,仰望她偶尔低头时垂落下来的一两缕发。

    和她散落在迷蒙微醺的夜色中那丝丝缕缕的、难以言说的故事感。

    或许很多男人都在仰望她。

    ——只是陆华清看上去却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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