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有意的牺牲，还是别有目的？
经过一处狭窄的石拱桥，来到河对岸，崔勐光这才找到一处草坪坐下，四周也没啥人，翻开口袋书，扉页上的字迹非常潦草，但仍可以辨出，“爱小爱，201”，仨字，加上一个数字，只是最后一位数字实在是看不清，是代表年份吗？“小爱”应该就是某个女孩子的名字吧，崔勐光陷入思考。
正在入神发呆，忽然远处飞过来一只皮球，在草地上弹起落下，最后竟滑溜溜地滚了过来，崔勐光对之浑然不觉。
一个小男孩跑来捡球，或许是出于好奇还是别的原因，小孩捂着肚子屏住呼吸，悄悄站到崔勐光的背后，踮起脚尖眼巴巴地使劲猛瞅。
“噗哧”，小孩忍不住笑出了声。
崔勐光受到惊吓，打一激灵猛地一扭头，看到是个调皮捣蛋小孩，这才放松下来。
崔勐光站起身，恼火地瞪小孩一眼，小孩顿感浑身不自在起来。
小孩挪挪嘴，指着地上滚落的足球，“我……我过来捡球，喏！”
足球静静地躺在草丛中，崔勐光恼火地飞起一脚将球踢飞，然后又恼火地瞟小孩一眼，“奔跑吧，小孩！”
小孩属实无奈，应声追着球跑去，边跑边喊叫，“好讨厌，你不讲武德。”
“哐啷”一声，不知道谁家的窗玻璃被干裂，紧接着从楼上阳台上传来一阵叫骂，“奶奶的，是哪个逼崽子干的。”
崔勐光仔细一瞅，知道是自己闯得祸，由于用力过猛没有控制球路，球飞到了对面小区楼房上，还把人家的窗玻璃砸烂，崔勐光脸色大变，赶紧起身离开。
从医院正门进去，穿过门诊大楼，长长的廊道连通住院大楼，廊道右侧是停车场，左侧是活动场地，落日的余辉透过密密匝匝的藤蔓打在斑驳的绿化带上，没了正午时候的燥热，不少病人家属拎着东西进进出出，大厅里显得乱糟糟的。
约定时间还没到，崔勐光找地方坐下，又把袋子里的东西翻出来摆弄。
轻轻地试着吹哨子，没成想哨子发出刺耳的声响，引得四周纷纷侧目关注，崔勐光吓得赶紧把东西收回去。
崔勐光正寻思着是否该给罗罗打个电话，这时罗罗从楼道里出来了，但却是跟河马肩并肩走在一起，罗罗脸上保持着适度的微笑，还不时地与河马寒暄互动，崔勐光怔在原地，直直地看着俩人上车，车子缓缓地驶离医院。
崔勐光手持电话却无力回拨，大脑一片空白。
从电梯间出来，我的心就隐隐地悬挂起来。
河马有意在我面前炫耀他的能耐，吹嘘他无所不在的政商两界关系，他以为我会轻易就范，他以为我会是个物质女孩，他错了。
他试图以限量版的blancpain拉拢引诱我，他知道我快要过生日，又是许诺送我豪车，又承诺花钱让我出国留学，其真实目的就是侵吞我爸公司的资产。
他编织了一个看似美丽无比的神话，而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还会把我当作他的猎物，但是这一次，他看错了，他以为我还是那个懵懂未知的天真少女。
只不过，时机还不成熟，条件对不利，我还得与他周旋。
我幻想着崔勐光会因故迟到，或是没看到，我非常后悔打给他的那个电话，他要是有事没来医院就好了。
就在楼梯间出口处，仅用眼睛余光就可以扫到他，他那无辜的眼神，五味杂陈的面部表情，我估计在当时，他的心情会无比复杂。
但我必须假装什么都没看见，我也必须得这么做，谁又能理解我呢？
我能想象到他当时的那种心境，但没机会解释了，永远没了。
从大楼玻璃门，再到停车场，不过几十米，不过几分钟，但在我的记忆深处，总有一个坎，让我终生无法逾越。
我当时可真年轻啊，什么都是最好的，骄傲的我挺着发育良好的胸部，在人群里无所顾忌地前行，内心或明或暗地激荡着。
后来的我，经常开车经过那家医院，总会情不自禁地回忆起当年那个夏天。
如今再去回想,只剩下淡淡的哀伤。
车子开到四明路，道路一下子宽阔许多，即便仍在开着车，河马明显开始躁动起来，老色皮偷瞄副驾驶位，猥琐的目光落在罗罗发育完全的胸脯上，大脑转的飞快，估计又在策划一个又一个的坏主意，“我非常欣赏你身上这种超凡脱俗的气质，我能明显感觉到，你能带给我不少灵感，跟你在一起，我觉得自己年轻了好几岁。”
罗罗调侃似地抛出一句，“是嘛，那你打算收编我？”
“哈哈，有什么不可以吗？其实我们可以合作共赢，”河马笑着把烟掐灭，潇洒地将烟蒂弹出窗外，“我由衷地希望，你把自己的前途命运跟我绑定一起，我非常看好你，我可以给到你奋斗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
车子从宝马4s店门口经过，河马有意放慢车速，“过不几天就是你生日，要不是考虑到你就要出国留学，我原本打算送一辆宝马mini给你。”
“真的吗，那我不去了，我喜欢红色的mini cooper，开出去赚足回头率。”
河马神采飞扬地挥舞着大胳臂，“喜欢红色超跑是吧，我可以给你承诺，等你留学回来，我会亲自开辆红色法拉利到机场接你，到时候车钥匙在正式移交给你。”
罗罗极快地蹭下河马的面颊，诡谲地笑了，“真的吗？那可要花掉不少银两，那要我怎么感谢啊！”
河马露出志得意满的坏笑，颤颤悠悠地道：“你和我，是可以结合成命运共同体的，我们合作的空间无限大，合作才会共赢，我决不会叫你吃亏。”
河马逐渐放慢车速，拐进湖心公园的一处绿化带，这片区域几乎看不到人，环境也相当静谧。
“我给你办出国手续，所有的开销我出，你一点都不用操心……”河马有意要把馅饼做大，起码戏份也得做足，“这对你的将来百利而无一害，具备国际视野国际眼光，以后我们共同把生意做到国外。”
“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那个——徐呢？”
罗罗很放松，故意用“徐”指代徐枫，河马当然明白话里的所指。
“我会给她一笔钱，她在宁波呆了这么多年，她说过想换个地方重新来过，我看这是她最明白的活法。”
“那你打算给她多少？”
“给多少，那还不是你一句话，你的意见呢？”
“你会听我的？”
“当然，你是夏总的继承人，夏总生前的相关权益你都有处置权，只是现阶段你还得读书，我答应过夏总，承诺会对你负责，终生负责……”
河马的表演部分触及到罗罗内心，也唤醒了罗罗内心有关父爱的残存回忆，即便这个概念在她头脑里也仅是个专有名词而已，即便她更明白这是河马的伎俩，但在那一刻，罗罗还是陷入一种情绪不能自拔，罗罗低着头默不作声，情绪愈发黯淡。
河马一把抓住罗罗的手腕，宽慰似地喃喃自语，“你尽管放心，有……我在，就有你的一切……”
罗罗想把手抽出，但河马却握得更紧。
河马有股强烈的冲动，罗罗忽闪着大眼睛，眼睛开始变得湿润。
罗罗叹口气，缓缓地转过身，背对着河马，望着窗外的景色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