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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杏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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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线在院中的花草间流连,晏向明的步伐越来越慢,直至被一棵杏树吸引了目光,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晏向明记得清楚,这棵杏树是静姝少时所栽,至今已有将近三十年之久。

    树上的枝叶已经尽数枯黄,只消一道再普通不过的风,就能带下阵阵落叶。

    看着眼前的杏树,晏向明视线有些模糊。

    明明树木已经枯黄,可恍惚间他却看到了满树洁白的杏花,一青衫女子端坐在树下煮茶。

    似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女子抬头,对他招了招手,柔声唤道:“晏郎。”

    花瓣飘落,垂下的发丝被微风吹起,女子笑靥如花,望着他的一双凤眸满是柔情。

    晏向明向前迈了一步,想要触碰对方,抬起手,尚未碰到人,手上就多了一片洁白的花瓣。

    同时,眼前的倩影消失不见。

    晏向明眨了眨眼睛,视线落在庭院中那棵萧疏的杏树上。

    哪有什么满树盛开的杏花,这一切不过是他的幻想,就连那片落在手上的花瓣,亦不过只是一片枯叶。

    停在半空的手指动了动,最终垂落到身侧,那一片小小的枯叶,也因为他的动作飘落在地。

    此情此景,让他想到了少时看过的一句话,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彼时他年少轻狂,不解其意,如今再回想起来,他已是局中人。

    感情这场局,想要彻底走出来,只能靠自己,任凭旁人再说什么,也是无意。

    晏向明身上的悲戚之意过于沉重,晏涂看在眼里,想要劝诫,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无论是身份,还是立场,有些话,都不该是他来说。

    一时间周遭静默下来,除了风声再也听不见其他。

    陈伯顺着晏向明的目光,看向那棵杏树,不知想到了什么,轻轻一笑,打破了原本的沉寂。

    “说起来也怪,自小姐离世后,无论府上的下人再如何精心照看,这杏树也都未曾结果。”说到最后,陈伯的语气不复最初那般轻松,言语间多了几分感怀之意。

    闻言,晏向明眸色一怔,望着那杏树出神。

    关于妻子的每一件事他都记得清楚,不用陈伯说,他也记得,静姝同他说过,她喜欢吃杏子,适才在府上种了这一棵杏树。

    如今爱吃杏子的人不在了,这杏树亦不再结果,何尝不是一种圆满呢……

    晏向明久久未有动作,就在两人都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却听到了他的一声叹息:“草木有灵,许是它也知道,那个精心呵护它的人已经不在了吧……”

    明明只是在普通不过的一句话,从晏向明口中说出,却多了几分悲凉之感。

    “这……”陈伯想要搭话,刚张了口,才发觉他根本无话可说。

    还是晏向明先移开目光,重新踏步向后院而去:“走吧,再耽搁下去,岳父大人该着急了。”

    后院离此地并不算远,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他们就看见了,在院子中侍弄花草的老人。

    脚步声越来越近,直至停下,魏邱也没有抬头,依旧自顾自地修剪着面前的一盆花卉,似乎有意晾着人。

    见状,陈伯走到他身侧,出言提醒道:“老爷,侯爷和世子到了。”

    听了陈伯这话,魏邱适才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父子二人。

    待看到晏向明后,他的视线停顿了一瞬,随即道:“呦~当真是稀奇,我还以为侯爷这辈子都不会在踏入我这府邸,今儿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是那阵风把武安侯给吹来了?”

    魏邱说这话的语气算不上好,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夹枪带棍。

    可令人惊讶的是,向来暴脾气的武安侯,听了这番话,竟然只是垂了垂眼,好似默认了对方的说法。

    晏向明不说话,魏邱对此也不意外,淡淡瞥了他一眼,便继续摆弄起了花草。

    至于晏涂,他是知道外公和父亲不和,可他也未曾想过,外公见到父亲的一句话,就是挖苦父亲。

    一时间,晏涂的神色有些尴尬,抬头看看父亲,又看看外公,不知道说些什么才能缓解此刻的尴尬。

    晏涂抬起手想要挠头,适才想起,自己手上还拿着东西。

    倒也不是他粗心,毕竟平时舞刀弄枪惯了,这一副棋子的重量与刀剑相比确实算不得什么,如此一来,他才将其忘到了脑后。

    回过神来,晏涂将手中的礼盒递到了魏邱面前,开口打破了沉寂:“外公,父亲这次来还特地准备了礼物,外公您看看可否喜欢?”

    面对晏涂,魏邱的态度俨然和蔼了许多。

    魏邱没让下人将盒子拿下去,而是直接当面打开了。

    入目的是一对白玉棋篓。

    魏邱难得有些意外,从其中拿了几颗棋子在手中把玩,触手温润,以他的眼力如何看不出,这副棋是用上好的和田玉制作而成。

    放下棋子,魏邱重新看向晏向明,这一次,他的语气比之前好了不少:“难得你还记得我的喜好。”

    说着魏邱指了指院中石桌上摆放的那一方棋盘,示意晏涂将棋子放那,同时对晏向明道:“说起来,你我也有十多年曾下过棋了,今日既然来了,就陪我这老头子下上一把。”

    晏向明听了他这话,也没拒绝,十分自然的在他对面坐下。

    两人用的正是晏向明送的那副棋子,黑白两色的棋子一个接一个的落于棋盘,可对弈的两个人,皆是不发一言。

    好一会儿,晏向明才开口,同魏邱说了第一句话:“多年不见,岳父大人的棋艺依旧精湛。”

    “老头子我是个闲人,比不得侯爷整日政务繁忙,平日里也就只能下下棋,侍弄侍弄花草来打发时间,这么经年累月的闲下来,棋技如何能不好?”魏邱落下一子,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晏向明抿唇不答,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晏涂那小子对当年的事情知之甚少,在他耳朵里,魏邱这话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可自己却不一样。

    他如何会听不出,对方的言外之意。

    说到底,魏邱心里终归还是怪他的。

    也是,归根结底静姝是因他而死,就连他自己都尚且不能原谅自己,作为父亲,魏邱又岂会原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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