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周家商铺
日照西山，夜晚格外宁静，与另外一头街道的繁华热闹形成对比。
余二领着何永桓赶在夜半周家商铺还未落锁时赶到了，刚好店铺即将打烊，但唯独只有他们两人光顾。
“不好意思二位，铺子要打烊了，暂时不接客了。”
跑堂的伙计准备挂上牌关门离开，看见来人，倚着柜台满是不耐烦，用懒散的语气对他们解释道。
“我要见你们掌柜，不是来买东西的。”
何永桓拍拍衣服上的尘土，一路极速的驾车奔波让他还是有些疲累，这会也不想节外生枝去收拾一个小喽啰。
“掌柜的已经走了，走走走！要打烊了不买东西还来干什么？”
何永桓一个眼神示意给余二，敛下杀人的寒意，慢慢的打量着四周。
“小哥，您行行好，我们家公子今日是有急事，余大是我一同长大的好兄弟，我叫余二，您应该认识。”余二立马变换着脸，讨好的笑着从袖中摸出几块碎银，两手捧上。
“嘶，原来你认识余大啊，早说不就得了，我还以为是来找麻烦的。”
伙计瞥了一眼他手里的银子，不着痕迹的接过，数了数就撺进了口袋，吊儿郎当的又走回柜台抓起一把瓜子，一边嗑一边含糊的说道。
“掌柜的现在不在铺子里，去城西药铺抓药去了。”
“什么时候回来？”
何永桓强压住怒意，要不是他此刻需以大局为重，这样的贱民是他平常一根手指就能捏死的。
“不知道。”
小厮斜睨了他一眼，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何永桓被他这不冷不淡的态度给气到咬牙切齿，藏在袖子里的手握成拳紧了又紧。
眼见气氛又有要僵持的架势，余二只能又充当老好人，从中周旋了几句才勉强得到他们想要的消息。
小厮的确是不知道掌柜具体什么时间会回来，不过是刚走不久，他们如果是现在就赶过去，一定还能碰上面。
何永桓不再过多纠缠，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店小厮，将今日之事记下后，命下人快马加鞭的就往城西而去。
城西最有名的药铺是一奇女子开设的，女子是外族人，随了夫家嫁过来，祖上有着行医的本事，又因信仰不愿见到穷苦之人没有钱财看不起病，于是每逢月初设立五日免费看诊。
而今日刚好就是这个月免费看诊日的头一天。
等何永桓到了医馆门口，看见一群平民排着长龙一样的队伍，不少人衣衫褴褛、臭气熏天，就连乞丐都有的，他们一步都入不得身，头痛的厉害，气血翻涌。
“你确定那周老板就在此取药？”
“回公子的，小的确定啊，周老板与这家店的老板娘是同母族，一样是外邦人，他经常会来照顾这家的生意。”
何永桓看着这人山人海的眉头紧皱，这一个开药店的非得装什么救世佛陀，估计是给这些贱民看诊要亏不少钱，有名也就在贱民眼中是有名罢了，在他看来这店迟早是要垮的。
“既然如此，你还不赶紧的去把周老板叫出来？难不成还想让本公子去？”
余二挂在脸上奉承的笑容僵了几分，前面排队的人他是挤不进去一分一毫，这不是存心为难他么。
但是他也只能讪讪笑着应是。
就在余二奋力挤入人堆里，被身边众人的汗臭味快熏晕时，他终于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
“周老板！周老板！”
余二怕周边嘈杂的声音覆盖他的喊声，用了这辈子最大的声音叫喊着，还不忘夸张的挥动着手臂，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当然这一系列的动作不仅成功的吸引住了周老板本人，也同时让其他人转过头来注视到他们这边。
“你是 ”
周老板手里提着一串不小的药包，身后没有跟随从，不解的走到余二身边，他不记得他认识余二这号人。
余二一手擦完额头上的汗，一手引着周老板走到何永桓面前。
“周老板，我是余二，是余大的结拜兄弟，前面的是我主家大少爷，今儿个来找您不为别的，只听说您家有做与外邦交易的商队，想和您谈笔生意。”
“原来是余大介绍来的，要谈生意那便就是我的客人，你们应该是要运着急的东西吧？如今铺子打烊了还能找到这里来。”
“诶对对对！我们少爷等了许久，有些急躁了，等下还请您多多见谅。”
余二没想到周老板是个如此好说话的，面上如释重负，总算是松了口气。
何永桓面色不愉，等周老板走到他身前，对周老板一身平民装扮和那手中提着一串大大的药包上下打量了一番，他微微皱眉，后退了一步，眼神里透着鄙夷。
周老板当然也注意到了他的这一举动，面上依旧还是带着和善的笑，只是少了几分真情实意。
“在下周祎，是周氏铺子的老板，不知公子想找在下谈什么生意。”
周老板率先拱手行礼开口，礼数周全的丝毫不见得与那些世家子有何差别。
“本公子有批货物急需运送至西北，你若是能办好，本公子可以以一颗万年人参做酬金。”
周老板听到后先是一愣，随机变换神色，迫切的问道：“公子所说可是当真？那万年人参在何处，可否让在下先瞧瞧。”
何永桓想着这商人果然是精明，他还得先去找他母亲取出那人参来给这贱民看，就心中极为不耐烦。
“我还能骗你不成？本公子是太尉府的嫡出大公子，你若不信大可去打听打听，区区一根小参罢了， 我还不屑于来弄虚作假。”
“这 在下不是怀疑公子，只是我家母亲急需这药材救命，您要是先给我瞧上了，这不才更好的让我踏实的替您办事不是？”周老板面色不变，继续说道。
“公子，您看在他母亲患病的份上，就给他先瞧上一瞧吧，小的现在就去找夫人禀明！绝对不会耽误公子的时间！”
余二这时终于看不下去，忍不住插话，但是心里却没底，劝解的同时还关注着何永桓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