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大地集团不能倒
老战友的女儿，李叔实在是没办法，耐着性子说道：“我们要的结果是肃清内部蛀虫，敲打不法商人，收缴税款。”
“那张未铭呢？”
“贿赂和逃税，能关他几年？”
李叔的语气严厉起来，说道：“可大地集团要是倒了，会有多少人失业，这个道理难道你不懂吗？”
赵丽法确实不太懂，政治的东西和法律不太一样。
“照我说的去做！”
“我知道了。”
李叔看着她亦步亦趋的样子，心中也是无奈，张未铭可以抓，但大地集团不能倒，这是一个悖论。
没了张未铭，大地集团还会存在吗？
上面不敢赌，所以张未铭没事，姜笙也可以以他女婿的身份，子替父罪，也算是杀鸡儆猴了。
是夜，姜笙躺在警局的拘留室里，双目无神。
倒不是在担心自己的处境，只是没有手机在身上，有点别扭，那宝贝，被没收了。
终于差不多要睡着的时候。
“你的电话！”
过来一个女警，脸色很冷，手里正拿着他的手机。
姜笙感觉她有点眼熟，但没多想，顺手接过手机。
来电显示，妈。
“笙啊，你哪来这么多钱，我刚才算了下有10万啊！”
外音竟然开着！
姜笙连忙捂住，做贼心虚的看了女警一眼。
“看什么看，不是十万，是一百万！”
赵丽法没忍住爆粗口，看姜笙愕然的样子，也不知道能说什么，索性一转身，背对着他。
“有什么话赶紧说，说完了手机给我！”
那到底是十万还是一百万？
姜笙到底不敢多问，只要有钱就好，毕业两三年竟然没有寄一分钱回去，也没想到第一次孝敬父母竟是以这样的方式。
简单聊几句，错过钱的事情，姜笙挂断电话。
“是你？”
再看女警，却是把她认了出来，虽然不知道姓名，可一年前两人见过，没想到又是在这种囫囵里面。
“呵呵，先前要死要活的不像个东西，现在倒好，翻身了啊，贿赂、逃税，姜老板，你隐藏的可够深啊！”
一声姜老板，唤的姜笙哑口无言。
身为警察，她所见的，自然没几个好人。
所以煞气很重，姜笙乖乖的把手机递给她。
赵丽法转身要走，刚起步，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有人来视频通话了。
她身子一顿，一秒钟之后转过身来，重新把手机递给姜笙，只是全程黑着脸，一个字都嫌多余。
“你还好吗？”
是钱晓儿，她下班回到家之后，终究还是放心不下，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视频过来看下。
“挺好的，没什么不良反应。”
“那就好，那就好。”
钱晓儿显然松了一口气，迟疑道：“我那药，你还是不要用了，我自己也没什么把握，毕竟只是理论上的可能。”
说完这句，她就泄气了。
她已经从早先的冲动中清醒过来，作为医生，怎么能把一种还没有经过临床试验的药物直接用在患者身上，如果出事了呢？
这个责任，她担不起。
“嗯，那我回头扔掉。”
说假话的时候，姜笙的眼睛都不眨。
“那好。”
沉吟半晌，钱晓儿发现没什么可说的。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挂了。”
两个人结束通话，姜笙抬头的时候，赵丽法正在走神，把手机递到她面前，她才蓦然惊醒，只是什么也没说，利落的走了。
但一会儿又过来，丢给姜笙一床薄被子。
她大概知道，姜笙有病，不能着凉。
后几日平淡无奇，姜笙有幸上了一次法庭，也听到了锤子落下的声音。
鉴于大地集团已经补缴税款，且嫌疑人姜笙认罪态度端正，法院决定从轻宣判，其中贿赂罪七个月，逃税罪判三年，两罪并罚，需服刑三年又七个月。
还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
就在姜笙以为后几年要在牢房度过的时候，事情又有了变化，七月底，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个律师，以姜笙身患严重慢性疾病，且长期医治无效为由，申请免于服刑。
一个月后，法院做出最后宣判，姜笙因病逃过惩罚被当庭释放。
从法院出来的时候，姜笙恍若重生，虽然他平常也看过一些法治节目，但像这样的亲身体验无疑是唯一次。
万万没想到，生病也有生病的好处。
但显然，赵丽法的心情十分不开朗，她现在就站在姜笙旁边。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是我小看你了。”
姜笙理解她的意思，却只能笑笑说道：“我也小看了我自己。”
“出去好好做人，别再让我遇到你。”
只有赵丽法知道那律师哪来的，因为联系律师的手机是她借出去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谢谢你的被子，改天洗了还给你。”
“不用，再见！”
赵丽法一摆手，转身就走，在这里多待一秒钟，她都憋得慌。
看她走远，姜笙正考虑去哪的时候，面前来了一辆车，车身有点眼熟。
张未铭！
车窗摇下，正是他名义上的岳父大人，手握千亿资产的大地集团董事长。
“上来吧，年轻人。”
感觉都老了，还被人这样呼喊有点奇怪。
姜笙就站在车窗外面，没有上去的意思。
“这些日子感觉怎么样？”
两人隔着车窗，张未铭倒也没有强求他上车的意思。
“没什么区别。”
姜笙实话实说，甚至有些怀念。
“要不我再送你进去坐坐？”
张未铭开了个不算好笑的玩笑，让他看起来可爱了一点。
但确实一点都不好笑。
“如果没什么事，我要回去了。”
出租房早已经到期，姜笙有些担心，在联系不到他的情况下，房东很可能把他的东西都扔了。
“你是，对做我的女婿不感兴趣？”
“感。”
后面还有两个字，姜笙没好说出口，你与妹。
他转身，转身就走。
两个世界的人，固然有交集，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再见只是陌生人而已。
“张总，他在骂你……”
驾驶座上，司机兼保镖，清楚的注意到了姜笙的口型。
“我知道，所以我不打算放过他。”
张未铭像是随口一说，然后按下车窗玻璃，车子平稳起步，相向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