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什么档次？
就这样，在入夜的街道里，皮爷和贼头老五，勾肩搭背的在前面走着。
我则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眼神不住的在打量着入夜的哈北。
没走多远，一辆气派的小轿车，就接上了我们。
很奇怪，贼头老五没有带任何人，带着我们一老一小就上了车。
一会的功夫，车子停稳，我们一行三人就下了车。
抬眼看去，苍劲古朴的三个鎏金大字，映入眼帘。
“花满楼”。
这酒店，古色古香与周遭充满现代化的的建筑，有着强烈的视觉冲击感。
不待我多感慨，老五就带着我们爷俩，走了进去。
一进门，一个国字脸的汉子，满面笑容的迎了出来。
“五哥，什么风，给您吹来了？
您可是很久没来了，老弟我可想死你了！”
虚伪，谄媚，阿谀奉承！
我能想到的词，也就是这三个了。
一个这么古色古香的酒店，本以为老板会是个自视清高的高知分子，可一见到这明显就是酒店老板的男人，一时间竟让我大跌眼镜。
看来啊，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林，都是屁话。
街头市角也不乏一些浊名吊誉，假做高雅之徒。
“咳咳，长贵啊，我今天可是约了贵客啊。
不知道楼上的包间，预备的怎么样了？”
贼头老五和这国字脸的男人，甚是相熟，也没太多寒暄，便直奔主题道。
“这是哪里的话，五哥是什么人？
您交代一句话，我长贵怎么敢不放在心上。
放心吧，五哥。包间早已准备齐全，还是老三样！”
国字脸的男人，挤眉弄眼，极尽所能的宣泄着心中的奉承虚伪，连声对老五恭维着。
而反观老五，好像早就习惯了男人的恭维，脸上并未有太多表情，点了点头就瞥向皮爷。
“老弟，这地方在哈北，也算是独一遭的存在了。
不知道，可还入得了老弟的眼？”
在老五说出这番话的同时，我有些诧异，什么叫做头一遭的存在？
不都是头一档吗？难道这里面是又有什么弯弯绕绕？
可还没等我琢磨出个所以然，皮爷便有些受宠若惊的说道。
“五哥，你这么说，可折煞老弟。
老弟什么身份，今日能结交五哥，已算是三生有幸了！
怎么敢妄言，对于五哥的安排，老弟哪有挑眼之理。”
啧啧啧，皮爷这番话说完，听得我都直倒牙！
这句台词咋这么耳熟呢？
难道不是我和皮爷前几天看的宫廷剧里面，一个老太监对皇后表忠心时候说的吗？
我记得，那太监自称老奴来着，你老小子真敢用啊！
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听闻皮爷这番言语的贼头，明显很是受用。
脸上笑意更胜，嘴上却谦虚道，“哪里的话？我们本都是些江湖儿女，老哥混的稍早一些，也就占个年长，老弟也莫要太过自贱啦。”
听着这二人，一言一语，好似字字珠玑，其实全是屁话。
你俩不就是吃个饭吗？咋的，还得饭前吹捧小剧场？
我暗地里不由得瘪了瘪嘴，心道，还吃不吃了，饿死小爷得了。
显然，皮爷也是忙活了一天，饿的够呛了。
又相互推诿了几句，终于是俩人，勾肩搭背上了楼。
一边走，还一边相互攀谈，那内容除了废话，就是毫无营养。
不由得我又四处打量，眼角扫过这酒店的陈设，也不免有些咂舌。
豁——！
清一色的红花梨木。
豁——！
这翡翠摆件？
豁——！
这服务员长得，真他娘
在我长吁短叹的咋咋呼呼下，我们也被服务员带进了三楼的包房之中。
一推开包房门，一阵浓郁的香气，就扑面而来。
这包房，外面看着并不那么起眼。
可真正走进来之后，才发现内有乾坤。
这时候的我，并不知道啥是总统套房，什么是星级酒店。
总之，一进到这个包间之中，我瞬间感觉，我和皮爷住的房子，连狗窝都不如。
屋内轻烟缥缈，如纱如帐，烟雾带着朦胧的香味，初闻之间似是有些安神的感觉。
桌椅家具清一色的中式装配，一进门是个摆着香炉的偏厅，往里走去便是一张巨大的八仙桌。
桌边板板正正的摆放着六把木质长椅，甚至看起来摆放的方向都有讲究一般。
再往里看，却被一扇屏风挡住了视线，不知里面陈设如何。
但，透过屏风的缝隙，隐约可窥见其后的空间，依旧是不小。
对于这种楼上包房的陈设装饰，饶是自诩见多识广的皮爷，眼皮也不由的一跳，咧了咧嘴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那笑容比哭还难看，至于为何如此，我可太明白了。
这老头，死抠死抠的。
咱也不知道他用的啥手段，让贼头老五没收他的钱。
估计皮爷这也是兵行险着，硬着头皮充了把大尾巴狼，歪打正着的人家贼头没要。
但身为江湖儿女的皮爷，怎可能不把事办的敞亮些？
几番推诿之下，才有了皮爷安排今晚的酒宴，当然了，在没来之前，皮爷是没大所谓的。
吃个饭，能花几个钱？
更何况，还是和贼头一起吃的？
这钱就当是买关系了，以后处好了，那钱不是大把大把的来？
可，来到这酒店的时候，皮爷的心就开始颤悠了。
从一进那古朴的门面，以及一路上我都能看出来的摆设，皮爷的心早就在滴血了。
本来还盘算，咬咬牙请个大的，一切都是为了以后着想。
抱着正所谓舍不到孩子，套不到狼的想法，才将自己的心理建设做好。
这一进包间，内心的建设，在这一刻，就完全成了豆腐渣工程，土崩瓦解了。
这是得舍多大个孩子，还能套这么一个狼啊？
看着这烟雾缭绕犹如仙境的包房，皮爷现在真的嘴发苦，头发晕，心脏还有点不落忍了。
可场面人，办场面事嘛。
虽然现在往包房里挪的每一步，都犹如力贯千钧一般。
可皮爷还是保持着，哭丧的笑容和老五，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我在一旁，看着皮爷的反应，恨不得出言安慰他几句。
钱是王八蛋，没了咱再赚，皮爷咱别哭，没几个钱，咱得忍住！
可听着二人的聊天，我不免眉头又拧了起来，看来啊，今天是个劫啊！
皮爷，真容易被我盖上白布，送走了！
“老弟，咋样？这地方，满意不？
就这地方的消费，老哥我也不总来。
太贵了，一次要是透溜的，得上万啊！”
贼头老五，笑容满面的看着皮爷，大力邀功着。
眼神热络，完全看不出来，他眼前的这位，眼看就要被他的话送走了。
“”
“咋的了，老弟？咋不说话呢？
是不是那沉香闻不惯啊？我让他们给你换一块？”
“那，那叫啥香？”
“沉香啊，老弟，你不知道啊？
好东西，一块要是大一点的，得上万啊。
咱们这个档次，这都是小物件，你说呢老弟？”
“”
皮爷面色苍白，无力的点着头。
（你什么档次？你知道我什么档次吗？还都是小物，老五尼玛的！）
“哎，老弟，你脸色咋这么差了？
小娃子，你爷爷这是？”
我瞥眼观瞧着，皮爷脸上的血色基本是没有了，接口回道，“没事，俺爷对奢侈有点过敏，下次要是在吃饭，咱们去农家乐吧！”
正所谓，酒席还未起，人已醉三分。
皮爷，不只是醉了，想死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