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冰箱里的食材很是新鲜，不少从国外空运回来的。有的食物还没拆封。
早前听学长提过他的爱人家庭背景显赫。同为兄弟，年祁的生活起居当然也是一般人难比的。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蜗居于此。
小炒肉，蒜蓉油麦，油焖大虾，还有一道丝瓜汤。反正是年祁一个人吃，就简单做了一些。
年祁吃饭的动作很斯文，但是极快。
“你慢慢吃，又没人给你抢。还是你赶时间上路。”沉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生怕他一不小心被饭给噎死了。
上路？年祁略微思考了一下，就明白他话中意思。笑道：“我这个人向来有仇必报，有恩必答。我不仅是对自己这样要求的，对别人也是。哪怕是对别人施了小恩小惠，都要加倍讨要。像你这种被我搭救的情况，怕是只有卖身才能相抵。我这时候要是上路，放心，我会捎上你的。”
“……”这人还真是小心眼儿。
“你确定不吃一些吗？”
“我是猪吗？我可没有面对闭月羞花食不下咽的毛病。”
看起来年祁像是饿死鬼投胎，但他只吃了一小碗饭和一些菜。
“不合你胃口吗？还是你有什么忌口？有的话你告诉我，我记一下。”沉玺收拾好了，很认真的履行一个厨师的职责。
“你随意做。”
见沉玺目光灼灼的望着他。他轻拍了一下沙发，示意沉玺坐下。
沉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轻咬下唇沉思着。
也是在这时，年祁淡淡的说道：“吃太饱，人会变笨的。”
他的表情一本正经的，沉玺一时间竟分不清他说这话是嘲讽还是玩笑，抑或是其他。只知道，听了后半句，心隐隐有些酸涩。
“在餐厅……都听到了？”
沉玺眼珠在打转，不假思索道：“你喜欢上了男人还是你被戴了绿帽？额，可以说吗？”伸手捂住嘴，眼神却瞟向年祁。
年祁倒是坦然，“有什么不能说的。”
沉玺张了张嘴哑然一笑。
有些话他虽然没说出口，但他的表情大大出卖了他。
可真是个好拿捏的人，年祁心想。
“我吻的那个男人就是你啊！”
“瞎说，我可没对你死缠烂打。”被戳穿心思，沉玺的脸“刷的”一下红透了。
“我吻你是真，喜欢男人不过是幌子。被戴绿帽了，我不得找回点儿面子。我是私生子也是真的。六岁以前我和一群孩子生活在一起。他们的食量都不错，但大都不聪明。反而是我，吃的少头脑一直保持清醒。所以，吃的多人会变笨。知道吗？”
“你以后也尽量少吃。今天我们去的那家餐厅是情侣餐厅，店里主打的招牌菜套餐都是双人份，你一个人吃两人份的食物，难怪人一直笨笨的。”
沉玺对着年祁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好吧，我或许是真的笨，才信你说这些鬼话。”
年祁嘲弄一笑：“你信了！”面上不显，心里却有些动容。
“我白天还要上班，所以我只能提供早餐和晚餐。”沉玺突然想到，自己答应的过于仓促了。
见年祁轻哼一声，一副你自己答应的自己看着办的表情。
沉玺忍不住的吞了吞口水，“这样，我早上把午饭给你做出来，用饭盒装好。晚饭再回来给你做。热饭会吧，用微波炉，拧下时间，温度，等时间一到，叮的就好了。”
年祁面色不愉，这年头真有实傻子吗？还是他长的就白痴相？
他掩饰起自己的情绪，“七点多了，你还不回吗？是真打算对我图谋不轨吗？要不，我们一起……洗漱吧。”
年祁直勾勾地盯着沉玺，眼神里的暧昧都要拉丝了。
沉玺偷偷咽了咽口水，难掩慌乱，“谁稀罕，我这就回。”
“你是几点上班，我需要在九点前用餐。”
“好的，大爷。”要不是沉玺的白眼快翻上天了。还真容易让人误会他是被迫害的小白菜。
人走后，年祁简单的冲了个凉。洗漱后整个人神清气爽，精神头十足。他捡起茶几上的手机，拨打了特助的电话。
通了电话，他交代了一些事情。不知对方回答了什么，他的嘴角弯成了月牙，直到挂了电话，都没有放下。
呵！这日子还真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睡意正浓，凌晨六点的铃声将沉玺吵醒。
“喂，是我，什么…”
被调休后的消息震到了，这是什么魔鬼的星期三吗？电话一通接一通，坏消息接踵而来。
最糟糕也不过如此了，还能怎样？两手一摊，沉玺决定继续睡个回笼觉。他已经完全忘记了昨天刚上任的厨师工作。
要不是被哐哐哐的砸门声吵醒，沉玺能从日出睡到日落。
“来啦…”
刚睡醒的声音，隐藏起那一点点攻击性，听起来有些绵软，让人想捏在怀里揉搓。
“大姐，你怎么来了？”门外站着能堵住门的，不是包租婆本婆还能有谁？只是不到交租的日子，怎么突然上门了呢！
“小沉呀！大姐啊实在是难以开口。但是姐现在真的是有难处了，你体谅体谅大姐。今天搬走吧，我赔你三倍违约好不？大姐现在愁的啊，连饭都吃不下啦！”
怕沉玺拒绝，又道：“但凡有一点办法，我都不会赶你走的。你是不知道，大姐这两天为了这事愁的头发都白了，一把一把掉。人也瘦了。”
沉玺，……
你要不是横竖都堵门，我也就信了。就这体格这吨位，一顿不吃仨馒头，怕是牙缝都填补不了吧。
还有，掉头发那跟思考问题有关系吗？那头发也不是铁丝焊上去的。人老珠黄了，头发当然会白，头发一直不白，是等着熬几代世孙出来像欣赏猴子一般欣赏吗？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就是让搬家吗？还有三倍违约金，怎么算自己也不亏。连房东大姐违约的理由都没有过问。
“行，大姐，我现在收拾，收拾好了马上搬。就是…那个……”沉玺张了张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哦，我懂我懂，我现在就给你转过去。你瞧着。”大姐生怕沉玺后悔，麻溜的就将违约金转了。
“你看，转过去了，你先忙，钥匙你走的时候还放在老位置就行。对了，有个帅帅的小伙子找你。”那大姐喜笑颜开的走了。
庞大的身躯离开。往外开的门没了阻隔，这才看到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年祁！”
“现在已经是十点了。”他将腕表抬高，让沉玺一眼能看到表上的时间。
“对不起，对不起…”天呐，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沉玺一脸懊恼。
“你去收拾东西吧！收拾完了，先搬去我那儿。正好履约给我做饭。”
“好。”失业，被赶，被堵，这一天是什么催命鬼跟着，倒霉透顶了。沉玺已经没有了主心骨。来了个拿主意的，他乖乖的听令执行起来。
“就这些吗？”统共一个行李箱，一个行李袋，一个双肩包。
“嗯嗯。”
租房的时候，屋子里的设施很齐全，完全不用添置。毕竟不是私人领域，他在外不添置无用之物，也不留多余之物。来的时候啥样，走的时候亦然。
“这个箱子装的什么？”
“哦，那个啊，衣服，鞋子…”
“这个呢？”行李包撑得鼓鼓的，眼看着要撑破拉锁，探出头来。
沉玺一屁股坐上去，自双肩包的侧面网兜里掏出两根绳，麻利的将行李包来了个五花大绑。
“你这个人，问东问西的，搞的我像什么重要的现行犯一样。”这次年祁没有回应他。他扭头，见年祁主动负担了他那四条腿瘸了一个的行李箱，还有方才放到一旁的双肩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连忙改口：“虽然冷脸，事儿多了点儿，但人还是热心肠的。值得表扬。”
“你这是偷偷了解我了？不够全面呀！我承认我正直，但我也走弯路。”
对上年祁戏谑暧昧的眼神，沉玺打了个激灵，有一瞬觉得危险。
可年祁除了嘴欠，偶尔无赖。好像也没有太糟糕。尤其他今日出现的刚好及时。还收留无家可归的自己。
沉玺已将年祁那个吻抛之脑后了。真心与玩笑他还是分的清的，当时，他的眼神清澈明亮，只是存了逗弄的心思。再说了他自己都承认喜欢男人是幌子了。
年祁给安排的房间，沉玺挺满意的，简单整洁，跟年祁的房间隔了一间。
“你先收拾，缺什么告诉我，我要出去一趟，今天晚上不在家吃饭，这个是你房间的钥匙。早点休息。”年祁太懂循序渐进的重要性。
……
晚上九点，正是一天最美好时光的开始。郑谦要是往日无事。肯定在旋转灯光中，舞池的中央摇晃着。今日不同他格外的养生。陪兄弟汗蒸后，两人体验着技师高超的拔罐技术。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始闲聊。
“你什么时候开始做起慈善了？”
年祁闭着眼不去看郑谦现在的表情，也知道他一脸看热闹的兴奋。
年祁没有搭理他，但这一点儿也不妨碍郑谦八卦。
“听说你和纪蓝分了。”
“你还为她争取了5的干股？”
“找人追求自己的女友，花钱给自己戴绿帽，你真是史上第一人。”
口气里的戏谑可一点儿都没掩盖的意思。好在会馆的人都签订过保密协议，不该听的也不会听，也不用担心泄露什么隐私。
“到底想说什么？”声音中的不耐，长了耳朵的都能听出来。
回老宅被训斥了一番，驱车一个小时过来，身心疲劳。来这里是享受的，可不是来听郑谦唠叨这些的。
“跟我还急了，自己做的事儿还不让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