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夫人苦恼
石玉兰一听，果不其然又是她家幺女出事了，平日里徐嬷嬷人前昂首挺胸，从不曾为谁呈情喊冤，独独撞上常欢的事，就浑身都绷紧了弦，生怕常欢有个闪失。
“徐嬷嬷，这一来二去，这个月你都来跪我两趟了，我也不是什么西王母，经不起你三拜九叩的行大礼，有什么事，你直起腰杆再说。”石玉兰拧着眉，抿了一口茶。
徐嬷嬷闻言，大气不敢出，先前为了常欢豁出了老脸，说什么也给常欢挣个名分，主母看在她多年侍候的份上，虽明面上不说什么，可徐嬷嬷知道主母这名分给得不欢喜，毕竟连正妻都没进门，就白给了常欢侍妾的身份，来年就能兑现。
已经给了她天大的脸面。
此次她又了常欢的事叨扰主母，想必石玉兰早已颇不耐烦。
石玉兰放下茶盏，语间夹杂着不耐，扣了扣檀木桌子：“说罢，又出什么事了？”
徐嬷嬷深吸一口气，这才说道：“昨日我家闺女的花簪不见了，找了许久也找不到，却在后院杂役小蝶的住处找到了，我家闺女向来妥帖，断不会随意丢东西，定是这奴婢手脚不干净偷了我家闺女的花簪。”
“我家常欢去拿了那小贼，可这时偏偏有人护着，不让常欢讨公道！还动手打了常欢！我家常欢气不过还手，还被她几巴掌扇得满脸是红印子！真是没天理了！”说到这儿徐嬷嬷还带着哭腔形似哭了两声。
石玉兰凝神细思，抬着茶盏吹了吹，想起什么又放下，扬了扬下巴：“你继续说。”
徐嬷嬷用绢子抹了抹眼泪，说道：“后来惊动了大人，大人进门就罚了那打人的贱婢。”
话音刚落，石玉兰又打断道：“那还有什么可说道的，大人不是已经给了常欢公道？”她烦躁地说道。
徐嬷嬷抬眼看了石玉兰一眼，便又趴下哭天抢地说：“夫人有所不知，大人虽人前给足了常欢脸面，可人后又开始体罚欢儿，说到底是常欢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大人的心上人，欢儿知错了，还请夫人宽心为我家欢儿求求情，让大人放过欢儿吧！”说着，浑身都哭得颤抖起来。
石玉兰坐立不安，脸也不知道往哪儿搁了，眼看着徐嬷嬷一把年纪，还因为她家畜生处事不公，大清早的来请安赔不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就难掩羞臊，速速唤来一旁伺候的侍婢，叫来了常嬷嬷。
常嬷嬷也是宋府的老人，昔日石玉兰刚进府不懂规矩，被老祖宗刻意刁难，幸得当时在老祖宗身前当差的常嬷嬷指点，这才少走了许多弯路，若不是前些年常嬷嬷莫名其妙从高处摔下来，折了腰落下伤残，这近身总管的位置还轮不到徐嬷嬷。
常嬷嬷总管下人，那么大的事，理应不会不知道，石玉兰见常嬷嬷弯腰躬身的来到身前，正要行礼，石玉兰赶紧拦下：“嬷嬷不必多礼，小翠！给嬷嬷看坐。”
石玉兰对她一向客气，常嬷嬷也不扭捏做作，石玉兰让她坐，她便坐着了。
起初，石玉兰免不了一阵嘘寒问暖，常嬷嬷也不啰嗦，应了几句，又问她：“夫人叫我来，是为了昨天的事？”
徐嬷嬷端端静静地跪在地上，一声也不敢吭，安静得像只乖巧的兔子，尤其是常嬷嬷扫过她一眼的时候，更是噤若寒蝉。
石玉兰点点头：“也不知我家那畜生又为了护着哪个，得罪了哪个，徐嬷嬷说得着急，我也没听明白，还得听听常嬷嬷怎么说。”
常嬷嬷看了一眼徐嬷嬷，眼眸中的寒意直逼那人骨髓，看得徐嬷嬷一个激灵，差点被背过气，常嬷嬷对石玉兰笑笑：“还能护着谁，自然是大人的心尖尖，云姜姑娘。”
“怎么又是她？”石玉兰扶了扶额头。
常嬷嬷笑笑：“那丫头我见过，是个老实孩子，不会虚头巴脑，逢迎巴结那套，得了大人青眼，自然引得旁人看不惯，被人构陷也是常有的。”
石玉兰眼眸一转：“哦？还有这事？若按常嬷嬷的意思，常欢是搞错了？”
徐嬷嬷正要说话，又被常嬷嬷拦了去：“若要我说，后院女眷众多，常欢得了大人恩宠，指不定有人看不惯，找了常欢麻烦，被常欢发现了又心虚，这才嫁祸给小蝶，云姜深知小蝶为人，定不会拿人钱财，这才做了出头鸟，几个丫头都是顶好的，都是一场误会，若不然我遣人再问问，仔细查查再禀明夫人？”
“对对对！误会，都是误会！”徐嬷嬷话锋一转，又怕扯出常欢刻意陷害小蝶的事，若查起来，指不定谁是谁非，现在有两张嘴，主母一看就更信任常嬷嬷，常嬷嬷分明在给两家台阶下，她便也只能见好就收，打消了石玉兰的疑惑才敢说其他。
石玉兰扫了徐嬷嬷一眼，“那便好，还请常嬷嬷去给我家畜生说明这件事的缘由，饶了那两个丫头，一个个的，别被人利用了还蒙在鼓里。”
常嬷嬷应了声“是”，徐嬷嬷连忙起身，跪得久了，腿脚酸麻，差点又跌了下去，却来不及看顾，紧跟着常嬷嬷从正厅走到外院。
走远了，石玉兰才说道：“这常嬷嬷，腰不好，走路却带风似的，一点都不等徐嬷嬷。”
小翠一旁听着，附和道：“常嬷嬷驭下严厉，徐嬷嬷早年在她手下没少吃教训，就算常嬷嬷年事已高，我们后院的人都说啊，嗬，徐嬷嬷见了常嬷嬷跟老鼠见了猫一样，恭敬得很呐！”说罢便掩唇笑了。
石玉兰清嗓哼了一声，小翠又收敛笑意，这个年仅十五的丫头虽小，但跟在主母身边久了，也懂得察言观色了。
“只是这云姜也太惹眼了。”石玉兰说着，喝了一杯茶败败火，“从年初到现在，横竖有七八件，但凡我家那小子出的事，大抵跟这丫头有关，也不知这丫头跟在彻儿身边，是祸还是福。”
小翠低眉说道：“大人喜欢她，自然是她的福气。”
石玉兰：“我倒是不担心这丫头……我是担心彻儿，别八字还没一撇，就把自己的前程折进去。”
石母对此事不满，对元彻近日不着家的原因很疑惑。听闻同朝齐大人夫人被人掳走。
崔玉烟假意为常欢不值，添油加醋，想置于死地。
常欢得知元彻明面上袒护自己的用意，决心置云姜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