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故人初相识(上)
那时,临渊还是一个刚刚下山的毛头小子,阎四方也还是一个云游四方的江湖游医。
“你这厮竟敢戏弄于我?”一个彪形大汉正气冲冲地扯着一个瘦弱的书生模样的游医,那高举的拳头作势就要抡下。
“这位大哥,我说的是真的,并无戏弄!”说罢艰难的转动被他高高拎起的身子,眼睛盯着一位神情惊恐的美貌小娘子道:“您夫人确实是有喜了!而且已三月有余,不信您可以去镇上医馆再做诊断!”
那大汉气得眼睛通红,手里的力道不禁加重了些:“我外出一年,昨日刚刚回家,恰逢我家娘子偶感风寒,让你开些治风寒的方子你不开,你这斯竟戏弄我说我娘子有仨月身孕?”周围围观的人听后都不禁掩面而笑,纷纷交头接耳,哂笑连连。
“我看你就是个江湖骗子!”气急败坏的大汉作势就要将那游医往一旁摔去。
周围的人中一黑脸布衣、扛着锄头的老农劝说道:“我说张大护卫,你莫要冲动,这游医如此瘦弱,被你这一摔,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眼看游医要被这大汉摔死,此时,从人群中闪出一位少年,一把接过摔下的游医,顺势单腿一扫,将那不讲道理的大汉重重扫倒在地。
“哎呦!哪个不开眼的竟然敢放倒老子!”那大汉想来也是有些功夫在身,摔倒之后随即来了个鹞子翻身,直接站起身来。瞬间迎来了一片叫好声,“好!”“好!”周围的百姓一瞧有热闹看,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围了上来。
那大汉稳住身形后,看到眼前又来了一个书生模样的素衣少年,打量了一下,竟发觉此人虽然年少,却有着一股凌厉的杀气,手握一柄长剑,那看向自己的眼神似乎要把自己吞噬,不禁有些胆怯,客气的拱手道:“这位少侠,此庸医对我娘子病情胡乱诊断,老子今天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斯,少侠莫要插手!”
“你娘子就是有喜,并非风寒,我怎么就成庸医了?”那游医书生躲在少年身后,探着脑袋自信地说道。
“若他误诊,教训一番赶走便是,为何要下死手?!况且你如何断定你家娘子就是染了风寒而非有孕?”少年定定的站着,眼神清冷地对着那大汉说:“今日若非我恰巧经过,想必这位游医已然被你摔死!请你向他道歉!”
“道歉?你让老子给他道歉?休想!这斯戏耍老子的账老子还没找他算呢,还想让老子给他道歉?你这小娃莫要不识好歹,不然老子连你一块打!”说罢就要抡拳朝少年砸去!
只见那少年身子稍微一倾,那大汉便砸了空,随即大汉又重新挥拳砸向少年,少年脚步虚浮,侧身一闪,便站在了那大汉身后。如此几番下来,那大汉已是大汗淋漓,站在那里喘着粗气。周围看热闹的几个混混见那大汉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纷纷起哄道:“接着打啊!就这就没力气了?人家小哥身上可是一点汗星儿都没有呢!你这打半天连人衣服都没有摸到!再上!快上啊!”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起着哄,哈哈哈大笑着。
“你能耐!你来?”大汉斜着眼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混混中笑的最为嚣张的一人,吓得那人立即闭了嘴,躲到人后去了。“奶奶的,我就不信邪了!”那大汉深吸一口气突然向一旁的游医发起了攻击,经过这一打一躲,那游医所站之处离少年颇远,眼看拳头就要落下,少年刚要闪身过去相救,那游医已然借助一旁的桌子腾空跃起站在了屋顶。
“好!”周围又传来一阵叫好声。
“奶奶的,你站那么高作甚?你给老子下来!”大汉抬头看着屋顶那叉着手笑吟吟的人吼道。
刚刚那个老农看到此景,开口劝道:“老张,你也别费力气了!看来这二位身手都颇为不凡,刚刚人家对你已是相让,而且这阎大夫在此行医已经数月,这村里哪个人没来人这儿开过药?就连隔壁村瘫痪多年的王家婆婆,在阎大夫的医治下都能下床走路了,就你家里的这位,阎大夫断然不会诊错。还是好好问问你家里的那位到底怎么回事吧!不要在此为难人大夫了!”
“是啊!张护卫,你说你这随镖行一走就是一年,家里发生什么你都一无所知,你还是好好问问你家娘子这孕从何而来吧!”几个嗑着瓜子的妇人嬉笑道。
那大汉听完似乎明白了什么,瞬间面红耳赤,直直的奔向那一旁早已吓得昏厥的妇人,“你这贱人!”一把掐在其脖颈上,作势要当场要了她性命。
“住手!”屋顶那人纵身一跃而下,稳稳地站在那大汉身前,一把打掉那掐住妇人脖颈的手,斥到:“莫要冲动,先问清缘由!”说罢一根金针刺入那妇人手背,只听‘咕噜’一声,那妇人从喉间吐出一口浊气,便醒了过来。
“我已无颜苟活!”那妇人清醒过后,看了看此时怒不可遏的丈夫,不禁掩面而泣。
“张家娘子,若你还不如实相告,恐怕死后将背一身污名!”一旁的游医劝诫道。
那妇人泪眼婆娑的看了看大夫,又惊恐地看了看自家相公,咬了咬嘴唇,似是下了莫大的决心,缓缓开口道:“三个月前,一日清晨,我给家中婆婆做好饭便去东边小溪边浣洗衣物,那日天气不好,很是阴冷,溪边只有我一人,待洗好衣服返家途中,正好碰见金家少爷金天丰带着下人从此处路过。我端着一大盆衣服不小心撞上了金家少爷,他怪我故意弄脏了他的衣衫,污了他腰间美玉,要我出钱赔偿,于是我把身上所有的值钱物件都给了他。谁知他仍不依不饶,说他的衣裳是京城丝织坊的珍品,要纹银一千两!!普通人家哪儿有那么多钱,这分明就是有意讹诈!见我无钱赔偿,于是又说家中正好宴请宾客,伶人恰好缺一人,他知道我嫁于夫君之前,曾随爷爷以茶楼卖唱为生,让我去他家给他唱一支曲,补上伶人之缺,此事就此作罢,不然就要将此事告知家中婆婆,婆婆平日最是节俭,肯定会重责于我,于是我就答应了下来。哪知!~~”
讲到此处,那妇人看着众人突然惊恐不已,不禁又掩面哭了起来,一旁的少年见状,对着妇人说道,“不必害怕,你只管陈述真相!我们自会还你公道!”那妇人听到,抽噎着继续说道:“哪知在进入金家后,我便闻到了一股怪味,随即便不省人事,等我醒来,便已是在荒野,我知自己定是被那禽兽凌辱,那金家财大势大,与衙门沆瀣一气,我无处诉冤,想要自绝在那片荒野,但想到夫君在外行事未归,家中双目失明的婆婆孤苦无依,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本想等夫君回来,婆婆有人照顾,我再寻一处自我了断,不想昨晚身体不适险些晕倒,今日夫君硬要我过来就医,才得知我腹中竟已有那斯恶果。”说罢抬起手不断地捶着自己的肚子,样子近乎癫狂。
一旁的游医见妇人逐渐癫狂,于是伸手点在了妇人的昏穴之上,随即那癫狂的妇人便沉沉睡去。
“金天丰!老子杀了你!”一旁的大汉咬牙切齿的站起身子,抄起一旁摊贩上的杀猪刀便向金家奔去。
众人见那大汉直奔金家而去,意识到有大事将要发生,无奈金家财大气粗,无人敢去招惹,于是纷纷四散离去,有几个胆大的好事之人,见此状,急急地报官去了。
“诶?我的刀!”杀猪的阿三见那大汉将刀拿走,随即便要追上夺回,一旁膘肥体壮的妇人见状,急忙一把将其拉回摊内,“你不要命了?这张护卫对那金家少爷已起杀心,一把刀值几个子儿,有你命贵么?他拿就拿了,金家财大势大,那张护卫去了定也落不了好,可惜了!他还欠我二十文钱呢!这以后可找谁要去?”那妇人神情黯然,像是料定了此去张护卫必死无疑。
烈日下,众蝉齐鸣,树荫下的一只黄狗热的摊着身子躺在刨好的土坑中睡得正香,街上空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没有,金家大门口几个守门的护卫,虽笔直的站着,但那随时都要耷拉下来的眼皮,却能看出此时他们也被这炎炎夏日的燥困折腾的乏力不已。
突然转角处一声嘶吼:“金天丰!你给老子滚出来!”门口几个护卫被这震天一吼吓得困意全无。看到眼前一彪形大汉手持一把杀猪刀,急冲冲的直奔大门而来,纷纷抽出利剑,剑刃相向。
“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这是哪就敢如此叫嚷?”最外面的护卫傲慢的看着这面红耳赤的大汉,轻蔑的喊道:“不想死的赶紧滚!”
大汉瞥了一眼,无视这护卫的驱赶,依旧自顾自的冲着院里吼道:“金天丰,你他娘的赶紧给老子滚出来,躲在里面当个缩头乌龟算什么男人,有种出来和老子单挑!今天老子死也要拉上你这个狗娘养的腌臜货!”这大汉体型壮硕,声如洪钟,震得门口那几个护卫耳朵生疼。
金家这几名护卫一听是冲着自家少爷来的,心想定是少爷又在外惹了祸事,一个靠近内门的护卫听到后,悄悄的绕道后门,去给正在衙门谈话的金老爷报信去了。
此时,金天丰正在惬意地躺在花园凉亭的摇椅上,几个丫鬟手持蒲扇在一旁扇着风,突然听到远处传来阵阵叫骂声,不禁腾地从藤椅上坐起,气冲冲道:“这人好大的胆子,竟骂人都骂到本少爷家门口了!”转身对一丫鬟吩咐道:“去把岑护院叫来,我倒要看看是谁在找死!”
这门口的仍旧叫骂着,直骂的口干舌燥,门口的护卫见此大汉的架势,也是不敢贸然上前,这大汉见骂了这么久还没人出来,握紧刀柄便要硬闯,门口的护卫见势一拥而上,将其团团围住,只听得刀剑相撞铛铛直响,大汉一手抓起一个护卫猛地向地上砸去,那护卫摔落地上,一下便昏死过去,剩下几个护卫见此情景,再也不敢上前,就这样围着大汉与之对峙着,随着大汉踩着台阶一步一步向前而一步一步往院内退去。
此时,嗖的一柄飞剑从远处房顶飞来,直奔大汉胸口,一直躲在远处的观看的少年情急之下抛出一石子,打在那飞剑剑身之上,只见那剑却并未因此而被击落,而是调转了方向回到了院内人手中。那人手握长剑,看了看剑身上被石子打出的深深印迹,眼神惊奇地瞄着周围,四处找寻刚刚抛出那枚石子之人。
“哪里来的贼人?竟然敢擅闯我金家大门!”远处一身着金丝靛青华服的少年,在众人的簇拥中大步走了过来。
那大汉一见金家少爷终于现身,顿时双目圆睁,怒不可遏,手里的杀猪刀越过团团围起的众护卫,瞬间甩向金天丰,金天丰看着朝自己脸径直飞来的大刀,顿时双脚发软,害怕的作势一躲,摔在了地上,那刀被身前的岑护院闪身上前一掌拍下,摔在一旁碎为两半。
一众护卫见大汉没了武器,纷纷上前想要擒住这人。又想起那刚刚被大汉摔晕、生死不明的护卫,众人只是作势,却无一人敢近前。
“金天丰!你个狗娘养的!趁我不在毁我娘子清白,今天老子定要杀了你!”
眼看那大汉就要向金家少爷冲来,岑护院看了看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护卫,心道这人倒有些气力,竟能将人一下摔至昏死,随手摘了一片叶子捏在手心,眼神不易察觉地轻瞄了一下一旁的大树,此时躲在院墙树上的少年见那岑护院欲摘叶杀人,于是也急忙摘了一片树叶夹在指尖,眼睛紧紧盯着那位护院。只见岑护院手臂一挥,那叶子直奔大汉咽喉,树上的人在岑护院出手瞬间手指一弹,一片树叶也是直奔那大汉而去,只见两片叶子在那大汉下巴处相撞,瞬间成为碎片,四散的碎片分溅四周,一众护卫胸口的衣襟均被划破。岑护院见状深吸了一口气,意识到这躲在暗处之人内力非同小可,武功远在自己之上,不知是敌是友,只得站在那里将手收回袖中,再不敢妄动。
正在那大汉愣神、众人看着自己莫名划破的衣襟发呆之际,金家少爷大喊一声:“抓住他!”外围手持木杖的众护卫齐拥而上,一下子将大汉困住,动弹不得。
“金天丰!老子杀了你!”那大汉的手脚均被木杖团团压制,只剩个脑袋在上面奋力摇晃欲要挣脱。
“还杀我?你自己都要小命不保喽!”金天丰看着被制住的那人,脸上笑容轻蔑、玩味,“刚刚你叫嚷着我辱你娘子?你娘子哪位啊?”
“金天丰!我乃镇远镖局押镖护卫张翼,我家娘子三月前被你骗至金家迷晕施暴,你敢不认?”那大汉跪在地上动弹不得,头上青筋四起,怒视道。
“哦~~原来是张家小娘子啊!我是曾与张家娘子有约,可你家娘子是自己心甘情愿来我金家与我相会的,我可没有骗她过来,更没有迷晕施暴,一切都是你家娘子贪图我家钱财和本少爷美貌自愿与我温存,这一点你可问街上的摊贩,你家娘子可是自己走着进的我金家大门,他们可有谁看见我挟持你家娘子来我金家啊?”
金天丰懒洋洋的欣赏着自己的手指,淫笑着靠近大汉耳畔低语,“你说你这行镖一走就是一年,张小娘子身旁许久未有人关怀,甚是寂寞,若不与我,那多可惜啊!”说罢仰面哈哈大笑,转身吩咐下人道:“大家都听着,此人诬陷金家少爷,擅闯金家大门,杀我金家家奴!将此人交于衙门,该怎么处置?还用本少爷教你们么?”说完又哈哈的要拂袖而去。
“且慢!”门外一人背着药箱笑吟吟的走了进来,环视了一下四周,似乎是在找什么人没有找到,有些失落,随即看向金家少爷,笑吟吟道:“金少爷!近日可好啊!”
金天丰抬脚正要走,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转身看到一瘦弱大夫正背着药箱笑吟吟地对着自己施礼,不禁有些惊慌:“阎~阎大夫!你怎么来了?”
“阎某路过金府,听闻竟有歹人欲伤金少爷,特来此助金少爷擒获歹人!”
“不必了!本少爷已将那歹人擒获,正准备派人送去衙门。阎大夫,请回吧!”金天丰烦躁不已,想赶快将这姓阎的大夫打发离去。
“诶~不急!方才阎某在门外也听了个大概,这张护卫说他家娘子三月前被金少爷骗至金府迷晕施暴,金少爷却说是张家娘子自己贪图金家富贵才自愿跟随回府相会。对这张家之事,阎某也曾有过耳闻,张家娘子生的貌如天仙,却嫁给了一个五大三粗、整日走镖不着家门的行镖护卫,张家家境贫苦,家里婆媳二人相依为命,若真是张家娘子贪图金家富贵而攀附金少爷,那这张护卫就是在捏造事实诬陷金少爷!我说的对与不对?”阎大夫看向金天丰,笑吟吟地问。
“对!就是这样!自己家的娘子贪图富贵与我私会,不回去管好自家贱妇,还敢闯来杀我家丁!定将你押至衙门好好教训一番!”金天丰恶狠狠的冲着被众木杖压制跪地的大汉说道。
“嘶~那阎某有一疑问,既然金少爷说张家娘子是贪图富贵,才攀附少爷并与之私会,那金少爷都给了张娘子什么好处,让张娘子如此为少爷倾心?”
“好处?当~当然有好处了!我可是给了她不少金银珠宝!”金天丰颇有其事的说着,俨然不知此时已然落入了这游医的套路之中。
“那这就不对了!据阎某所知,张翼母亲因年迈半年前眼睛就看不见了,张家娘子平日里以为他人浆洗、缝补衣物为生,二人过得甚是艰苦!若金少爷曾给过张娘子金银,怎么没见张家娘子用过?甚至前些日子张母寿辰时,张娘子还赊欠了街上卖肉屠户五文肉钱?”
“许是张娘子自知这钱来路,怕人发现笑话,将钱藏了起来。”金少爷自知自己根本没有给过张家娘子银钱,这谎话一时不知如何圆场,不禁有些着急。
“哦,好,那咱们说另外一件事,金少爷三月前说要外出狩猎,曾私下让阎某配制三步迷魂散,可是捕倒了山中野兽?金少爷,这三步迷魂散可是阎某精心研制,轻易不与他人,若不是金少爷答应捕到野兽要给阎某也开开眼,阎某也想看看这野兽到底长什么样子,阎某可不舍得将如此珍贵之物赠人。”阎大夫笑吟吟的向四处张望,似乎真的有捕获的野兽想要找到一般。
金天丰不禁有些胆怯起来,三月前听说这游医不仅医术高超,制药也是一把好手,于是连哄带骗、威逼利诱下才将他正在研发的迷药——三步迷魂散弄到手。那日原先确实要去山中狩猎,不想半路碰到浣洗衣物回来的张家小娘子,那张家娘子长得肤白貌美,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美人,金天丰早就垂涎已久,恰巧从手下口中得知这张家娘子丈夫外出行镖一年未归,生死未卜,这替人行镖本就是九死一生,拿命赚钱,说不定路遇歹人,死了也未可知。金天丰摸着手中的迷魂散临时起意,将张家娘子骗至府内实施暴行。因金天丰曾听游医说过,这迷魂散不可用于人,用于人后会使人迷失心智,损伤大脑,可能导致失忆甚至疯癫。为避免张娘子醒后真如那游医所说犯起疯病,惹下麻烦,于是事后命下人将张娘子抛至村旁野林。此时,这游医不请自来,再度提起此事,只怕是对自己不利。
“诶,我说姓阎的,你~~~”
没等金天丰说完,一旁的岑护卫也深知自家少爷德行,此事若真如这个游医所说,自家少爷便是犯了掳掠奸淫的重罪,此时门外看客众多,只怕任凭这姓阎的再问下去,金家将颜面无存,若将这张翼送至衙门,县老爷与金家交好,必知如何处置。便上前一步接话道:“阎大夫,不必在此深究,将此人押至衙门,自会有人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