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谜团雾重重
“您请留步!我说!”说罢,朝一旁的管家瞥了一眼,管家立即会意,随即屏退了屋里所有的下人,待管家在外将屋门关上之后,才慢慢说道,“前些日子我们一行人外出置货,途径一处密林时偶然间拾得一把宝剑,那宝剑削铁如泥,锋利异常,剑身在月光下泛着寒光。当时我们几人看到此剑,剑身上所刻的‘临渊’二字之后便已猜到,这就是当年随那个大魔头一并消失的那把价值连城的御赐宝剑,于是都想各自据为已有,这时,大哥说:‘这把剑既然让我们兄弟三人碰到,那就是与我们三人有缘,与其落入他姓人手中,不如归我们兄弟三人保管。’于是,不得已我们只得将其余随行夺剑之人灭口,回来后便将这把宝剑藏入了家族宗室祠堂。”
‘不得已?,动了灭口的心思之时就已然丧心病狂,何谈得不得已?’一旁的阎四方听着这位对于杀人灭口之事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带而过,心中愤然,眼中尽是鄙夷之色。‘哎!他人造的孽,自有他自食恶果的一天,我这一旁人又何必如此生气?’随即眯着眼睛笑吟吟地偷偷瞟了林渊一眼,却看到林渊神情淡然的仍旧自顾自地喝着脸前的茶水。
“临渊?这把剑的名字好生奇怪,似乎在哪里听过,好像与我同名?嗐~~瞎想什么呢?大概是巧合罢了!”林渊若有所思地抿了口茶水,无聊的转着手中的杯子,欣赏着上面的花纹。
方老爷长呼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本想着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直到不久前,一天深夜,一个蒙面贼人趁夜色潜入我家祠堂,欲盗走宝剑,不料却触动了祠堂里的机关。我发觉有人闯入后便立即出门查看情况,哪知正好碰到那贼人携剑潜逃,于是我出手去拦,哪知那贼人武功奇高,争斗间不慎中了那贼人的暗器!眼睁睁看着那贼人将宝剑偷走!”方老爷说完又咳咳咳的咳嗽起来,等稍微缓和一下后接着说:“多亏三弟及时赶来,喂我服下解毒丹药,才勉强保住了这条性命。三弟虽同些医理,但是却无法彻底解我所中之毒,于是我便重金悬赏以召天下名医,但数日来并无一人能解此毒!哎!我以为我命将休矣,没想到天可怜见,竟有幸能请到药圣您亲自登门!事情经过就是这样,方某绝无半点虚言!药圣大人!阎医师!您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方某半生行商,擅理财务,多少也算有些积蓄,若您能解我所中之毒、救我性命,我愿双手奉上我所有家产,携我家人自此归隐山林,沉思己过!还望您能大发慈悲救我一命!”说罢,床上那人就要下床叩拜,此时阎四方听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袖口一挥,将一枚药丸抛入方老爷口中。
“你!这是?~~”方老爷顿时慌了神,毕竟把这么不光彩的过往之事讲给外人听,着实心虚,就杀人夺剑之事来说,若面前之人是那鲁莽的正义之士,自己必定得血溅当场!
“方老爷不必紧张!阎某只医病,至于其他,阎某并无多大兴趣!”阎四方戏谑的看着那床上的人,伸出手掌将方才扎在其身上的金针尽数收回,“此毒已解,七日内勿食荤腥,素斋、静养,不日即可痊愈,阎某告辞!”
转身看向林渊,笑吟吟道:“我们走吧?”
“嗯!”林渊放下茶杯,站起身跟着阎四方大步流星的出了房门。
屋内床上的人揉了揉胸口,长舒了口气,发觉胸口痛感正在减弱,似乎毒真的已经解了,不禁内心欣喜若狂,随即眼神突然变得凶狠异常:“跟着他们,若他们反悔,将宝剑之事说出,坏我名声,直接x~x~”,说罢对着管家作了个抹脖子的姿势,管家握紧了拳头,看着自家老爷,眼神坚定地说:“老爷放心!老奴这就去办!”
“阎四方,你慢点走!我这刚吃完的饭都在肚子里快要打起来了!”林渊在后边捂着肚子奋力的追着前面的人。
前面的人听到后真的放慢了脚步,回头看着林渊那呆呆傻傻的样子,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便消失不见,只见阎四方笑吟吟的收起折扇,走到林渊面前,搀起林渊的胳膊,拉着他慢慢往大门走去。
“你真的把他的毒解了?”林渊歪着头认真的问道。
“并没有!”阎四方淡淡回答道。
“看来你这药圣也是忽悠人的虚名!”林渊悻悻地嘲笑了一声,突然一把拉住阎四方,神情紧张的说:“我们快些逃吧!我看那姓方的可不像什么好人!你没有医好那人,待会若有人追出来,那我们可就死定了!”
“他的毒虽然没解,但我给他的药能保他七日内如常人无异!他们此时感激我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追杀我们呢?!”此时二人已至院门口,阎四方将环着林渊手臂的左手抽出,打开折扇,慢慢扇着,笑容满面的仰着脖颈,趾高气昂的走在前面,举步上了台阶。
“那七日后呢?”林渊小跑两步,紧紧跟上前面那面对人命关天之事却一脸淡然的人。
“七日之后?他该怎么死就怎么死喽!关我何事?”阎四方笑吟吟看着林渊平静的说道,亏得此时院门口空无一人,守门的护卫不知去了何处,不然这二人如此坦然对话,只怕早已被方府之人拦下,吃不了兜着走喽。
“你!?~~~”林渊正想指着他说些什么,后面传来管家的声音。
“二位请留步!”后面管家一路小跑过来,后面两个小厮端着两个盖着红布的托盘。
“这是我家老爷的谢礼,望笑纳!”说着一把掀起托盘上的红布,漏出来两摞金灿灿的金元宝,旁边那本来颇有些心虚的林渊看到金元宝之后,眼睛瞪得老大,顿时激动不已,心道,‘这么多金子能买多少好吃的啊!’眼神不断地示意阎四方收下,只见阎四方看了一眼那仆从小心翼翼地托着的金元宝后,弯弯的笑眼微微一眯,嘴角闪过一丝不屑,一把将那被金子勾去魂魄的林渊拉回至自己身后,拱手回了管家,道:“方老爷的好意,阎某心领了!只因阎某师承有言在先,只救人不求财!阎某不能有违师训!贵府膳食很是可口,我主仆二人既已得了方老爷盛情,权当此次诊金我们已经收过了,告辞!”说罢便扯着林渊走出了大门。
门内管家看着这二人远去的身影,不禁咬牙切齿,狠狠的跺了跺脚。旁边一个谄媚的小厮悄咪咪的凑到管家跟前,“管家莫要生气,他们真不识好歹,这么好的金元宝说不要就不要,真是瞎了他们的狗眼!”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时不时地触摸着盘子上的金元宝,正两眼放光之时,突然一怔,口吐白沫,竟当场身体僵直的倒在了地上!
“啊?他死了!”一个小厮上前探了探鼻息,吓得身子一软,踉跄摔倒在地上。
管家瞥了眼两旁的小厮,仰着鼻孔斥道:“哼!今后你们若谁再敢多嘴?这就是下场!”说罢捡起地上红布将托盘仍旧盖好,那端元宝的小厮吓得浑身颤抖,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端着的毒元宝冷汗直流,生怕哪个不小心自己触碰到毒元宝,像刚刚那个同伴一样中毒身亡!
看着那两人出府后逐渐走远,这时管家身后忽然跃出两个百姓装扮的人,管家眼神阴冷的示意了一下,这二人恭敬地作了个揖,便随即迅速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由于在方府停留了太久,此时天色已经渐暗,大街上,一个人被另一个拉着手臂急匆匆的往前走着,后面那人气喘吁吁,明显已然快走不动。
阎四方暂时停下了脚步,看着林渊皱着眉不断地揉被自己拽得生疼的手臂,笑吟吟的轻声对林渊说:“再坚持下,我们得甩掉后面的尾巴,不然今天我们可能真的会死在这里!”
林渊听到正准备回头,“不要回头!”阎四方赶紧说道。林渊揉着自己酸疼的双腿,道:“我并不是偷懒不愿继续走,可不知怎的,每次走路时间一久,这双腿就不听使唤。”
“来!我背你!”阎四方将折扇别在腰间,半蹲在林渊身前示意林渊上来,林渊看着阎四方蹲下要背自己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正发呆之际,远处‘嗖’的一下一根飞针直直的朝自己面门飞来,林渊下意识一躲,那银针掠过阎四方头顶钉入了一旁的树干当中。此时不知从哪冒出来了一群黑衣蒙面客,将二人团团围住。那跟在二人身后方家仆人看到如此阵仗,纷纷退到一处石柱后躲藏起来。
阎四方正要站起,那为首的黑衣蒙面身形快如闪电般持剑向其头顶劈下,在这危急之时,林渊迅速闪身一把夺过身旁离得最近的黑衣人手中的剑,回头正迎上黑衣首领的那一劈剑,两剑相撞,叮的一声,那黑衣人的剑应声断为两半,断掉的剑身落在地上发出铛啷啷的声响。
“好身法!”黑衣首领面对如此快而凌厉的身法,夸赞之词忍不住脱口而出。
林渊手握长剑将阎四方护在身后,此时已经起身的阎四方看着林渊那熟悉的凌厉眼神不禁情绪有些激动,“你!你刚才~~~”说到这里,阎四方看了一眼四周正步步紧逼的黑衣人,赶紧收了话。
眼前的林渊浑身充满了杀气,虽然背对着,但仍能觉察到此刻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身形有些不稳,似乎下一秒就要倒下。阎四方心道,林渊方才应是强行蓄起内力对敌,此时已然临近力竭,明白此时不宜再战,于是转身看向周围正在慢慢逼近的黑衣人,将手中折扇收起,抱拳拱手,笑吟吟道:“敢问兄弟们走的是哪条道?我们主仆二人初来乍到,不懂此地规矩,不知何处得罪了兄弟们,阎某在此先给各位赔个不是!只要兄弟们肯放我们一条生路,我身上这裘皮氅乃翠华轩顶级工匠花了半年的时间构思制成,少说也值个千两银子,给各位兄弟作个酒钱如何?”说罢,便要将身上的皮氅脱下,拱手送给面前的黑衣首领。
那为首的黑衣人看着眼前谄媚求饶的阎四方,哼声道:“不必了!杀了你们,东西照样是我的!上!”
一声令下,只见周围十几个黑衣人蜂拥而上,直冲这中间的二人杀去。阎四方看着眼前直刺而来的长剑,一个转身躲了过去,另一个黑衣人见状急忙上前,欲强行制住一旁气息不稳、颇有些呆愣的林渊。阎四方面对周边黑衣人的进攻不断闪躲,余光瞥见林渊背后有一人持剑悄然上前,于是慌忙扯下身上的皮氅,卯足力气甩向林渊背后偷袭之人,那皮氅霎时间如同一张散开的大网,瞬间将那偷袭的黑衣人裹了起来!此时,一个黑衣人趁阎四方不备,于身后持剑刺来,阎四方躲闪不及,上衣被剑尖划开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林渊看着受伤的好友和面前不断进攻的黑衣人,顿时胸膛里气海翻腾,剧烈的头痛感一波波袭来,脑海里那熟悉的招式瞬间涌了上来,此刻只觉得这些人的动作似乎极其缓慢,一招一式尽是破绽,于是手握长剑提气而动,手中之剑残影重重,每一剑精准而迅捷,一旁的阎四方还未来得及看清林渊手中的剑招,周围那一拥而上的十几个黑衣人便已纷纷倒地而亡。此时,为首的黑衣人看到眼前瞬间倒下的一众手下和手握长剑、正逐步靠近、满身是血的林渊,仿佛霎时间又回到了十年前的战场之上,顿时惊恐不已,慌忙从袖中掷出几枚火雷弹,随即在一阵呛人的烟雾中便不见了踪影。
“你~刚刚~那剑招?对!我没看错!看来这几日的药确实起了效果!你”阎四方激动的语无伦次,眼含着热泪期待的看着林渊。
林渊此刻刚刚回过神来,听到阎四方开口,急忙止住脚步,林渊此时耳中一阵轰鸣,低头看着手中染血的长剑,环视周围已经死去的黑衣人,顿时感到头痛欲裂。
“临渊!不要!临渊!醒醒!”脑海中那声嘶力竭的声音再次传来,铛啷啷!手中长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林渊双手用力地捂着耳朵,试图阻止脑海中那不断涌现、近乎疯狂的悲怆之痛,却任凭自己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顿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阎四方紧张的上前一步托住林渊,迅速握住林渊手臂探其脉象,此时怀中之人的生命如同流沙一般正逐渐消逝,竟摸不到一丝脉搏,不禁指尖又加了些力气:“这这怎么会?”阎四方此刻只觉得浑身冰冷,寒意充斥着指尖,眼泪不断地在眼眶里打着转,“怎么会这样?”
阎四方顾不得其他,声嘶力竭的吼着:“别睡!不能睡!你给我醒来!醒来!十年!这债我还了十年,我还没有听到你亲口说原谅,你不能就这么离我而去!”此时阎四方满脸泪水,看着眼前之人面色逐渐苍白,从袖口掏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割破自己的手掌,顿时鲜血直流,扔下小刀急忙捏起林渊的下巴,不断地握拳将手中涌出的血液灌入林渊的嘴里。林渊此时虽然昏迷,但仍有吞咽意识,这使得阎四方高兴不已,于是又在手掌上划了一刀,让血流的更快了些,“我的血百毒不侵,能暂时抑制你体内的毒素蔓延,快!多喝点!多喝点!”阎四方紧张的盯着林渊喃喃道。
几口血下肚,林渊呛咳了几声,眼珠动了动,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看着眼前割破手掌正往自己口中灌血的阎四方,无力的骂道:“你这疯子,在干什么?”
阎四方看着恢复意识的林渊,顿时开心不已,自顾自的喃喃道:“回草庐!对!回草庐!还有医治之法!”阎四方将林渊托在背上,顾不得手掌的疼痛提起一口气便向草庐方向快速奔去。
“你慢点,我好痛!”背上的林渊只觉得内脏如同撕裂般剧痛,眼皮异常沉重。
“好痛!你个~疯”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完,阎四方只觉得林渊那抓着自己衣服的手臂正逐渐无力。
“别睡!”
“醒醒!”
“我们马上到了!别睡!拜托你千万别睡!”
气喘吁吁的阎四方,一边运气狂奔,一边想方设法让林渊的意识保持清醒,离草庐还有一丈之遥时,四周树上传来淅淅索索的声响。阎四方停住脚步,眼睛迅速环视四周,稳了一口气,冷冷的说道:“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
话音刚落,几名锦衣侍卫便出现在眼前,为首的那人恭恭敬敬的向阎四方行了个礼:“阎大人!上头请您过去一趟!”
阎四方瞥了眼那为首的侍卫,冷冷道:“好!”说罢便急急向草庐方向走去。
那为首的侍卫紧走几步,拦在了阎四方面前,谄笑道:“阎大人!请您现在过去!”阎四方眼神凌厉地看向那侍卫:“不想死就让开!”只见那侍卫仍然执拗的站在原地,阎四方感觉到后背的人呼吸愈发微弱,瞪着眼前拦住去路的侍卫,心里顿时起了杀心。
“哎呦!阎大人!息怒!!”循着声音看去,一个满脸香粉的妖娆老头扭着腰肢,径直地朝着阎四方走了过来。
来到阎四方面前后,这妖娆老头姿态惺惺的行了个礼,嬉笑着说到:“阎大人!主子想让您和您身后这位一块儿过去!”阎四方懒得看那谄媚的恶心人的老脸,冷冷的说:“这个人快要死了!难不成你们想让圣上见一个死人?”
那妖娆老头一听,急忙收回了嬉笑的模样,迅速将那个拦路的侍卫拨开,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那俩人走进了草庐。
阎四方将林渊慢慢的放到床榻上,急急地从柜子里翻出一瓶褐色药丸,倒出几粒赶紧塞入林渊口中,接着从怀中掏出一根金针,找准穴位便刺了下去,不一会儿只见林渊咳咳几声,一口黑血喷涌而出。不知过了多久,阎四方也不知探了多少次林渊脉象,直到脉象逐步平稳,才长舒了一口气,瘫坐在床榻边。
“阎大人!他这是?”那粉面老头看着眼前场景无比震惊,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中了命寻七曜!”阎四方轻轻擦拭了脸上的汗水,瞥了一眼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的那粉面老头,说道。
“命寻七曜?!”那妖娆老头脸上笑容顿时不见,神情异常,“阎大人,当年他突发癫狂之症,连杀守城侍卫一十三人,伤城中无辜百姓百余人!就连当年的六王府也跟着遭了殃!惹得民间怨声载道,幸得圣上念及多年情谊及临渊守国战功,为平百姓怒火、避免朝内纷争,只得让临渊服毒假死,远离朝堂保他一命,这御酒之中的无忧散还是大人您亲手制成的,但这命寻七曜之毒又是从何而来?”
阎四方恶狠狠的瞪着脸前那粉面老头,咬牙切齿的问道:“你竟还有脸问我?李总管!当初那位可是承诺过,只要临渊服下无忧散假死就送他安然出城,保他一命,让他安然度过此生!我才同意此后竭尽所能为朝廷所驱使!没想到竟有人利用他对我的信任,暗中对他下如此阴狠之毒!”阎四方说罢,接着长叹一声到:“我知当年朝中有一些心怀叵测之臣,欲借临渊身世之谜来构陷殿下,重扶太子!殿下也曾与我立誓,不论临渊身世如何,绝不会伤害于他!这些年我也在暗中追查当年临渊中毒之事。”说着眼神凌厉地盯着面前之人,怒不可遏,言辞之间似有所指:“若让我查出此下毒暗害者,定让他求死不能,悔不当初!”只吓得那门口之人浑身一颤。
妖娆老头神情慌张,两步近到跟前,摆着双手,坚定地起誓,道:“老奴敢拿性命作保,圣上当年确实只是让老奴在酒里掺了无忧散,这无忧散之效没有人比您更了解了!它只是散人功力,使人忘却前尘往事,以此缓解他癫狂之症,并不伤人性命啊!再者,临渊少侠对老奴乃至我朝百姓有着救命之恩!您就是给老奴一百个胆子,老奴也不敢违抗圣上命令掺入要他性命的剧毒啊!”说着竟嘤嘤哭了起来,一边用手帕擦拭着眼泪,一边声情并茂的说道:“当年圣上还未主事时就与临渊交好,这感情大家都看在眼里。那时,边境外犯,战乱四起,内忧外患,老主病重,主位之争暗潮涌动,当时我们圣上在主位之争局势中并不占优势,幸得临渊公子自始至终不离不弃,与圣上并肩作战才打下来这安定的大好江山!可是这时朝局刚刚稳定,江湖中却突然出现一嗜血魔头,杀守城将士!四处残害百姓!使得民不聊生,朝中多个大臣联名弹劾上书,多方线索直指临渊,朝内谣言四起,圣上此时内心明了这是有心做局之人势要取临渊性命,可当时朝局刚刚稳定,天下百废待兴,不易再生内乱,圣上为保昔日挚友,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让临渊假死,送出城外安葬,好给朝中大臣和天下黎明百姓一个交代!况且,圣上私下悄悄命灵霄阁和云隐山暗中守护临渊,也是希望他不要在卷入朝中纷争,能够平安度过此生啊!”说罢泪眼婆娑地看向阎四方,“阎大人!这中毒之事老奴的确不知情啊!”
“不知情?哼!那黑衣杀手又作何解释?那些人分明就是冲他而来!”阎四方冷哼道。
“阎大人!老奴也很奇怪,老奴得到消息便第一时间赶来,可是赶到时你们却不见了踪影,只看到一地的血迹,老奴猜想您定是来了草庐,这才急急来草庐找您!”那粉面老头一脸疑惑道。
“你过来时没有看到黑衣人?”阎四方紧接着问道。
“并没有遇到!”粉面老头肯定的摇了摇头,着急的向阎四方解释道:“当时您飞书说临渊离山后,老奴便第一时间给手下内侍下了命令:‘见到临渊后,只禁锢其自由,不准伤其性命!’现在天下之人只认临渊是杀人魔头,并不知其内情,老奴这也是为防他人伤临渊性命才不得已有此之举!这黑衣杀手老奴确实不知!”
阎四方听了这粉面老头的一番真诚告白,捋了捋最近发生的事情,心中也只信了两分。看着床榻上安详沉睡的人,淡淡地说:“劳烦转禀圣上,待他醒了,我会立马带他入朝面见!”
那粉面老头担忧眼前这位,只怕是待临渊醒来后要去寻圣上麻烦,急忙恭敬地行了个礼,道:“阎大人,此事过于重大,如今或许仍有歹人藏身于朝内,这歹人十年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我们眼皮底下下毒,只恐怕是身居高位,想要借圣上之手除掉临渊,此时临渊露面只怕会再次陷入险境,今日之事我会向圣上汇报,劳烦您定要保住他的性命!”说罢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急急地转身离去了。
阎四方望着皇城的方向冷笑了一声,“那位身居高位之人只知权位、利益,可知这十余年来临渊是如何熬过这日复一日的毒发折磨?寒潭清冷,锁链缠身,毒发之时近乎癫狂,又何谈守护?”想到临渊因在这隐藏在背后的歹人的毒害下丧失心智,癫狂嗜杀,只身禁锢十余年!阎四方一时心里五味杂陈,不禁潸然泪下。
背着林渊经过刚才这一路紧张的生死逃亡,此时阎四方内息很是凌乱,瘫坐在床沿,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凛冬的寒风透过窗户缝隙打在被汗水浸透的衣衫上,不禁打了一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