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她的两个徒弟
“怎会？”青玉皖眉皱得更紧了，仔细回想刚才，“御史台许多人都见着了贵妃。”
元玺问道：“师尊，你是不是也中了狐妖的幻术？”
“不可能。”青玉皖当即反驳，如果她中了幻术，那幻术第一人的名头她还不得现场摘下？
“那可否让我检查一下？”
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青玉皖把手递给元玺。
元玺搭上青玉皖的脉搏，也皱起了眉，道：“师尊，其实昨晚上我就很奇怪，你的灵力为何全散了，但见你刚才还能进入我的幻境，我还以为没事，可现在又散了。”
青玉皖自己也试着去调动灵力，原本还能调动的灵力又出现散了的情况。
她现在情况很奇怪，时好时坏，这样的她若是中招那可一点不奇怪。
如果她真是中了幻术，那么刚才还跟她说话的人……一股冷汗腾然生起，元玺也察觉到不对劲，追问：“不知师尊所见的贵妃在哪儿？”
青玉皖侧首，看向紧关的大门。
不必言说，元玺掀开被褥，抽出床头挂着的紫剑，小心翼翼地靠近大门。
大门上并没有投射出人影，元玺打开门闩，随即用力一推。
没有推动，他回头道：“这里被狐妖锁了。”
青玉皖道：“暴力破开。”
元玺点头，聚集灵力举剑一击，但仍然纹丝不动。
接连试了几招，结界非但没有破损，反而随着攻击的加强变得更加牢固，他摇头道：“狐妖吸了几十人的精气，修为了得，我无法破开。”
“让我看看。”青玉皖走过来，将手放在门上，查看一会儿道：“破解不难，但需要时间。”
她很疑惑：“那狐妖，为何要把我们困在这里？”
——
风吹杨柳，燕儿归巢。
晓阙在于走廊拦住国君，看了看他身后的文官侍卫，笑吟吟道：“臣妾有事找国君，可否跟臣妾借一步说话。”
国君还有事与诸位臣子商议，根本抽不出时间，正要拒绝但对上那双眼睛不知怎么就改了口，道：“好。”
“陛下？”大臣们略微不满，“此事耽搁不得。”
晓阙在看向他们，微笑道：“诸位大臣，臣妾与国君说的话也同样耽搁不得。”
对上视线的同时，他们皆愣了下，然后纷纷改口：“好、好的，娘娘的事重要，你们谈，我们先退下了。”
晓阙在满意地点了点头，牵着国君走到无人的亭子中，然后拿出一把匕首递给他，凑近他耳边，温声细气地说：“陛下活了这么多年，手上性命无数，贵妃已先走一步去赎罪，你怎能独活呢？”
“拿起它，对准心脏，陛下便能去赎罪了。”
她循循善诱，国君的瞳孔涣散无焦距，怔怔看着匕首，伸出手拿起它。
他无法控制自己，根本没了思想，那把锋锐的刀刃对准自己怦怦跳的心脏。
正要刺下，在这千钧万发之际，一条九节铁鞭甩了过来，直接打落国君手中的匕首，与此同时，紫剑从天外向晓阙在飞来。
晓阙在连忙闪身躲过，先到的是一位红衣似火的女子，她落于亭外，身姿纤细，扎着一条及腰鱼骨辫，昳丽的瓜子脸，眉目天生上挑，出手狠厉利索，没有停顿地翻身向晓阙在挥鞭子。
由于太近晓阙在一时未躲过，生生挨上一鞭，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随后化身火红的狐狸准备逃跑。
眼见狐狸又要跑了，星如雨吼道：“更吹落，怎么这么慢？快拦住她！”
紧跟其后的是一个身形颀长的男子，同穿黑衣，头发打薄扎在脑后，小麦肤色，比起前面的女子，他就在身法上显得逊色一分。
听到星如雨的吼声，他皱了下眉，操控紫剑再次向狐狸袭去。
这一剑果然拦住红狐，星如雨趁此甩鞭。
那鞭子宛如游蛇，快速狠绝。
两面夹击，红狐避无可避，直接将自己置死地于后生，转身冲破九节铁鞭，扑向星如雨。
更吹落睁大眼睛，着急喊道：“快躲开啊！”
可星如雨根本就没想到红狐会反扑，一时懵慢了拍，等反应过来已经不可能再躲开了。
更吹落连忙跑上去但还是没拉住人，只接住被红狐抓伤的星如雨。
他把她扶在亭柱边，道：“没事吧？”
星如雨胸前溢出血来，他们已经追了红狐一月有余，从江城追到月京，这么久了不能再拖下去，咬牙忍痛道：“你不用管我，先去抓妖，别再让她跑了！”
更吹落看了看她，犹豫一瞬后还是转身赶去抓妖。
红狐虽然抓伤了星如雨，但自己硬生生受了星如雨一鞭，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本想往关青玉皖的方向走把她和元玺当人质，结果没想到在路上两方撞了个正着，然后就被元玺给捉了。
更吹落赶来的时候元玺正好用缚妖锁把红狐给锁住。
两人都很惊讶，道：“你怎么在这？”
元玺是装的，在前几日进宫门时，他见那些侍卫喉咙一击毙命的伤口便知道是更吹落和星如雨所为，而更吹落，虽在月京找了红狐许久，但并未遇见过元玺，所以是真的惊讶。
在看到元玺身后的青玉皖，他更惊讶了：“师尊怎么也在？”
“陪小玺历练。”青玉皖意简言赅地说，“你和星雨不是去了江城吗？怎么来月京了？”
“此事说来话长。”更吹落想到后面负伤的星如雨，“师尊，这些事等会儿再说，刚刚星如雨跟红狐打斗受伤了，我们先找医师吧。”
其实更吹落走后，国君就恢复了神识，知道是星如雨救了他一命，已经亲自去请御医了。
很快星如雨就被送去治疗，青玉皖和她两个徒弟便找了一个房间，三人一狐围着桌子论事。
青玉皖双手交叉支楞在桌上，道：“现在可以好好谈了。”
更吹落盯着红狐，红狐被缚妖锁拴着不能维持人形，现在保持狐狸身阖着眼皮恹恹趴在桌子上。
他收回目光，道：“我和星如雨是从江城那边跟到月京的。来到月京后，这只红狐便开始频繁吸食人气，起初我和星如雨还能根据她身上浑浊的妖气找到她，但后来不知为何妖气突然淡了。”
元玺伸手摸红狐的脑袋，查看它的身体情况，道：“它没有妖丹。”
这就解释得通为什么后来妖气淡了。
青玉皖思忖片刻，联想到自曝妖丹的黑猫，瞬间豁然开朗，道：“德妃有一只黑猫，年老之际却能化形，如果没猜错，应该是你的妖丹。”
她转头看向红狐。
也正是如此，她第一次见蓝珊时，并未识破妖身。
“为此黑猫付出的代价是，必须在皇宫之中布下大面积的傀儡术。”
“只是，你身为妖，为何对皇宫之人怀有这么大的怨恨？”元玺虽当时看出了妖身，但其实也不明白红狐这么做的缘由。
更吹落道：“它刚刚想杀国君，我也听到一些传言，皇宫此次闹剧，针对的恐怕也是国君吧。所以说，你跟含月国君有什么深仇大恨？”
三人看向趴着的红狐。
红狐抖了抖耳朵，继续装睡。
缄默半刻，更吹落出声道：“皇宫出事那天，它去过皇宫，还对守宫门的侍卫下术。”
当时他和星如雨追它追到皇宫，发现皇宫宫变后便去了宫门，一开始本想劝说侍卫关掉城门，赶紧逃离皇宫，但奈何他们没有身份，没有人相信他们所说的话。接着又发现红狐在他们身上也下了术，不久就会变成傀儡，于此他们出了下下策，与星如雨联手屠了宫门的所有侍卫，毕竟相比于杀掉皇宫之中的傀儡，杀侍卫更能快速地保障月京百姓的安危。
元玺建议道：“师尊，反正现在它也被捆着，妖力受到限制，不妨让我用追溯法看看？”
这句话一下就让红狐睁开了眼，咬牙切齿道：“不行！”
元玺嗤笑一声：“现在不行了？今早你还用妖术窥探我的过去呢，那时候怎么不对自己说不行？”
“你要是对我用幻术，我就把你的那些腌臜之事全部曝出来！”红狐恶狠狠地盯着元玺，以为这样就能威胁他。
不得不说，红狐单纯得真的是畜牲，涉世未深，一来就遇到像元玺这样十分擅于伪装的人也算倒霉。
元玺根本就无惧她的威胁，反而嬉皮笑脸地说道：“你说啊，我也想听听我都有些什么腌臜之事。”
那双眸子弯成月牙，唇边也绽放着两个乖巧的酒窝，眼前这个少年看起来是多么的乖巧无害，但红狐是看到了元玺内心所有的一切的，它知道眼前这人惯会伪装，所以此时只感觉到一股恶寒，少年似乎在无声地嘲讽着它：
你说啊，说出来啊，你看看会有人信你吗？
真是让狐不爽，如此理直气壮，而它却又如此有理说不清，最后只能鼓起一大股腮帮子气，恨恨道：“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败你们手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想让我悔改，我告诉你们，永远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