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集会
并盛的郊外，一片空旷的草地上，泽田天歌闭眼站着，静静听着风吹草动。
忽然，风声中多了一点不一样的气息，凛冽地朝她这边冲了过来。
“雪童子。”她低声吩咐道，“拦住他。”
通体雪白的持剑少年疾步上前，想将那道杀气生生阻隔，却只是将他打偏了原来的位置。
“大天狗。”
黑色羽翼的男子掀起一阵狂风，将她包裹在其中，同时背着葫芦的红发男人大喝一声，也朝着那道杀气冲了过去。
“花鸟卷，小白，后撤到我身边来。”
两位辅助的式神应声而动，他们手中的妖力也在源源不断增长攻击式神的能力。
几发子弹打在风场上，并未所动，reborn冷哼一声，手一松，列恩变成一柄长刀，他用力一挥硬生生将那道风劈开了去，泽田天歌发声：“散开。”同时，新的一位式神上场。
沉默寡言的少女握着和她一般高的刀和reborn对上，他的力量过于悬殊，少女不得不向后撤了两步。
“妖刀姬，绕后，雪童子顶上。”
两人一前一后交换了站位，但reborn的攻击仿佛永远没有停息的时候，过了不久，泽田天歌不得不召唤出新的式神，仅仅十分钟过去，在场的式神已经有六位，轻微的头痛和眩晕感又出现了，她尝试深呼吸。
对了，如果把死气之火的力量也加入——
她像reborn教她的那样，将火焰充盈自己的身体，以此来增加能量——
“好烫！”她惊呼一声，跳了起来，只觉得四肢百骸像着了火，死气之火的温度瞬间附上游走的灵力，一下子乱了阵脚，连和式神的精神力都瞬间阻断了。
“大人？！”白藏主爬起来往她那边去，“您怎么样！”
正在作战的式神们也停了一下，reborn见状收起刀，抬了抬帽檐：“怎么，死气之火和你的灵力不契合？”
泽田天歌赶紧熄灭火焰，并让灵力取得身体的掌控权：“太烫了，流转到身体里就好像要起火了——”
reborn说：“啊，关于阴阳术和死气之火相融的了解，我想你可能是第一个，毕竟谁都很少能接触到阴阳师。”
泽田天歌不适地甩甩胳膊腿：“啊——真是，这样的话死气之火不是就不能用了吗？”
reborn看着她问：“小天，你有自己的武器吗？”
泽田天歌疑惑：“武器——？唔，扇子算吗？”她展开手中的折扇，那也只是释放阴阳术的媒介，符咒也可以代替。
reborn沉吟了一会儿，说：“我让列恩帮你做一件。”
“做一件？”泽田天歌看着reborn脑袋上的小蜥蜴，瞪大了眼，“老师，压榨小动物真的好吗。”
“不要小看列恩哦，你爸爸的武器也是列恩做出来的。”
“哇哦。”泽田天歌记得老爸的武器是手套吧？那列恩岂不是——
吐丝啊。
多少有点颠覆认知了。
“只不过究竟是什么武器，我暂时也还不太清楚，它会在合适的时机孕育出的。”
“那老爸的武器是什么时候孕育出的？”泽田天歌问。
“和六道骸打架的时候。”
“喔。”
虽然但是，彭格列十代家族成员也很和谐呢。
reborn收了枪：“好了，起来吧，我们要去参加集会了。”
“集会？”泽田天歌问。
“你也有阵子没跟家族成员们好好在一起玩了吧？毕竟你们几乎形影不离。”
泽田天歌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老师您还真是什么都知道”
reborn和她来到了一间很大的日式房屋门口，两人脱了鞋走在木制走廊里，围合里，樱花开的正好。
泽田天歌问：“老师这是哪儿？”
reborn站在一扇门前，一边拉开门一边说：“嘛，你可以认为是彭格列的财产之一。”
泽田天歌在门口一探头，发现房间里的空间出乎意料地大，里面已经有很多人了，除了自己的家族成员们，十代几乎也到齐了，除了看起来不太好相处的云雀恭弥和六道骸。
“叔叔们——？”泽田天歌微微睁大了眼。
山本武回过头看她，笑着跟她打招呼：“哟，小天，你们来啦，今天训练结束了吗？”
“嗯——刚刚结束。”
迪诺摸摸她的脑袋：“小天，听说你成功点燃死气之火了，恭喜你。”
这几位都是看着泽田天歌长大，好像是这几个人共同养一个女儿似的，平时对她也很关注，看到小孩儿终于跨出了关键的一步，便由衷地为她开心。
“对了，小天，送你个礼物。”沢田纲吉在泽田天歌手里放了一枚戒指，虽然材质上看不出什么区别，但他说，“这是a级的戒指，能承载更大能量的死气之火，你们在这段时间成长了不少，装备上也是时候精进了。”
泽田天歌朝自己的同伴那里望了一眼，见他们都各自拿着指环跟自己展示，果然是大家都有份。
她不由得想到昨天的时候，他们还在电话里鬼哭狼嚎。
她抽了抽嘴角：“虽然看不出成长在哪里”
“哈？小看我是不是？”笹川谷雨想一个暴起，动作进行到一半牵扯到拉伤的肌肉，又嗷嗷叫唤。
泽田天歌冲过去和几人挤在一起用枕头互相殴打，因为最近训练量均严重超标，他们的动作看起来十分滑稽，笹川谷雨被按在地上成为人肉沙包，剩下几个围着他一顿输出，房间里瞬间变得吵闹了起来。
蓝波揉揉脑袋：“那群小鬼，关系还真是好呢。”
沢田纲吉却笑吟吟看着他：“蓝波年龄也还不大呀。”
蓝波闻声叹道：“我也是成为了可靠的成年人了，阿纲。”
“说起来，他们的训练成果如何？”沢田纲吉问。
而几乎所有人的脸上都出现了一种——奇怪的欲言又止的神情。
“怎么了？”他问。
还是山本武先说：“就我这边而言——缪的话，有些不一样。”
“他的确能点燃死气之火，但实际使用起来，却好像割裂了一般，他的死气之火并不能很好地附着在他的器械上。”
“我这边也是。”可乐尼洛抱着胳膊一脸严肃，“古泽英夫甚至还找不到合适的武器。”
“那就和大哥一样，用拳头如何？”山本武问。
“他的体质和了平不一样，不是每个人都适合近身作战。”可乐尼洛说。
问了一圈，除了莫尔瞳与火焰的契合度还算良好，其他人都给这几位家庭教师一种奇怪的感觉。
沢田纲吉却了然地笑笑：“各位，我们当时，不也是这样一步步过来的吗？”
他转头看着不远处正在打闹的几人，玩着玩着几人就自然地把千鹤一榷带了进去，正哈哈笑着玩抽卡牌的游戏，贴的脸上都是白条。
沢田纲吉眼神温和，语气也温柔：“我们，只需要像当时的reborn他们那样，陪伴着他们一步步把路走直，就好了。”
reborn说：“阿纲说的没错，但他们真正需要的，是一场真正的战斗，就像你们当年的指环争夺战一样。”
说完，他将一封火漆印的信件放到桌上，推给沢田纲吉，那上面印的是彭格列的家徽。
沢田纲吉取出信件，打开一看，眉头却紧紧皱了起来，他大声说道：“这不行！”
这一声大喝，让那边正在玩闹的小孩子集体抖了一下，沢田纲吉难得的有了怒气，泽田天歌撩起眼前的一根白条，露出眼睛，小心翼翼地问：“老爸——怎么了？”
还没等他想出什么理由，山本武先打着哈哈说：“没事没事，阿纲只是有些激动，你们接着玩。”
泽田天歌眨了眨眼，转身一左一右把笹川谷雨和古泽英夫的脑袋拧了回去。
狱寺隼人接过信一看，也皱起了眉：“瓦里安怎么会？”
笹川了平读出信上的内容：“继承人的考核？为什么瓦里安会知道继承人这件事？”
蓝波把信纸拿在手里磨了磨，沉吟了一下说：“难道又想上演指环争夺战那一回？他们可真是闲不住。”
“要回绝吗？”狱寺隼人说，“瓦里安的行为一向乖张，这次居然还把手伸得这么长。”
reborn突然开口：“不，我们接下这次挑战。”
沢田纲吉犹豫到：“reborn”
reborn哼笑一声：“阿纲，xanxus傲气的性子不是一天两天，当时就算被你打趴下也还是趾高气昂的，所以——”
他看向那边打的小鬼们：“就算他再输一次，也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迪诺倒是一副淡定的样子：“哦？你这么笃定他们会赢？”
reborn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来：“我看人一向很准。”
正当众人交流的时候，沢田纲吉的通讯器响了，一个视频电话打了进来，狱寺隼人将画面投屏到墙上，只见房间里，一个短发男子坐在沙发上撑着脑袋，他的身边，一只白色的狮虎正悠闲地摇着尾巴，而它的眼睛与他的主人一样——
杀意四起。
“voi——”震耳欲聋的吼叫声吓得笹川谷雨手上的牌都掉了，他缩着脖子看向墙上：“强，强拆了？”
“沢田纲吉，我听说你已经定了彭格列十一代的候选人？不会是你女儿吧？”史库瓦罗的声音很大，一如以前那副肆意的样子。
沢田纲吉笑了笑，答道：“是的，你们如果有什么好的人选，也可以提案。”
一旁的玛蒙哼笑一声：“该不会又是一群小鬼——”然后他看见了他们身后正在玩牌玩的满脑袋白条的泽田天歌等人。
“voi——不是吧，又要一群小鬼来做继承人？”
沢田纲吉不动声色：“如你所见，候选人只是候选人，我们并没有交接的意思，只是根据家族现状而加入一些新鲜血液，好应对接下来的战斗，守护彭格列是所有人的职责，不是吗？”
一直没开口的xanxus睁开了眼，像狮子巡视自己地盘一般缓缓环视周围，将目光定在了泽田天歌身上。
“泽田天歌。”他的声音低沉，目光凶狠。
泽田天歌下意识答了一声：“在！”她疑惑地掀开眼前的白条，看见一双目露凶光的眼。
“沢田纲吉指定你为下一任彭格列的继承人，那么，你就必须得到家族的认可。”
在她疑惑的眼神中，xanxus说：“一周之后，我会来日本，那时候就让我见识一下你的能力吧，泽田天歌。”说完就挂断了通讯。
泽田天歌沉默了一会儿，完全没搞清楚状况，转头先赶紧扔出一张牌：“我赢了！”
沢田纲吉只觉得眼下的情况十分棘手，有些后悔没能阻止reborn应下这场比试。
而狱寺隼人也有些发愁这场比试：“reborn先生，现在的情况不像我们那时候一样彭格列守护者都有各自的特质和性格，但他们——”
“太像了，从性格到风格，全都如出一辙。”
reborn此时已经悠闲地喝起了茶：“性格相像证明他们已经有了磨合期，具备家族成员应有的团结，这样在团体作战时也会心意相通。”
“团体作战？”山本武问，“这回难道不是像我们一样一对一？”
reborn毫不留情地说：“单体作战，他们根本没有胜率可言。”
“但是团体作战就不一样了。”他看向已经陷入了热烈讨论的几个人，泽田天歌和古泽英夫还有笹川谷雨和缪没说几句又要动起手打闹，池泉雨觅笑着像个大家长一样从中调节，莫尔瞳和千鹤一榷准备随时把他们拉开。
他笑到：“他们已经看清了彼此最真实的样子。”
“所以他们才会全身心地相信。”
“说起来，”reborn用最天真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你们当时的情况比他们好不到哪去呢，总是意见不合，一个往东一个往西。”
山本武哈哈笑着：“说的也是呢！”
那边泽田天歌飞奔过来绕到沢田纲吉身后，伸出个脑袋冲笹川谷雨做鬼脸：“打不着打不着~”
沢田纲吉听着自己身边叽叽喳喳的声音，突然觉得这样的场景很怀念，好像很久以前，他们也是一样的吵闹，却一样的开心。
幸好那些人，一直都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