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八岐大蛇
田中凉太觉得那伙人最近肯定是在进行什么秘密项目。
他撑着脑袋斜眼看着死气沉沉的那一堆人，完全与平时的吵吵嚷嚷的状态不同，古泽英夫因为上课睡得太死被叫出去罚站，虽然他平时也这样，但因为这回——
一向帮他挡着的泽田天歌也睡着了。
于是俩人就在数学老师的目光里自觉地滚到了外面。
泽田天歌靠着墙，打着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古泽英夫也一脸迷迷瞪瞪地揉着眼，问：“你怎么也睡着了？这几天我们都没有打游戏啊。”
泽田天歌点点自己的太阳穴：“一直在练精神力，太累了。”
古泽英夫也没好到哪去，他抬眼透过窗子看向外面的阳光，这几天降温，太阳透过枝叶间洋洋洒洒地落到身上，暖融融的，特别是在这种没什么精神的下午，更加让人昏昏欲睡了。
他嘀咕道：“唉，笹川前辈说到现在还没有适合我的武器，这下子怎么跟瓦里安打架啊。”
泽田天歌问：“你的指虎呢？要不也学着用拳头？”
古泽英夫举起包着绷带的手：“你以为我没试过吗？”
泽田天歌捏了捏他的胳膊：“确实，你的肌肉也不太适合。”
古泽英夫无奈地摊摊手：“所以啊，我觉得要不直接拿刀或者剑算了。”
泽田天歌掰着手指算：“啊这下子你用刀瞳也用刀，池泉哥用剑——哇，我们是刺刀天团。”
“啊——明明十代的前辈们都很有自己特点的。”古泽英夫懊恼地抓抓头发。
泽田天歌锐评：“嗯，我们是清一色的小兵。”
她看看外面摇曳的枝叶，突然拽拽古泽英夫的袖子，压低了声音问：“诶——我们逃课吧？”
古泽英夫瞪大了眼：“年级第一逃课？”
“啧，你的思想太保守了，”泽田天歌斜他一眼，“缪不也天天逃课吗？”
古泽英夫沉思：“所以他为什么到现在还没被叫家长啊？”
泽田天歌拽着他就往楼下溜：“哎呀别想那么多了，要珍惜难得的午后阳光啊少年！”
此时还是上课时间，校园里空荡荡的没什么人，两人一路溜到教学楼后面的花园里，泽田天歌把手背在背后，风一吹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学校后面的花园才建造好没多久，似乎有专人拨了钱来改善学校环境，各式各样的花开的红艳艳一片，混合成或浓或淡的气味飘在空气中，倒像是一个旅游景点。
古泽英夫是第一次来这片花园，他弯腰看向一株深蓝色的花朵，只觉得那颜色很特别，刚想伸手碰碰，泽田天歌的声音就在他背后悠悠地响起。
“别碰那个哦，有毒的。”
古泽英夫立马触电一般收回手，一脸震惊地回头看着她：“什么？”
泽田天歌坐在石板路旁边的长凳上悠闲地科普到：“那个是盐肤木，碰了以后会起疹子哦。”
“靠，学校为什么会种这种东西啊！”古泽英夫立马远离再远离。
“因为好看呗。”泽田天歌耸耸肩，“漂亮的东西往往也最危险，不是吗？”
“诶？晴属性的死气之火特质不是活性吗？要不你试试能不能让这片花园开满这种花？”
古泽英夫只觉得眼皮狂跳：“这种话可千万别在老师面前说”
“没事啦正好大家一起玩完。”
“不过——”他盯着面前的花，若有所思，“不过我好像有了点想法”
想着想着，他突然一个暴起，一遍喊着“小天谢谢你”一边跑远了。
泽田天歌正摘了朵花绕在手上，一脸问号地看着古泽英夫。
她回到教室的时候，正巧经过莫尔瞳的座位，把那朵花别到她的耳后，面对对方疑惑的眼神，泽田天歌笑的阳光明媚：“真好看。”
莫尔瞳无奈，一下课没看见泽田天歌回来，一想就是跑出去玩了。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伸出一只手到泽田天歌面前，做了一个抓握的动作，一片雾气缭绕在指尖，幻化成一朵太阳花。
泽田天歌瞪大了眼：“哇——你是怎么做到的！”
莫尔瞳笑了一下，把花放到泽田天歌手里：“得到了前辈的一些指点罢了。”
笹川谷雨向她招招手：“小天，看看我的训练成果！”
他指指自己的胸口：“朝这里打一拳！”
泽田天歌想也没想就举起了拳头，只听“绑”的一声，她以为自己打到了钢板上，嚎叫一声，笹川谷雨骄傲地昂起头：“看吧，我能将身体的任何一部分密度增加到极大，这就是真正的——”
泽田天歌惨叫：“救命啊笹川谷雨变成石头人啦——”
坐在后排的田中凉太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一切，果然他们是超能力人士吗，就像之前教室的异样一样——
一只手突然伸了出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只手有点凉，他慢慢回头，看见那只惨白惨白的手——
他对上缪笑吟吟的眼睛。
“田中同学，你在看什么？”
田中凉太只觉得那笑意不达眼底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赶紧摆手说：“没有没有！我只是在发呆！”
缪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是吗，我还以为你对小天或者莫尔有意思呢。”说完就径直走向了那边，露出笑来和他们聊天。
田中凉太捂住心脏，只觉得那里跳的厉害，像是经历了一场惊吓一般。
放学的时候，笹川谷雨招呼大家：“今天不用训练，我们要不要去吃冷饮？”
泽田天歌把书包一背：“我请客你买单。”
缪打了个哈欠：“我想回去睡觉，而且冷饮店好远。”
古泽英夫一把揽过他，指着窗外学校对面的冷饮店：“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笹川谷雨收拾东西一直很慢，每次大家等他到基本教室的人都走完了才走，今天也不例外。
泽田天歌晃着腿看着窗外，下一刻，眼前明亮的天空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慢慢变暗，整间教室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了起来。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跳下桌子，转头喊：“大家——”
话还没说完，她突然停住了。
因为教室里，只有她一个人。
泽田天歌摸着桌子到教室前面去开灯，头顶的日光灯管闪了闪，又熄灭了。
她觉得不妙，环视周围一周，仿佛有什么东西开始变得不安分了起来——
下一秒，教室里的所有桌子开始震了起来，接着有了生命一般开始四处乱撞，桌子里的书本都飞了出来，哐哐地往墙上砸——
泽田天歌暗暗骂了一句，尽可能躲避着发了疯的桌椅，一把拉开门跑了出去，在她踏出教室的下一秒，一张桌子砸在了门上，发出一声巨响。
泽田天歌努力拉上门，朝走廊那一头跑去。
走廊里也没有了阳光，暗得像是夜晚，她在脑子里梳理思绪，这副样子似乎和之前遇到的浅川佳木那次相似，直到她看到走廊尽头站着的一个人，她用手机的手电筒一照，发现千鹤一榷正笔直地站在那里，眼神呆愣。
“千鹤？”她皱了皱眉，她今天放学没见到千鹤一榷，还以为他先走了，怎么会在这里？
她没敢贸然上前，站在原地和他对视。
千鹤一榷与狼群一起生活过，即使现在重新进入人类社会，但眼里的目光是藏不住的。
那是属于野兽的目光，盯着自己的猎物，不带一丝温度，因为下一秒，猎物就会在他锋利的牙齿下断气。
在她的眼中，千鹤一榷的动作被放的很慢，右脚后撤，半蹲下身子，紧紧地盯着她。
这是野兽蓄势待发的动作。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要跑。
但现在转身的话，一定会被身后的野兽咬住咽喉，不能背对着他。
而这时，他旁边教室的门被拉开了，一股幽香飘了出来，千鹤一榷突然愣了一下，紧绷的肌肉也放松了下来，眼里似乎是有些——疑惑？
而那个人也从教室里走了出来，手里捻着一炷香。
“瞳？”泽田天歌有些震惊。
莫尔瞳朝她点点头，问千鹤一榷：“醒过来了吗？”
千鹤一榷站直了身体，疑惑地左看右看，望见泽田天歌：“boss？”
泽田天歌往前走了两步：“千鹤，你怎么会在这里？”
千鹤一榷回忆了一下：“我看到一个奇怪的人在盯着教室里，就追了出去，然后我就到这里来了。”
“奇怪的人？”泽田天歌问，“那人什么样？”
“嗯棕色短发的男人，挺高的，长相没什么特别——”
泽田天歌瞪大了眼：“该不会是渡边良吧？”
千鹤一榷被她这么一提，想了想，笃定地说：“对，就是他。”
泽田天歌只觉得身后一阵恶寒，如果渡边良已经盯上了他们，那搞不好他们真的会折在这里。
“千鹤中了一种幻觉。”莫尔瞳见千鹤一榷已经恢复正常，熄灭了手上的香，“大家似乎都走散了。”
泽田天歌点点头，试着推了一下窗户，果然关着：“我们被困在这栋楼里了。”
三人一边一层一层向下走一边观察，教室里都静的可怕，莫尔瞳拉开了美术室的门，里面白花花的都是石膏像，泽田天歌试着开灯，这回却顺利打开了，一个个栩栩如生的雕像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里堆满了石膏像和画板，有些转不开身，泽田天歌小心地避开满地的水桶和画笔，突然，一道黑影从她脚边蹿了过去，她还来不及看清是什么，就被千鹤一榷一把抱起：“小心！”
等她眼前的景象稳定下来，那道黑影已经不见了，千鹤一榷笃定地说：“是一条蛇。”
“美术教室里怎么会有蛇？”莫尔瞳皱了皱眉。
千鹤一榷把泽田天歌抱到后面的空地上才放下，这位看起来还稚嫩的少年力气却出奇的大。
而他一回头，伴着莫尔瞳的一句惊呼，一个石膏像朝着他飞了过来！
泽田天歌还没抬手，就见千鹤一榷一挥手，那具石膏像就化作了一堆四散的碎片，她定睛一看，他的手上戴着钢爪，锋利，闪着寒光。
“这里不安全。”千鹤一榷说完，拉着泽田天歌，给莫尔瞳一个眼神，三个人迅速离开了。
泽田天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莫尔瞳问她：“没事吧？”
她摇摇头：“我刚刚好像在那道黑影里——感觉到了妖怪的气息。”
说完，他们就听到楼下传来了一阵惨叫，等他们急匆匆赶到后，眼前的一幕让他们惊呆了——
二楼的楼道里几乎被紫黑色的蛇塞满，而之中被困住的人——
“谷雨，英夫，缪！”
那黑蛇之中，渐渐露出了一张苍白的脸，让泽田天歌呆在了原地。
“八岐大蛇？”
会带来灾祸的强大妖怪，晴明曾与他交过手，竟打的难舍难分。
八岐大蛇阴冷的深色眼睛转转，目光略过她身上，竟让她感到了阵阵寒意。
如果他是渡边良那边的，那么他们很可能今天会死在这里。
他在打量自己。
“你——”八岐大蛇眯起了眼睛，“你是阴阳师？”
泽田天歌只觉得心脏砰砰地跳，血液一下子充斥到了大脑，四肢发凉，好像自己的脖子也被蛇死死缠住，眼前发晕，耳朵里好像灌了水，什么也听不清。
莫尔瞳握住了她的手。
“小天，冷静。”
莫尔瞳手上的热度让她感到了一点实际感，她渐渐听到古泽英夫让他们去找沢田纲吉他们，赶紧跑别回头——
不对，不对，这个时候只有她能救他们。
他们不能死在这里。
他们要走到阳光下面去。
泽田天歌掐了一下自己，勉强回过神来，她手腕一翻，一次性召唤出了几个大妖，大天狗看见面前的景象，眼神变得森冷：“八岐大蛇？”
对面的妖怪微微笑着：“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到你们，看来，这个阴阳师有点来头。”
泽田天歌深呼吸几下，眼神变得坚定：“大家，请——为我战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