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怪声处
话音未落,苏晴就因为伤心过度整个人无力地向后倒去。
我与李茂眼疾手快,几乎在同一瞬间伸手接住了她。
眼见情况不妙,我们赶忙将苏晴搀扶到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休息。
此时的她脸色苍白,紧闭的眼眸下隐藏着无尽的忧伤。
然而我们来不及多想,只能先将莫可可的尸身暂时地处理好。
总不能让她一直和那个男人躺在同一口棺材里吧?
于是,我们将莫可可的尸体从棺材里搬出,又另外挖了一个土坑将其埋葬。
随后我们又将黑棺重新合上,伴随着土块一块块落下,一切就这么尘归尘、土归土。
原本被刨开的坟墓彻底恢复了原样,就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过……
完成这一切,我和李茂早已累得气喘吁吁,体力透支到了极限。
我俩靠在大树下休息,静静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你说,这个世道到底是怎么了?”李茂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困惑与愤慨,“亲生父母竟然可以为了一点钱就将自己的女儿卖掉!我要猜的没错,莫可可应该是被卖了配冥婚,对吧?”
我朝李茂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点头道:“你猜的对,莫父、莫母的态度,还有张姨的欲言又止,无一不指向这个残酷的答案。”
提及此事,我们的语气不禁又沉重了几分。
这时,雨势渐渐收敛,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我们决定趁着夜色未完全褪去,悄悄返回张姨家。
李茂背起仍旧昏迷的苏晴,她的身体轻飘飘的,呼吸细微。
我走在前面,用手电筒微弱的光线来开路,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
当我们悄无声息地抵达张姨家门口时,透过半掩的门缝,我们听见了屋内张姨均匀的鼾声。
见状,我们的心这才踏实下来。
将苏晴背回她的房间,一切安排妥当,我和李茂正准备离开。
我却不经意间发现她的额头滚烫,竟然发起了高烧。
“李茂,你去弄点热水和干净的毛巾。”我拧眉叮嘱。
“好!”李茂爽快答应。
此时,月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斑驳地洒在苏晴那略显苍白的脸上。
她的眉头紧锁,仿佛在梦中正经历着无比痛苦的事情。
整个夜晚,我和李茂一直轮换着守在苏晴床边。
直到凌晨四点半,窗外的世界依旧黑沉,苏晴这才逐渐退烧。
而李茂终于抵挡不住困意,他踉跄着走向桌旁,几乎是瘫软地趴在了桌上。
不一会,他就渐渐响起了呼噜声,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我轻叹一口气,目光再次落回苏晴身上,心里五味杂陈。
虽然苏晴的体温总算是降下来了,可她却一直含糊不清地说着梦话。
“苏晴对不起,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死。”
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如同晴天霹雳,击中了我的心脏。
我满脸愕然,目光锐利地审视着昏迷中的苏晴,心中升起千百种猜测。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还有事情瞒着我们?
夜色深沉,疑问如同藤蔓般在我心里生根发芽。
我思绪万千,却始终想不通这其中的隐秘。
最终,我只能将重重思绪暂时放下,费力地扛起熟睡中的李茂,一步步挪回我们的房间。
躺到床上的一刻,我的整个身体瞬间放松下来,所有的疲惫逐渐消散。
不知不觉间,我也睡着了。
……
直至日光穿透窗帘,唤醒了新的晨曦。
已是第二日,日上三竿。
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震得我从梦中惊醒。。
“谁啊?”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匆忙穿好衣服,下床开门。
门一打开,苏晴的面容映入眼帘,她笑着打招呼道:“嗨咯,中午好。”
她的眼底虽然带着一丝未褪去的疲惫,但是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状态好多了。
“你还好吗?还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我客气地问。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苏晴突然低着眼睛,害羞地说:“谢谢,多亏了你们昨晚的照顾,我已经感觉好多了,”
我笑着摆了摆手,表示都是应该的。
苏晴却突然看着我,问:“江大哥,我昨天发烧的时候,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我一怔,强行按下心底的疑惑,看着苏晴笑着摇头道:“嗯?应该没有吧,我也没怎么注意。”
“哈哈,是嘛。”听我这么一说,苏晴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就在我俩闲聊的空隙,李茂穿好衣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笑着调侃:“哟,都起得挺早啊。”
“还早啊?再睡下去,太阳都快下山了。”我无奈地瞥他一眼。
张姨一早就上山干活去了,临走时,她还特意给我们三个留了饭。
我们当即一同向堂屋的方向走去,餐桌上,虽是简简单单的饭菜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正当我们边吃边聊,院子外面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这是怎么了?我们出去看看?”李茂下意识望向我。
“走!”我放下碗筷,迅速起身就往门外走。
可就当我们三人并肩站在院子中央,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李茂和苏晴面面相觑,满眼的疑惑与不解。
我却不禁眯起眼,目光落在了院子一角的墙根下,那里零星得掉落了几根鸡毛。
并且,墙根下残留一抹暗红,那是干涸后的血迹,非常不起眼。
李茂皱眉,不以为然地说:“害,虚惊一场,应该是哪只黄鼠狼溜进院子里来偷鸡了。”
他说的笃定,我却轻轻摇了摇头,手指轻敲着下巴,缓缓道:“我觉得不像,跟我来!”
于是,我们三人沿着墙根一路往前。
最终我们跟着地上残留的痕迹,停在了前院一处最为不起眼的地窖入口前。
这地窖紧挨着一堆高高的柴火垛,如果不是特意寻找,还真会错过它。
“这里面都装了些什么?”我看向苏晴问。
苏晴眨眨眼,略带惊讶,“这里?平时不过是放些红薯、土豆之类的。”
“是嘛……”我朝李茂扬了扬下巴,“把它打开。”
他二话不说,挽起袖子用力一掀,厚重的木盖便“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一股刺鼻的霉味顿时扑面而来。
“我们下去看看。”
看着黑漆漆的地窖入口,我毫不犹豫地就要顺着入口处的梯子往下爬。
“慢着。”李茂突然出声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