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收藏家小姐
我抬头看向窗外的时候，楼底下传来了一阵有人说话的嘈杂声音，还有杯碗相触、椅子突然之间在地上摩擦的响声，像是有好几个人商量着一起站了起来。在这个令人慵懒的中午，居然还拥有那么大的精力用以挥发，说实话真叫我羡慕。可过了一会儿，嘈杂声并没有缓缓减小，反倒是像添了一把柴的火燃烧得更旺盛了。原本只是几个男人在大吵大闹，这时候又夹杂了几个女人高声说话的声音。
是在吵架吗？我也是第一次在外边遇到这种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此脑袋空空的，只是无辜地张望着四周。楼上所有人几乎都停下了筷子和说话的声音，周围因此变得十分安静，与楼下形成强烈的对比，似乎那些吵闹的声音也变得遥远了。但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有一个小孩被吓到了，开始哭闹，紧接着另外几个小孩也哭了起来。那些做父母的用严厉但又很有耐心的声音安慰着他们，说着“发生什么事了啊”，不停地用头往楼梯口那里探去。有几个人按捺不住好奇心，放下筷子，一个接着一个地跑向楼下。
事已至此，我也无法坐视不管，于是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跟在别人后边也下了楼。
在楼梯里，我还是听不太清那几个男人在说些什么，只知道他们用洪亮的嗓音说话时，好像不是在跟别人讲道理，而是在撒泼般地不让别人插话，一声接一声地胡乱说着。从那拉长的音调可以听出，那绝对是几个已经喝得酩酊大醉的醉汉。
我到了楼下，很多人围在那里，围成了一个圈，男人们抱着手臂，女人们躲在男人后面偷看。我个子不算矮，所以从后方也能够看到圈子中间的景象。
几个满脸通红的男人站在桌子边上，张大着嘴巴，很明显他们就是大声吵闹的那几个人。可能是站起来时脚碰到了酒瓶，有一瓶被开口的啤酒倾倒在地面上，洒出白色的泡沫。还有另一个同样满脸通红的男人，站在中央那里低着头，嘴里似乎在嘟囔着什么，声音很小，口齿不清。
男人的对面，肃立着一个眼神严厉、面无表情的女人。虽然她的表情并不友善，但是浑身却散发着一种柔弱的感觉，她面对的是几个咄咄逼人的汉子，再加上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那场景看起来很无助，让人想要放下手头的一切前去帮助她。她头上扎着与小女孩同样款式的、那种比较短的双马尾，用的是鲜艳的红色辫绳，为她实际上很成熟的外观增添了一份稚嫩感，身上穿着白色束腰花边的连衣裙，只露出两只穿着白袜的小腿，单薄的布料凸显出身材的曲线。
这个人是夏冷叶。
她身旁站着许多人，其中有男有女，看来属于女方阵营，此时正在跟对面争吵。忽如有人说了句“那就翻监控”，对面立马酒气上头，开始不停地骂不堪入耳的脏话，连我都有些听不下去，观众们脸上也露出了愤怒的神色。
我问缩在后头的、正好在我旁边的前台员工，这里发生了什么。她告诉我那个低着头的男的在这位女士走过的时候咸猪手了一把，那个女士勇敢地跟他对质，然后那几个男的为了维护那个猥琐男就发起了酒疯，在那儿撒泼。前台员工毕竟是女性，告知我的时候多是在骂那几个男的。夏冷叶旁边也聚着好多人，看来明事理的人并不少。只是几个员工似乎是不想让事情闹的太大，叫那几个男的快走，然后劝导夏冷叶，说什么“这件事就算了吧”。
我拨开人群，走到夏冷叶身边，问她有没有受伤，看到我后，夏冷叶眼睛低了下去，摇了摇头。也就在这时候我才终于听到那个猥琐男在嘟囔什么东西，果不其然是在说“不就不小心碰了一下”“有必要那么较真吗”之类的话。原本还算冷静的我顿时气血上头，转朝那个猥琐男，举起手想要扇这个狗人一巴掌，但注意到身旁的夏冷叶，我又把手放下。之前她说过我的情绪不太稳定，我不想让这份印象变得更深，所以好歹还是克制住了内心的冲动，只是压低怒火对猥琐男说了句：“道歉——”
“然后滚。”
我还是没能控制得了情绪，后面半句话咬牙切齿了些。这是我的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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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那几个男的因为寻衅滋事而被拘留。现场有人早就报了警，等到警察来到这里的时候，一切吵闹都平息下来，那几个男的虽说喝了酒，但也保存了一些理智，在之后反倒相当地配合，这就是所谓的欺软怕硬吧。
后续警方也没找我和夏冷叶做什么调查，但我们原本的计划已经被打乱，出了这种事情，已经不能够在这里吃饭了。餐厅员工给我们退了预定费，我和夏冷叶感谢了那些帮忙的群众，之后便走出了餐厅，来到了炎炎烈日之下。
我用一只手遮挡住自己的视野，朝着太阳望去，只看到了天空中悬挂着的白色光芒。压根没有太阳的形状啊。真是倒霉。
直到现在我还握着夏冷叶的手，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任由我牵着走路，但我也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那辆大卡车正好在我们眼前开走，发动机在加速时轰隆隆地响了起来，一股橡胶轮胎的气味掠过鼻尖。聒噪的人群一圈接着一圈，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入我的耳中。
那几个男的问：“你是谁啊。”
然后我就拉起了夏冷叶的手，举到了半空中。
说了句什么，我不太记得了。
简单而言就是这样，我们的手之后就没有松开过，我算是占尽了她的便宜。她或许是因为刚刚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缓过神来，脑子里播放着各种各样的想法，没有立即甩开我的手，但也没有回握，正处在暧昧的情况之下，我们都保持了原来的模样，像是在避免一切会引起对方耳目的举动。
尴尬的气氛随着热浪蔓延到我们的四周，一点一点地，蚕食着我内心中的防线。我想要松开手，但又觉得既然握了这么久，就这么松开又有些不好。但也逐渐减轻了手上的力度，只是轻微地搭在她的手上，把拇指按在她手心柔软的地方，想等到某个恰当的时机再松开。
这种状态应该会持续到夏冷叶找回自我后，甩开我的手，随后厌恶地瞪着我，但直到现在她都没有这么做，所以时机并未成熟。时机并未成熟，我想要让她主动甩开我的手，在那之前，我会一直握着她的手，因为我不想松开。
“真热啊，你没带阳伞吗？”
我若无其事地说了句，瞧了眼身旁的夏冷叶，并没有瞧多久，便转过了头，因为我害怕我们会四目相对。
“我的皮肤好到不需要那种东西。”
“是吗？”
这是在谈防晒霜吧。
“可是真的热，不是吗？”
“那吉司辰你为什么不带？”
夏冷叶反过来问我，我不会说是因为出门太紧张了，才忘记带了。
“我大老爷们撑什么阳伞。会被人笑话的。”
“我们现在到底要去哪里，你约我出来，要负责任。”
“知道啦，让我想想，先走走看吧。”
这一带我也不是很熟，然而我们的周围像是与我混乱的内心引起了化学反应，走了这么久，居然没有一家可以让人歇脚的店。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我强烈地思考起了人生与世界的真实性。
“吉司辰，看那边。”
“甜品店啊。”
夏冷叶转过身子，指向路对面的一家店，顺势把手从我的手中抽出。她没有直接大幅度地甩开，而是选择了这种不起眼的解决方式，令我很感激，但这很明显不符合她的风格。
“应该有空调吧。”
原本应该问“中午吃甜品真的好吗”的我由于快要被热气击倒，而改变了说话的策略。
很不凑巧的是，交通灯此时显示的是红灯，所以我们在路边等了一会儿，才走到了对面。甜品店用的不是自动门，从透明玻璃外可以窥得里面的场景。我和夏冷叶推开门走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货架上摆放的各式各样的甜点，有甜甜圈，蛋糕之类的，除此之外，这里好像还卖咖啡和奶茶。因为我几乎没有去过这种地方，所以感到有些新颖。
店里有空调，真好啊～
甜品店里没有人，靠窗的一边有很多空位子，只是有些桌子上面放着其他客人留下的垃圾，还没有收拾干净。我和夏冷叶到前台买了甜点和咖啡，随后到一个干净的空位上，面朝面坐了下来。
可能是饿了吧，夏冷叶坐下去就吃了起来。甜品都放在一个篮子里，她从中拿出一块上面裹着白色糖粉的奶油甜甜圈，然后放到嘴边，“啵”地咬了一小口，奶油馅从中显露出来。
注意到我的视线，夏冷叶平静地回望过来。
“吉司辰，看着做什么，吃啊。”
“嗯，哦。”
于是我拿起一块小份的抹茶蛋糕。
耳边只有松软的蛋糕在口中颠簸的声音，我从三角形蛋糕的最尖的一角开始吃起，略带苦涩的抹茶味涂满了我的整个口腔，让我的嘴中有些发干。因为我不是甜品鉴赏师，所以无法对它做出客观的评价。按照我的口味来说的话，我不太喜欢吃甜的东西。
夏冷叶是不是也一样呢？从不错的餐厅沦落到路边的甜品店，该说真是命运的巧合。我这样想着。夏冷叶在我的面前往咖啡里加方糖，她像是得了遗忘症，直到往小小的杯子里加了五块才结束。方糖从杯壁滑入咖啡，没有激起一点水花。
“这样不会太甜了吗？”在夏冷叶搅拌的时候，我忍不住问道。
“我喜欢吃甜品。”
夏冷叶说道，让我有种内心世界被看透的感想。
“那就多吃点。”
“我当然会多吃，因为是吉司辰请客。”
“那是当然。”
这家伙嘴上不饶人，令我嘴边露出一丝苦笑，但我的心里却很高兴。要是夏冷叶吃得够多，我会有一种幸福的感觉。我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只是单从旁边看着她吃东西的样子，就足够幸福了。这就是投喂吗？
“中午好哦。”
“”
我们之间的氛围被一句高亢的招呼声打破。我和夏冷叶闻声望去，桌子旁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位穿着围裙的小姐，是店里的员工吗？产生疑惑的同时，我也在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人。她染着不伦不类的亚麻色长发，从男性视角来看的话，有着一张很精致漂亮的脸，睫毛很长。
我和夏冷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招呼声吓到了，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被陌生人突然打扰，只有自来熟的人，才能够一下子反应过来。
“我是这里的店长。”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子的，我们店里在举办一个活动，其实还没开始举办啦，今天算是‘试运行’”自称店长的小姐笑眯眯地望着我们，“请问两位是情侣吗？”
“很抱歉，我们不是。”我客套地回应，旁边的夏冷叶默不作声。其实不用猜也知道是哪种活动，是奶茶店里也有，电影院里也有的那种，情侣特权的减价活动。这对那些单身汉不公平！我很早就有这种想法了，什么时候能出一个专门庆祝单身的活动哇？那样谁都能参加了吧。不，那不就是普通的打折活动吗情侣仔们真是可恶。
“不是啊，那该怎么办呢？”
“什么该怎么办。”
“就算不是情侣，也可以假扮情侣哦。今天是活动第一天，所以可以给两位免单。”
“什么”
这位小姐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太懂，咦？有这么做生意的吗？一般假扮情侣是要被抓的吧？像是看电影时哥哥妹妹因为钱不够只能假扮情侣什么的，两人在别人面前十指相扣，表现出恩爱的样子，然后迟钝的哥哥看到妹妹耳尖有些发红，感到很疑惑：“我们以前不是经常这样做的吗？”什么的！最后因为妹妹露馅，两人还是被抓包，哥哥受到旁人的鄙夷，结果妹妹踮起脚尖在对哥哥耳旁轻声说：“我喜欢哥哥哦，所以，没关系的。”什么的！短时间内能够想这么多，我还真是个天才啊！
“不，就算这么说，我们也”
“甜品不限量的是吗？”
喂！你就这么喜欢吃甜品吗！
“随便拿多少都可以。”
那么把店里的甜品全包了，应该不行吧？
“我就说等等。这很奇怪吧？外面也没有活动的牌子。”
“都说是试运行啦，两位是第一波活动的参与者。”
“代价是什么？”
不愧是以冷静作为卖点的夏冷叶同学，能够在这种极致的诱惑之下一下就指出问题的要害。
“代价是呜呼呼。”
“茄子喔！”
“诶？！”
围裙小姐从背后拿出了双手，把某样东西举在胸前，我看清她手上拿着的是什么东西，是一台便携式的相机，但没等我反应过来，只听“咔嚓”一声，快门被按下，我和夏冷叶的视线同时被吸引过去，正好看向了镜头。
“呜呃～”
“呃，你在干什么？”
“我在搜集这样的照片。”怪人小姐把相机举起来，做了个按快门的动作，然后放下来，笑得一脸灿烂。
还真是个怪人啊。
“什么样的照片呢？”
“可爱的情侣们在店里吃甜点的照片啊。”
“可是”
“照片不会被商用吧？”
看出了我们的疑虑，怪人小姐笑着在空中挥了两下手，“放心好了，我们又不是什么大头贴公司，这纯粹是出于我的个人兴趣而已。我可以将照片保存下来吗？两位？”
我看向夏冷叶，后者恰好吃了一口甜甜圈，没有多大反应，看来是把决定权全都交给我了。不过她看来没有在抵触的样子，这让我稍稍放宽了心。就算是免单，明明也只是花的我的钱啊。
“可我们压根不是什么情侣。那种假的东西也能作数吗？”
“只要看起来像就行。”
“你这算是自作主张吧。”
“好的摄影师要有警觉感，看到美好的事物要第一时间抓拍下来。”
“你这是预谋，不是抓拍。你这个二流摄影师。”
“想要我删掉也可以，但是两位就不能免单了哦，请考虑清楚。”
“不要拿店里的业绩来满足你私人的愿望。”
店员们为什么露出那种宠溺的表情看向这里？这是怎么回事？旁边那个男的，你是在暗恋店长吗？
“反正店是我开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就是有你这种笨蛋店长存在，世界上才会有那么多的失业人员！管理位给有能力的人去做啊！关系户都给我爆炸吧！”
还有，旁边那位怎么一直在吃东西？小点声，你是仓鼠吗？
怪人小姐摩挲着一边垂下来的褐色头发，眉毛一皱，露出了伤脑筋的表情。
“那么再附赠一张打折券呢？不可以把店送给你们哦。”
“不是这个问题。”
“啊啊，我知道了，两位是兄妹吗？我知道兄妹之间有不能逾越的界限。抱歉，预先我不知道，给你们添麻烦了。”怪人小姐恍如大彻大悟般地张开了嘴，接下来吐露出的言语中透露着失望。我觉得她的误解正在随着我们之间的谈话急剧升高。
“我们长得哪里像了？”
“是不像啊。”像是我的那句话重新给予了她希望，她立马搭腔说道。
“不过你好歹也要注意点啊，幸好我们不是兄妹。”
“说得也是。遇到那种情况事后道歉就好了。”
“你是乐天派吗？擅自拍照的行为本身就需要道歉吧。”
我与怪人小姐在接下来争论了半天擅自拍照到底需不需要道歉，我以“这侵犯了他人的权利”作为措辞，而她则以“优秀的摄影师会将拍出好的照片摆在优先位置”进行反击。也不知过了多久，一旁的夏冷叶终于吃完手上的甜甜圈，拿出纸巾擦了擦手，然后朝这边望过来。
“够了吧，吉司辰，不直率也要有个限度。”
第一句话不是在帮我，反而是在指责我，这让本以为自己是在帮夏冷叶说话的我心里凉了半截。不过她说话的语气倒也没那么强烈，更像是一句提醒，仿佛企图喊醒我一般，所以说听起来并没有那么伤人。在这一点上，我看出她的毒舌能力并未启动。话说她已经很久没有毒舌过了，那种能力原来不是全自动的吗？
我是有些太过投入了，把夏冷叶晾在一边，没有顾虑她的意见。这种想法在心凉之后率先在我的脑海中出现。
可是我依旧搞不明白，不直率这种词语居然会在我的身上体现，也搞不明白我到底哪里不直率了。
“”
我停下嘴皮子，怪人小姐也闭了口。气氛一度变得十分尴尬。
但夏冷叶没有立刻出言缓和这种气氛，而是选择对刚刚自己所说的话做出解释。
“我们被当做情侣，你心里其实很高兴，对吧？”
“没有啊。”想都没想我便脱口而出，并使用了无辜的语气。
但我刚刚是很高兴吧？否则也不会那么亢奋。被人误解，我原来很高兴吗？不不不，我一直在谈论的是拍照的问题，情侣什么的想都没有想过。我只是因为这个怪人在我们没有同意的情况下拍了一张照片，那种先斩后奏的行为让我很不满，所以想与之争论而已。原本我以为夏冷叶也是这么认为的，在我的眼里，她一向都很正派，而且因为是我请客，免单这种东西对她而言也没有任何意义。
“是啊，作为男方应该高兴点才是。”
“你少在这里煽风点火。”
“你希望这张照片被保留下来吗？说不准她会拿照片去做什么。”我弱弱地试探着夏冷叶。
“我只是在为吉司辰的钱包着想，你自己判断。”
夏冷叶用事不关己的态度再次把决定权交给了我，她又吃东西去了。
只是二选一而已，我却在这时候犯了难。这比数学四个选项的选择题难多了，因为它压根没有一个标准答案。选了一个选项，又会在之后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选另外一个，觉得另外一个其实更好。
如果夏冷叶不在乎的话，我是觉得怎么样都无所谓。
“好吧。”
“耶！”
怪人小姐成为了胜利者，所以笑得很露骨。
这家店可真闲啊，这么长时间一个客人都没有，快去工作啦。
“但是照片起码得让我们看一下吧。”
“说的也是，我差点都忘了。请。”怪人小姐将照片递给我们两个，我拿着相机，夏冷叶也把头伸了过来。
照片里的我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嘴巴张开，那表情一言难尽，而一旁的夏冷叶胳膊肘抵在桌子上，双手举着甜甜圈，将甜甜圈放在唇边，看向镜头的眼睛微微睁大。明明是抓拍，意外得却拍得很好，只限于夏冷叶的部分。我的那副表情可真傻。
“行了，还是重拍一张吧。”
由于不想让这张照片成为我的黑历史，我豪爽地提议道。
“照片就是要自然才可以，摆拍的不行。”
“哪里自然了？我被吓到了好吗！”
“那边的双马尾小妹，你认为拍得怎么样呢？”
“我觉得可以。”
“问我啊。”
你的审美需要好好地改进一下了，夏冷叶。
“好啦好啦，你们已经免单了，随便吃。”
怪人小姐拍了拍我的肩膀，像是在安慰我，然后朝我坏笑了一下，希望我看错了。这家伙几岁了？
“把所有的甜品全包下来可以吗？”
“当然可以。”
“开玩笑的吧？你们两个？”
“对了，需要将这张照片传到你们手机里吗？也算是一个美好的回忆不是吗？只要连上wifi就行，很便捷的。”
这回忆哪里美好了。
“那种照片还是算了吧。”
“既然吉司辰不要的话，那我就要一张好了。”
“不要跟我唱反调！”
我知道了，这家伙绝对是想私藏我的丑照。
“两位的感情可真好呢。”
我和夏冷叶听后互相瞧了一眼，又撇开各自的视线。
总、总而言之，在甜品店里遇到了一个怪人，不过人倒是挺好的，以后就叫她收藏家小姐好了。
收藏家小姐走后，我们就没有再看到她的身影，让人不禁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店长。
因为再怎么说，我们刚刚也假扮了情侣，有种不自然感，所以想要寻求原本就处在现场的第三者。
“太甜了，我们交换。”
夏冷叶喝了一口咖啡，然后对我说。
“谁让你放那么多糖。”我叹了一口气，把夏冷叶递过来的杯子接过来，又将自己手上的那一份递了过去。
“为什么我非得喝毒药不可。”
“因为草履虫可以净化水源。”
“我的称号还真多啊。”
浮游生物，类人畜先生，脑筋不好的家伙，草履虫。什么时候才能变回人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