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章 入世2
高顺起身，跟在我身后，沉声说道：“雁门，四战之地，东有鲜卑，西有匈奴，南接中原，北连草原，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如今，鲜卑人频频侵扰边境，南匈奴又叛汉，百姓苦不堪言。”
“面对数万大军为何不退？”
“身为雁门关校尉，我的责任就是守护这片土地和这里的百姓。”
我点点头，目光投向远处的山峦，仿佛能看到匈奴的铁骑在那里奔腾。夕阳的余晖洒在大地上，给这片土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我深吸一口气，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肃杀的气息。
“高将军！咱们又缺粮了！”
这时，一名披甲的青年走了过来，双手抱拳，铠甲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他的眼神坚定而深邃，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
“高将军。”见到高顺身边有人，他恭敬地行礼，声音低沉而有力。
高顺点了点头，指着旁边的青年介绍道：“少主，这位是雁门的衙役张文远，如今在我军中述职。文远，这就是我家少主。”
张文远转向我，身穿一袭青色长衫，气质儒雅，眉宇间透着一股不凡的英气。张文远心中暗自赞叹，这便是传闻的神童！家世显赫的公子吗？
我抱拳。“太原王氏，王皓。”
张辽赶忙回礼。“张辽，雁门人士。可是皇甫将军高徒王皓？早有耳闻，幸会，幸会。”
我微微一笑，谦逊地摇了摇头。“张将军过誉了，王某只是侥幸得师父赏识，哪里敢称高徒。”
张辽闻言，豪爽地大笑起来。“王公子不必谦虚，能得皇甫将军青睐，本身便是你的本事。今日一见，更是气度不凡，定非池中之物。”
恰到饭时，守城的将士呼唤高顺。“将军饭时已到，将士们都在等你呢。”
高顺挥手，示意知道了。
长时间赶路也让我感到肚饿。“既然已到饭时，不如我们边吃边聊？”
“少主稍等片刻，这军中的饭食少主可能吃不太惯，我已经差人重新预备了。”
我摇头说道：“不必了。”
走下城门，军营之中已经燃起篝火，数千人开始埋锅造饭。
“少主，这……”高顺面露难色。
“没事的，正好我也尝尝咱们边关的将士都吃些什么。”我微微一笑，打断了高顺的话。我转身走向士兵们，步伐坚定而有力。士兵们看到这位少年，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我走到一处正在用餐的士兵旁，蹲下身子，准备与他们一同吃着粗糙的军粮。
吃饭的将士见到高顺，都起身行礼。高顺示意他们继续，随即与张辽一同坐下，拿起粗糙的军粮便吃了起来。
士兵已经习以为常，看来高顺平常也是同他们一同用餐。
我看着锅中只有一些粗粮。“这军中没有肉食，将士体力可不太能跟上。”
“少主，粮食吃紧，就这些粗粮还是世家剩下的陈粮。”
我吃了一口粗粮，眉头紧皱，确实有些霉味。
“都有些发霉了。”
高顺倒是无所谓，呵呵一笑。“这就已经很好了，至少还有的吃。少主是没见那些难民，草根，树皮都吃完了。军中这些算是命好的，在这乱世能有一口吃的。不过也都是拿命换来的！”
没一会，又来了两个将士，手中端了四个小菜。
“将军。”
高顺示意二人将菜放下。
“少主，你还是吃这些吧。”
我看了看盘中的肉食，摇了摇头。“算了，留着明早熬粥吧，也让边关的将士沾点肉腥。我既然来了，自然要同你们一起。”
高顺还要开口，却被一旁的张辽拉住。
军营之中的氛围很是和谐，时不时还能传来笑骂之声。
我忍不住起身：“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协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我起身抱拳。“重将士戍守边关，保卫我大汉百姓，请受我一礼。”我躬身下拜。
我的声音并不大，也就围在附近的几人能听见。高顺张辽二人见此，赶忙起身。一众将士见到主将起身，也纷纷起身，一个个很是茫然。
“少主，边关将士，守城卫土，乃是职责所在。”
“明日我去寻这雁门的世家，不能让将士吃这些发霉的粮食作战了！”
我抛开高顺与张辽，开口对附近的士兵问道“多久没吃过肉了？”
士兵有些慌张，抬头看向高顺。“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
“不记得了，雁门关的将士大多数都是外乡人，都是跟着高将军从豫州过来的，在并州人生地不熟的，别说肉了，就连新的粮食都好久没见过了。”
我回头看向高顺“怎么是豫州的兵？”
“没粮啊，少主。我若是在雁门募兵，这些跟着我从豫州来的老兵又该如何？”
“你怎么不写信告知？”
“得知少主在山中习武，高顺将军不忍心打扰，况且………。”
高顺打断张辽的诉说。
“我有我的办法，你总是这样，有难处自己扛着，让手底下将士跟你一起吃这些发霉的粮食！”
“少主。”
我伸手打断“好了，明日给我一队人，我带他们先去取些粮食回来。你也准备一下，等你雁门太守的文书下来，咱们找这些世家好好算算账！”
我转身离开校场，高顺与张辽跟了上来。
高顺引我进入大帐，我一屁股坐在火盆旁边。
我见二人站在那里，赶忙开口。“都坐下吧。”
高顺张辽二人也围着火盆坐下。
看见两人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开口问道。
“你二人可是有什么问题？”
张辽开口“你真能搞到粮食？朝中已经许久不曾运粮来了，这些世家见到南匈奴退兵也不愿意在给粮食！”
三月的天气还有些凉，我将手伸伸向前面的火盆。
“粮食有的是，够你这三千人的雁门关大营吃上两年的！”
“真的！”张辽激动的站了起来。
“军中粮草早已见底，已不足三日的口粮，我怕军心动荡，一直不敢声张。”
高顺有些动容。“少主！”
我连忙伸手打断。“别，高将军还是称我公子或者王皓吧。”
“少主这是何意？”
“我多次写信与你，若是遇到事情写信告知，你却如此见外。”
张辽赶忙出来圆场。
“公子，你错怪高将军了，高将军只是不忍心打扰公子修行，高将军时常在我面前提起公子，经常夸赞公子聪慧过人，有天人之资。”
我赶忙摆摆手。“行了，张将军。明日你带一队骑兵，与我走一趟，这来回少说也要三日。先把粮食运回来，其余的事我们日后再说。”
“都快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咱们整队出发。”
高顺将张辽送出大帐，转头说道。
“要不明日还是我同少主去取粮。”
“你是军中主帅，怎能擅自离开？还是你不放心张辽？”
“这倒不是。文远是忠义之士，只是怕少主与张辽不熟，信任不过。”
“高顺！我信的过你！别说是你看重的人，就是你手底下的兵我也信的过！”
高顺含泪，单膝跪地。“少主，请受高顺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