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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还是难以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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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秋月不做声,手指轻弹,紧接着便听到“噗”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在头顶炸开,声音不太响也不太轻,很是特别。

    雷蕾道:“但南星河若改邪归正,也就不会有今天的千月洞,是武盟主要赶尽杀绝。”

    美艳掌柜轻轻拍她一巴掌,嗤笑:“你只管去,老娘既敢收银子,没有办不成的事,有功夫没功夫老娘一概通吃。”

    雷蕾看看四周,悄声:“其实刚才跟我一起上去的两个姑娘都是我的情敌,她们跟着我不放,为的就是要找到我那位意中人,可我现在要瞒着她们去见他,就撒谎是肚子疼去茅房了,但她们肯定很快就会发现,有劳掌柜帮忙想个法子,替我把她们给拖住。”

    雷蕾提醒:“她们可都是有功夫的。”

    雷蕾道了声“多谢”拔腿就跑了。

    已经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他应该不会还在这儿等吧,雷蕾自我宽慰,下了马过去问:“大叔,刚才是不是有很多人上山了?”

    照他的脾气,他今天对她已经手下留情了。

    认定之后,雷蕾真的没有再理白道魔道的事,一心留意甘草,她很好奇,苹果核桃与所谓的“长生果”相联系,听起来实在不可思议,但江湖却的的确确因为这两件东西掀起了一场大风波,那真正的长生果究竟是什么东西?

    公子紧握她的手:“小蕾。”

    “你忘了你做过的那些事,他们是怕你,所以不敢相信你,我也一样。”雷蕾别过脸:“你只会强迫我跟着你,我算算,利用、要挟、下毒,哪样没用上,这就是对我好?”

    多次听到这话,感动是有的吧?雷蕾咬咬唇,摇头:“你想把我留在身边,只因为我不会害你,到底有几分是喜欢?”盯着他的眼睛“你太会演戏,我不知道能相信你多少次,冰谷里那些人都是因为想害你才被冻进去的?你已经习惯无情,喜欢残忍,对你的部下,对除了你以外的所有人,你不把他们的命当回事,我怕有一天你对我失去兴趣,也会把我变成那样。”

    公子道:“父亲死在他手上,他已经报了仇,如今为祸江湖也是真。”

    温香含笑道,“钟老板经营有道,如今这茶楼也算是江湖第一茶楼了。”

    美艳掌柜趴在柜台里,连连摇头:“不对不对,姓周的平日除了女人,还拿正眼瞧过谁,你看他方才对小六子说话,就像换了个人……”

    不好!雷蕾倏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何太平颔首:“记得你说过的话,最好不要再生事。”

    公子面色更白:“你真那么想见他?”

    已经走上那样一条路,不能回头,于是你觉得孤单,想要留住我陪你,可那样的生活让我害怕,我不能赞同你的手段,更不敢相信你的保证,雷蕾抬脸看,那双眼睛已经闭上,漂亮的脸挂着一抹温雅的笑,平静又满足。

    上官秋月的手开始不规矩:“轻薄你。”

    百胜山庄的无字灵位自百年前就开始供奉,然而有谁知道,它在不同人的眼里,意义竟也各不相同,它上面寄托的,只不过萧家人的内疚与自责。

    众星仆立即表衷心:“属下愿全力为尊主效命,万死不辞!”

    公子沉默片刻道:“父亲每年中秋夜都会去书房给那灵们上香,然后闭门独自静坐,第二日才出来。”

    宽敞明亮的房间,雕花桌案有些老旧,却干净无尘,何太平坐在案前,拆阅各种密信,不时用笔批示,旁边放着一盏清茶。

    把这种事挂在嘴边,还说得冠冕堂皇,雷蕾既恼火又无力,你实在太有创意了,地点选在树上,是要供人瞻仰?

    雷蕾不敢跟上去,不过守株待兔是可以的。

    明白他的顾虑,雷蕾回神,尽量露出笑容,语气轻松:“我跟千月洞再没关系,你不用担心。”

    雷蕾笑:“若不乱跑,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何盟主的手段这么高明。”不管他,径直走进大门。

    然而对方并不打算放过她,那视线仍未从她身上移开。

    雷蕾默然。

    “叫哥哥。”

    还是不希望哪一方受伤。

    雷蕾径直走到他跟前,站住。

    雷蕾赔笑:“我说错了,我这就请。”

    凤彩彩拿起另一张:“这张怎样?”

    脑了里忽然有什么东西炸一。

    小贩不高兴了。

    公子并不知道他们这番对话的意思,只是大略再嘱咐了她几句安全方面的事,便匆匆出去找秦流风了。

    八仙府发现苹果树,发现那匹枣红马,然后莫名遇袭,接着便遇上他收买卜府下人,紧跟着自己就被下毒,再后来又是张先生之死……不论怎么说,目前甘草的嫌疑最大,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很可能他就是真正的“石先生”,他想要钱,因为长生果害了师傅卜老先生,现在又在打卜二先生的主意。

    雷蕾道:“我不能赞同你的手段。”

    不是胆子大了,是仗着你不会那么做,雷蕾也有点鄙视自己,心中微暖道:“你留在八仙府,是不是还想做什么大事?”

    公子这才松了口气。

    何太平低喝:“站住!”

    公子松了口气,点头:“我本来想先送你离开的,但这次情况不同往常,不知道他们来了多少人,恐怕路上不太安全……还是跟着我最好。”

    雷蕾点点头,忽然皱眉,双手捂着肚子:“我……肚子疼,要方便方便。”

    上官秋月轻声:“你可知道在我跟前反悔的下场?”

    公子摇头:“是我私下问秦兄的。”

    这回真的是拿小命在玩,百虫劫只能暂压制,还不定哪天就悄悄挂掉,雷蕾没再多想,一动不动任他搂着,口里勉强笑:“小白,你还要对我更好点。”

    上官秋月冷冷道:“百虫劫未解,跟着萧白,你不怕会死得更快?”

    雷蕾点头:“去见上官秋月。”

    小二忙里抽空:“老板娘,有钱人都是那样,看不起人,理他做什么!”

    雷蕾有些不忍,“这些事,你可以不用相信。”

    见他脸色神色平静,这话的意思却不简单,雷蕾有点紧张,往后退了一步,她突然发现,自己怕这位大盟主多过怕上官秋月。

    李鱼正在坐诊,闻言道:“好像和秦公子带人出去了。”

    雷蕾不好气:“你要你请。”

    雷蕾心惊,摇摇头,自我安慰。

    周围这么多人,雷蕾索性也不怕了,主动与他打招呼:“甘大夫?”

    雷蕾鼓起勇气:“我选择的是小白,不是白道,我跟上官秋月已经没有关系,但也不喜欢被人利用,望何盟主恕罪。”

    美艳掌柜白眼:“那不一样,往常他是好色之徒。”

    雷蕾不能回答,春花秋月没有关系了,他能留自己一命已经是开恩,还能妄想什么。

    身后楼板又响起脚步声,有人停在身后。

    雷蕾道:“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上官秋月,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

    上官秋月半坐着,斜倚树干,将她搂在怀里,就像抱着只小猫。

    难道甘草等的竟是他?

    温香是大家小姐,对这些俗气的小东西自然不感兴趣,凤彩彩生性朴素,不爱这些,不过觉得有趣,取了看看就搁下,雷蕾却在想心事,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又或者,对一个已经习惯冷的人,应该是怜悯更多点。

    半晌,凤彩彩提议:“总看不买没意思,不如我们也买张年画回去挂着?”

    上官秋月迟迟不离开,他是准备对白道采取行动了?自己经常去见他,何太平那么精明的人会猜不到?若何太平真的是早有准备,那结果会……

    上官秋月果然出现在她面前,却没有回答,俊美的脸上依旧带着温柔的笑,只是那手缓缓下落,掐住了她的脖子。

    甘草不好强迫她,只得独自离去。

    公子看着雷蕾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出来:“应该跟魔教有关,‘石先生’与千月洞勾结,利用和生果之事引得这么多人自相残杀,不知我们有多少门派受他们控制,恐怕很快就会生乱。”

    听到这话,公子愣了半日,俊脸上重新有了神采,喜极之下也不顾周围有没有人,将也搂住:“果真?”

    凤彩彩出过气,闻言愤愤道:“你这么大的人了谁会看着啊,还不是萧公子吩咐的!”

    这边雷蕾兀自惊疑,那边周公子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转脸看她。

    雷蕾道:“你不用对我手下留情。”

    “哟,可是周公子?几日不见气色越发好,甘大夫早就在楼上等了,你老快请吧……”

    雷蕾色变:“麻烦你老人家帮忙看着下马。”

    雷蕾默然。

    小二热情地弯腰:“甘大夫这边请。”

    自小就被教导要扶持正义,行得端坐得正,事事以江湖大局为重,然而那个教导他的人,印象中一向正直严厉的父亲,突然之间竟变成了忘恩负义之徒,是谁都难以接受。

    大概是感觉不对,甘草这两天谨慎收敛了许多,也不再出去采药,似乎真的只在房间钻研药书。

    忐忑间,人已经回到了卜家药铺,在大门外下马,正撞见何太平带着两名护卫出来。

    提到父亲,公子目光冷了:“父亲正是被他所害。”

    这边二女没看过电视,自然不知道这是武侠片经典脱身借口,都笑着就了。

    甘草勉强笑了笑:“见一位朋友。”走了两步,又忽然回身,“雷蕾姑娘要不要一起回去?”

    在别人眼里,却是因为凤鸣刀杀气太重,萧家历代必须供奉那些死在凤鸣刀下的孤魂,有魔教的,有白道的,有该杀的,也有无辜的。

    雷蕾道:“你爹当初中了毒,却拒绝医治,你真不想知道原因?”

    雷蕾扶着树喘息,额上背上尽是汗水,女人的和第六感向来很准,她隐约感觉到上官秋月没有离开,这样他会不会被找到?或者……已经找到了。

    她这么一提,雷蕾马上想起来,对这位帅盟主十分敬重,忙道:“就买他。”

    公子点点头,没说什么。

    公子轻轻叹了口气,抱住他:“你不会怪我?”

    弄清周公子的身份,雷蕾震惊,开赌场放高利贷,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生意,这周老爷分明就是本地的地头蛇,昧着良心赚钱,甘草会与他儿子扯上关系,难道真的是为了钱?

    雷蕾立即问:“去了哪里?”

    上官秋月道:“我几时说要罚你们了,起来起来。”

    雷蕾道:“你可以这么想。”

    上官秋月看雷蕾:“你看,他们不喜欢我对他们好。”

    雷蕾亟亟叫来服务员,指引方向,又回头嘱咐:“等我啊,我没带银子的。”

    公子道:“如今我总算明白了。”

    温香笑道:“小玩意而已,也不是没见过,正好我也累了,你去看吧,我和雷蕾去茶楼坐坐。”

    何太平搁下笔:“他们以前从未瞒着我私自行事。”

    雷蕾看着他:“姓秦的,你不用解释。”

    如鬼魅般,几名星仆出现在树下,作礼:“尊主。”

    凤彩彩嘲笑:“必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雷蕾点头:“我知道,多谢。”

    雷蕾道:“带着我对你没好处,他们随时都可能利用我来对付你,有了弱点,你还会这么强?”

    进门就见到凤彩彩怒气冲冲跑来。

    恍惚中,一只手从后面伸来,扣住她的下巴。

    公子转脸看萧岷的画像:“先祖也是不得已,南星河教主本就杀人无数。”

    被冰凉的手握住,雷蕾感觉不舒服,想要缩回。

    “谁家的公子,好大的气派!”

    雷蕾大赞:“怪不得人人都说,没两下子就别想在钟老板手底做事。”

    上官秋月道:“跟着我,我会对你更好。”

    清凉,入口即化,依稀带着果香,雷蕾不由自主吞下:“这是……”

    雷蕾道:“老庄主知道上官秋月的身份,所以中毒后才会放弃救治,他已经洗清了他的过错,你不用再难过。”

    他想见谁?

    不好,要坏事!雷蕾意识到不对,顾不得再想,慌忙移开目光,装模作样看别处。

    终于,对方不再看她,跟小二上楼去了。

    雷蕾沉默片刻,道:“但我希望你放过他,因为你爹……”

    雷蕾坦然,“你们打起来,我也担心你,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只是不喜欢再被人利用,就算不是他,是别人,肯告诉我行踪,我也一样不会说出去,让人去害他。”

    “十号座。”

    李鱼谢过,转身要出去。

    时间在沉思中流逝,再回神已是夜幕降临,雷蕾收了思绪,起身准备出去吃饭。

    那人闻言笑道:“他老子本来是经营万安银庄的,后来以做起了赌场生意,背地里还放高利贷,能不发财吗?”

    上官秋月不语。

    心头发闷,鼻子也忍不住发酸。

    何太平道:“就算不利用你,我们将来也一样会与他对阵。”

    凤彩彩寻思片刻,拿起那张武盟主的:“还是这张好吧。”

    钟花茶楼的女掌柜果然神通广大,生生编造出一起雷人大戏,大略情节是这样:掌柜的我本本分分经营茶楼,忽有一日来了三位客人,都是貌美如花的女子,须臾,一女内急去茅厕,忽有一伙强人闯入,从厕所将此女带走,恶霸强抢民女。掌柜路见不平,马上告知同伴并提供线索,来人疑似西街王公子手下貌似东门张老爷的家仆,然后二女大怒,将两家闹了个倒翻,最后终于打官司到了魏知府处。

    难道他已经察觉自己的意图了?雷蕾又是尴尬又是紧张,暗暗叫苦,人不可貌相,这周公子看上去像个绣花枕头,想不到还真不简单!

    公子沉默许久,低声:“小蕾,不是每个人都能改邪归正,一条路上只能有一个人走在前面,否则必生祸端,有时候为了江湖安危,必须选一个。”他叹息:“武盟主威望甚高,他在位二十八年,把江湖治理得很好,深得百姓拥护。南星河横行江湖杀人无数,纵然归顺正道,却是谁也不能放心的。”

    雷蕾道:“你的手太冷。”

    雷蕾道:“你也习惯了。”

    边界的防守以及各城城防都不是虚高的,白道魔教各有自己的势力范围,魔教能混入白道地盘兴风作浪的毕竟是小部分,还需要把身份隐藏得很好,就像当初傅楼带妻子行走江湖,也只那么几队人跟着罢了,而白道也只能用同样的方式化和对方百姓潜入宫山,大队人马要出入边界是十分困难的,若上官秋月真的调用主力,镇守星月峰的赵管家他们不可能不察觉,而且上官秋月也绝不会这么轻率。

    “江湖上人人都知道,上官洞主什么时候守信过?反悔两个字对你来说是家常便饭,就不能让别人也反悔一次?”雷蕾咬牙,闭眼笑:“连下毒都是对我好,割喉咙就是对我更好了,可我实在消受不起,你看我很怕你,跟着一个随时可以要我命的人,我不放心。”

    公子微笑道:“放心。”

    公子将一粒雪白的果仁喂进她口中。

    公子打断她:“纵然我肯放过他,他会放过我们吗?”

    雷蕾看着他。

    上官秋月收了簪了,将她从身上推开。

    因为不够爱?那么一点感动,始终敌不过对他满手鲜血的畏惧与排斥。

    上官秋月无奈:“既然不肯走,那就算了,下去吧。”

    秦流风忍笑,看旁边道:“我说她火气大得很,这下好,你负责灭火,我还要去跟何兄解释,言而无信,不忠不义,秦某的一世英名就这么毁了。”

    公子静立阶前,似在发呆。

    茶楼出现这么一群人,当然很是引人注目,雷蕾还没来得及开口打听,旁边桌上主有人主动说了起来。

    雷蕾奇怪:“甘大夫在楼上做什么?”

    “放高利贷?怪不得儿子要这样的高手做保镖……”叹息声中也有羡慕。

    “上官秋月。”

    沉默,身体一轻,耳畔风声响,再睁眼时,二人已经回到地面。

    看奏折?雷蕾开始同情这位大盟主,比皇帝尽责多了,过得还不如皇帝。

    温香喷道:“你忘了,上次去夜谭城我就跟你说过,一行八百多年前,甄盟主与魔教联盟西门教主在夜谭城促膝夜谈,达成协议,白道魔教互不相扰,始得江湖二百年安宁,被传为佳话,他老人家也是最古老的一位神仙了。”

    雷蕾来不及躲避,已被他看见。

    上官秋月不肯住手,将来会有什么动作?不,不应该再管,已经作出选择,今后就只能跟着小白当米虫,正事他们去办,咱坐旁边看美男就行,不用理会白道也不用理会魔教,魔头的死活更不与咱相干,管这么多闲事!

    公子愣。

    上官秋月目光不善:“不喜欢?”

    昨天通过某些方式得知他在茶楼订了雅间,似乎是要会见某个朋友,雷蕾今日吃了午饭便提前来茶楼等着,如今她特意挑的这个位置虽不怎么起眼,却离柜台很近,几个人说话声音原本不大,正好被她一一听在了耳朵里。

    肉麻!见他笑得无邪,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雷蕾浑身哆嗦,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停住。

    凤彩彩低声劝:“武盟主功在千秋,如今江湖事多,请他或者能压得住邪气,吉利些。”

    雷蕾不语。

    原来这段千年美谈背后也有内幕,雷蕾怅然。

    上官秋月道:“你跟着萧白,对他也没好处。”

    上官秋月“啊”了声:“小春花担心我。”

    不管闲事,太累了。

    雷蕾飞快跑到楼下柜台,径直将一大锭银子丢给那美艳的掌柜。

    不祥的预感袭来,雷蕾转身就朝马棚走。

    在柜台边站定,甘草似乎很不安,扭头看身后,确定无人注意之后才招手叫过老板娘,压低声音:“我昨日订的……”

    小二道:“如今人家没有理你,就变成正经人了?”

    雷蕾看了半日,道:“这门神很帅。”

    雷蕾震惊,原来小白一直都是明白的,他甚至比旁人看得更清楚。

    得知没有出事,雷蕾并没觉得轻松,她隐隐有预感,上官秋月迟迟不走,背地里策划的一定是个大阴谋,也就是说,始终有一天他会和公子正面交手。

    雷蕾正要说什么,忽见李鱼匆匆进院来,对二人亲密的状态视若无睹:“萧庄主可知道何盟主在哪里?”

    凤彩彩新买的门神已经贴上大门,是萧岷手执凤鸣刀的画像,旁人超过都会不由自主停下脚步瞻仰一番,面露尊敬之色。

    小贩瞪她:“小姑娘怎么说话呢!”

    何太平起身,缓步走到她面前。

    何太平头也不抬:“有何贵干,又想来教训何某?”

    不远处也传来美艳掌柜疑惑的声音:“姓周的今日有些不对啊!”

    雷蕾下意识低了低头。

    凤彩彩看温香。

    汗水渐不冷了,背上黏黏的。

    下了决心,雷蕾闭上双眼,却久久不能入睡,脑中一片空白。

    雷蕾连赔不是,又道:“谁叫你们看着我不放。”

    上官秋月抬手。

    “昨日订的房间吧,我们早就准备好了。”老板娘笑容满面,倒也识趣地没有多问,马上叫来小二吩咐:“快带甘大夫去楼上十号雅座。”

    美艳掌柜抛媚眼:“姑娘好甜的嘴,哪天带你那位意中人来,让我也见识见识。”

    雷蕾摸摸|胸口,内疚是有吧,但他也利用过自己不是?还下了致命的毒药,自己变成这样也是他害的,看看,他多可怕,随时都会被吓出冷汗,如今就算扯平了吧,谁也不欠谁的。

    公子立即放开雷蕾,镇定:“何兄在魏知府处商议大事。”

    雷蕾道:“你有没有听他提过一个人?她叫上官惠。”

    公子看旁边另一幅甄盟主的画像:“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但情势不同。甄盟主他老人家能与西门教主达成协议,那也是因为当时魔教白道势均力敌,年年征战,皆已精疲力竭,不能再打,所以才有‘夜谈’之事,而且他老人家权力足够大,无人能违抗。”

    上官秋月看着他。

    上官秋月道:“我今后会对你好。”

    “他你也不认得?万安赌场的周吉。”

    雷蕾没有笨到直接闯进去问,她溜到大堂问李鱼:“小白呢?”

    几名星仆面色煞白,跪倒:“尊主饶命!”

    你当我傻子?雷蕾心里嘀咕,面上道:“当然。”

    雷蕾依言。

    三女走进钟花无艳茶楼。

    何太平道:“你还是记挂上官秋月。”

    上官秋月道:“跟着我,我可以替你解了百虫劫。”

    凤彩彩拿起一张门神像:“这张好像是武盟主。”

    怎么又不走了?雷蕾愣。

    冰凉的簪子接触肌肤,雷蕾的脸立刻白了,全身都起了层鸡皮疙瘩。

    二人都愣住。

    他见的明明是上官秋月,却说成一位朋友,雷蕾越发肯定了,事实似乎已经摆在面前,根本不需要再怀疑什么,甘草与上官秋月勾结,完全符合“石先生”的身份,若真是他为了赚钱谋害师傅,上官秋月帮他赚钱,那他取得的真长生果很可能就落在了上官秋月手上,什么千月洞也在寻找长生果的消息,只是上官秋月在自导自演!

    雷蕾马上气势全消,缩起脖子。

    雷蕾也懒得解释:“到树上来做什么?”

    身上冷汗犹在,身旁人来人往,面孔一张比一张陌生,雷蕾在街上默默站了会儿,才缓步朝卜家药铺走。

    说到正事,公子神色重新凝重起来:“最近可能会有大事,我们都忙,你别再一个人乱跑。”

    公子抽抽嘴角道:“张嘴。”

    秦流风很平静,“解释什么,我是来叫你吃饭。”

    上官秋月道:“没有。”

    雷蕾也没想过他会告诉自己,低声问:“你能不能别做这些事,回去好好打理千月洞?”

    上官秋月不答。

    温香笑道:“很好。”

    雷蕾不再看他,点点头:“你和你的人以后都不要在这儿了,我不会再来。”

    李鱼闻言站住,回身看着她一笑,“不走了。”快步出门离去。

    温香仔细端详:“这是甄盟主,画得不如武盟主那张细致。”

    雷蕾不回头,飞快朝山下跑。

    其实山上也有己方的埋伏,真正遇上不至于吃太大的亏,只不过这终究是白道的地盘,事情门大了没什么好处,难免坏了将来的大事,所以他就下令避开了。

    雷蕾嗤笑:“为了你的责任,就可以把别人的信任当成垃圾?”

    甘草点头,跟着他上楼。

    雷蕾走过去拉他:“小白。”

    经常摆架子教训别人是谁呀,雷蕾忍住没有反驳,错怪了人,别人骂什么也只得受着,无奈之下硬起头皮,走进去:“对不起,是我小人之心,你别计较。”

    美艳掌柜以比平日快十倍的速度收了银子,眉开眼笑道:“姑娘有什么吩咐?”

    雷蕾将那手从颈间拉开:“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跑来找死,该好好躲在城里才对。”

    雷蕾莫名。

    上官秋月在背后道:“这样,今后我就不会再管你了。”

    楼上是雅间,也是各种腐败黑暗事件的发生地。

    上官秋月睁开眼,似看透她的心思:“我在,就不会让他们害你。”

    上官秋月道:“他们习惯了。”

    雷蕾沉默半日,终于说了出来:“我不喜欢千月洞,更不想过那样的生活。”

    美艳掌柜笑骂:“给老娘滚一边去,不撕烂你的嘴!”

    见她态度格外坚决,凤彩彩无奈妥协,放下武盟主,想了想又拿起萧岷那张,悄声:“这张拿回去,萧公子肯定很高兴。”

    第一次被嫌碍眼,雷蕾忍住气走出门。

    上官秋月道:“我没有想杀你。”

    悄悄回到卜家药铺,何太平与温庭的房间门都开着,院子里几个临时的仆人往来做事,一切似乎和往常一样。

    远远看到古松下那一道雪白的影子,雷蕾放慢脚步,好容易清净两天,方才在街上走,无意中又接到一张小孩子递来的字条,她只得悄悄的赶出城来。

    搞了半天竟是自己误会,错怪了秦流风,何太平也根本不知情,雷蕾后悔不已,果真当局者迷,他们两个虽是去找上官秋月,带的人却并不多,若真是何太平有心,肯定不会做这种没把握的事去打草惊蛇,要来也是撞山大行动,自己出于一时气愤,竟没想明白这其中道理。

    公子没说话。

    上官秋月左手抱着雷蕾,右手冲他们挥了挥,亲切地微笑:“天这么冷,你们几个就不用守在这儿了,回去多穿两件衣裳,好好歇息吧。”

    家里那么有钱,多半这周公子平时待人很傲慢,回想他方才看自己那眼神,雷蕾越来越觉得不对,感觉就是怪怪的,还有点熟悉……

    他对她究竟有没有真心,从当初在千月洞为她受伤时,她就看出来了,然而她还是没有勇气相信他的话。

    温香是无可无不可的,伸手接:“好,都请。”

    公子道:“何兄送了一粒雪莲子,或可压制你体内的毒”

    雷蕾放弃寻找,倚着树干发呆。

    其实今天雷蕾本没心情逛街,是凤彩彩与温香二人非拉她出来的,发现这俩人说话逗引自己带了几分刻意,雷蕾一直觉得奇怪,如今越发肯定心中猜测,暗自惊疑。

    雷蕾垂下眼帘,低声:“你知道我胆子很小,我不想过千月洞那样的日子,跟着小白,比跟着你放心,希望你……放过我。”

    上官秋月伸手,抱她跃上树。

    雷蕾原本怏怏的,闻言不由大乐:“原来门神都是盟主?”小太平啊小太平,你将来要永垂不朽了。

    眨眼工夫,修长的手指间已经多了支玉簪,正是上次还给他的那支。

    雷蕾摇关。

    “何盟主做的事,还用我说?”雷蕾再不看他,抬脚就走。

    雷蕾想起他说过的话,忙问:“李大夫不是要回去了吗,车马都雇好了?打算什么时候起程?我来送你。”

    当然,她的注意力并不在茶,只留意着门口进来的客人。

    将要发生什么事?雷蕾努力控制住不去多想,一如往常那般和温香等人玩笑。

    公子不太自在,“我问过李大夫,你中了毒,想必是上官秋月借此要挟你,所以……”

    雷蕾躲开,“你知道,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春花……”

    上官秋月解释:“没有,我就是看你们太辛苦,想让你们歇歇。”

    大约半个时辰后,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来。

    雷蕾默然。

    对不起,你只能一个人继续冷下去。

    雷蕾莫名:“什么事?”

    上官秋月看了她片刻,道:“你不想离开萧白。”

    雷蕾不知道上面的情况,也不见公子等人的踪影,只管一气乱走,头脑混乱不堪,这地方是上次找上官秋月拿玄冰石的时候带秦流风来过,早知道这些事他不会隐瞒何太平的,如今他又带着小白来,想要做什么?是受了谁的指令?

    小贩马上笑道:“姑娘好眼力,这张画得最细致,出自名画匠飞墨之手,百年前武盟主率领群雄剿灭魔教,功在千秋,可称得上古今第一位盟主,请他老人家的最多了。”说到这里,,他急忙又取出另一张画,展开,画上却是位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英气勃勃,手执长刀:“还有这位萧岷萧庄主,百胜山庄知道吧,当年就是他亲自诛杀魔头南星海,功不可没,这正是他老人家当时的画像,凤鸣刀历来镇守江湖,驱邪避祸,那些牛鬼蛇神哪敢上门!姑娘若是请这两位回去,来年你家宅平安,运道兴旺,万事大吉。”

    雷蕾道:“你拿,我不要。”

    公子道,“在何兄之前,几任盟主都是平庸之辈,幸得父亲在世时全力支持何兄接任,江湖才有今日的繁盛,但千月洞与许多门派结下深仇,纵然他有心和解,那些门派岂肯善罢甘休?必会生乱,要制止它,何兄目前的权力还不够,我们萧家既选了白道,为了江湖安定,就只能助白道铲除它。”

    密林阴暗,鸟雀声稀少,更没有人。

    “尊主!”众星仆哪里敢起来,其中一名星仆勉强直起身,颤声道:“不知我等有何过失,望尊主赐教。”

    雷蕾摇头:“我不想过那样的生活。”

    雷蕾不语。

    雷蕾道:“拜你所赐。”

    雷蕾道:“以后不会再去了。”

    上官秋月笑了:“你的胆子大了很多。”

    死这个字说起来不可怕,然而当它真正降临到头上的时候,已不是恐惧二字就能形容,那时你才会真切地意识到,生命是多么美好,生活是多么让人留恋,纵使它有时候痛苦而充满波折,但总比毫无感知强多了,能够获得这么一段短暂美好的生命是多么值得庆幸的事,它让我们感知痛苦和快乐,我们应该感激。

    上官秋月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所以我才没有计较。”何太平打断她,“我若要派人跟踪你,不是难事。”

    何太平也发现她表情异样,轻哼:“又乱跑。”

    “找我做什么?”

    萧岷愧对死于自己刀下的结义兄长南星河。

    美艳掌柜指路:“从后面,后门走。”

    小二笑道:“罢了吧,往常他缠着你,你不是害怕吗,如今人家不理你了,你又不自在。”

    上官秋月看了她半晌:“你我已经没有关系,我现在也可以捏断你的脖子。”

    公子站在阶前,脸色有点白,星眸暗淡,似乎已经知道她去了哪里,在等好回来。

    春花秋月终究脱离了关系。

    他们显然认识,如今在谋划什么事?雷蕾迈出几步又停住,不知道该不该上去,正犹豫间,忽然楼板上响起一阵忽促的脚步声,甘草匆匆从楼上走下来,脸上满是紧张之色。

    二女无语。

    老人家回忆:“是有一拔。”

    庄户人朴实,老人见雷蕾拿银子,坚持不收:“拴那儿就成,姑娘只管去吧。”

    众星仆如获大赦,脸上重现光彩,谢恩退走。

    “跟着我,我会对你更好。”那是无奈之下的诱惑,语气里已经带上了乞求,冰雪之中,你想要留我陪伴,我却不想过那样的生活,那种只能两个人互相取暖还是要提心吊胆的生活。

    钟花无艳茶楼。

    温香解释道:“只是历史上几位英明的盟主罢了。”

    天气已经很冷,美艳掌柜却坐在柜台里拿纤纤玉手扇风,可生意实在太忙,容不得她多歇息,很快又有熟客进来,于是她起身换上一脸招牌式笑脸,热情地打招呼,不时走出柜台在各个茶座间穿梭,活像只灵巧的大蝴蝶,每张桌子上都放着几杯热气腾腾的茶,衬得整座茶楼活像个蒸笼,茶桌上还设了新鲜梅花,茶香花香,让人心怀舒畅,所以这儿的客人特别多,或是聊天谈生意,或是品茶下棋,一时周围笑语纷飞。

    人总是在离开之后,才能回想起对方的好处,甚至可以因此忽略他的种种过错。

    他轻声问:“你告诉他们的,想杀我?”

    何太平道:“你以为你能做主?”

    原来是这两位,雷蕾想也不想,抢过那两张丢回去,“不要那两个,只请甄盟主。”

    天阴阴的,大街上的热闹气氛却丝毫不减,三女流连在道旁各色小摊旁,小摊上摆着许多小东西诸如胭脂花粉、便宜坠饰等,还有对联年画,生意都很好。

    上官秋月道:“你可以再反悔。”

    凤彩彩失望,瞪二人:“算了,你们都不去,我一个人看有什么劲儿,还不如都过去坐坐,歇会儿。”

    公子看看她,脸色不太好:“你还是担心他。”

    待秦流风出了院子,公子低声道:“你别生气。”

    雷蕾不相信何太平真打算睁只眼闭只眼,只是琢磨不透他的用意——事实证明“石先生”与上官秋月有勾结,他前日在暗中调集人马,难道是打算来一招引蛇出洞?

    不是跟踪,是上次不该误住秦流风,以至于泄露他的藏身之所,幸亏没出什么大事,雷蕾到底有点内疚,随口问:“他们有没见到你?”

    雷蕾加快脚步,逃命一般。

    雷蕾这才发现公子也站在外头。

    寒泉在时隙间呜咽,北风彻骨,松枝更呈现出冷冷的墨色。

    上官秋月伸手拉她:“小春花……”

    “怪道能请得起无常剑做保镖。”大悟。

    雷蕾转身:“我要回去了。”

    雷蕾道:“那与我无关。”

    心猛地一沉,雷蕾终于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上官秋月一直留在八仙府不走,绝不可能只是为了自己!这不是他的作风。“石先生”是八仙府的人,还有那天在街上看到的,他和一个和相酷似李鱼的人在商量事情……先前帮助“石先生”利用假长生果引得江湖血案连连,从而掌握这么多门派的把柄,他怎会没有后招?

    “别的没用,倒生了张利嘴。”何太平轻哼,转身回到案旁坐下:“还站着做什么,碍眼,下去。”

    凤彩彩还是觉得买下来最好,拿出小茶包付了钱,将甄盟主与萧岷两张都收起,瞧她一眼,有点不好意思,“听说河边来了位捍面人的师傅,手艺很是高妙,我们去看看?”

    周公子?雷蕾循声望去,只见一名二十几岁,身材高大的男子,头戴金冠,身穿花花大锦袍,腰围玉带,足踩锦缎靴,典型的富家子弟模样,他身后还跟着四个带刀带剑的保镖,都目光闪闪,显然是高手。

    上官秋月的往事是个秘密,雷蕾不想提及,只低声道:“因为……上官惠对他很不好,很多人想杀他,他是在冰雪里长大的,所以他无情。”

    撞破他的事,雷蕾哪敢再与他同行,忙借口推辞。

    近日何太平除了与公子等人商议大事,再没问过别的,石先生、长生果、杀手组织等词语竟再未提起,似乎全对这些已经不怎么关心了。

    正在雷蕾等得有点着急,百般无聊的时候,一个声音终于响起。

    “就像换了个人。”掌柜没有说错,那绝对不是什么周公子,真的换了个人!而那个人就算变了相貌改了声音,她也绝对不会认错!

    雷蕾停住,回身看他:“何盟主若是要跟我说江湖道理,就不必了,我不想再被人利用,选择你们,只因为小白是你们的人。”

    洁白的玉簪,尖尖的一端缓缓上移,从她高挺的胸脯上划过,最终停在她喉间,上官秋月微笑着:“什么事都答应我,你想要反悔?”

    确定之后,他微笑地说:“是他们跟踪你,跟踪你很容易。”

    公子道:“张嘴。”

    凤彩彩拿手肘碰碰她,低声说:“是请,请他老人家回去啦!”

    公子道:“你出城了。”

    冰凉的手。

    感受到那种压力,雷蕾不好后退,垂了头低声道:“他们若真要瞒你,你现在也不会……”

    自私,还是自私更多。

    公子道:“我们终有一日会再遇上。”

    还担心什么?好不容易作出选择,跟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也不必再站在中间发夹心饼了,应该高兴才对,怎么打是他们的事,死活与你有什么相干?

    心里一跳,雷蕾没有回头,掏出银子丢在柜台上,在美艳掌柜面露难色之前说了声“不用找”便逃也似的走了。

    还是太天真,难得知道上官秋月的行踪,秦流风怎么可能真的保密,何太平怎么会放过这大好机会!再次见到杀你仇人,小白又是什么反应。

    大约一盏茶工夫,陆续又有几位客人上了楼,有应邀而来的,也有作东请客的,但都不是十号雅座的人。

    何太平道:“怎么回事?”

    上官秋月却没再继续下去,抱紧了她:“小春花陪我。”

    甘草点头算是回应,自厨房下毒事件后,二人就没说过话,关系变得很尴尬。

    雷蕾转身就走。

    寒天静地,景色萧索,城东山下有十几家住户,一老人在院子里喂鸡,檐下挂着风干的老玉米,篱笆外拴着只黄犬。

    站立不稳,雷蕾重重摔倒在地,知道此人怒极,不敢去去激他,只缓缓地爬了起来,拍拍衣服上的泥土:“上官洞主若肯手下留情,我感激不尽。”

    秦流风站在门处。

    雷蕾愣。

    雷蕾呆了半晌道:“你想去找他拿药?”

    落座后,她不动声色喝了几口茶,打量四周,“想不到钟老板生意做这么大。”

    公子道:“他不仅是上官惠的儿子,也是千月洞洞主,魔教与白道始终会有一战。”

    雷蕾道:“那时我不会再管。”

    然而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再谨慎行事,也瞒不过留心盯梢的人。

    上官秋月微笑:“忘了你怕冷。”话音刚落,那手就变得暖和。

    城东一带山高林深,周围山头多被松柏等常青树覆盖,因为今年夏季暴雨多,引发山洪,悬崖有几处滑坡的痕迹。

    笑容一如往常那般迷人,雷蕾却头一次没有心情花痴心妄想,转移话题:“你们不是出去办事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若真是她出卖他,在不明结果的情况下,还敢一个人擅自跑出来?上官秋月当然不笨,他早已看出破绽,对方来的人根本不多,照理说,若真的认定自己还在这山上,就应该采取大量搜寻才对,除非他们也是猜的,没有十足把握,只不过他生性偏执,又对此事太在意,所以比平日更加多疑,须要听她亲口证实才放心。

    上官秋月道:“我若是对他们太好,他们将来必会想办法杀我,但你不会,我会对你好。”

    雷蕾转转眼珠:“我走累了,你们逛吧,我去那边茶楼坐着等你们。”

    听着耳熟,雷蕾问:“甄盟主是谁?”

    “想你了。”

    美艳掌柜想也不想就一口应下:“好说,姑娘放心。”

    摇摇晃晃,雷蕾头有点晕。

    雷蕾道:“没有,早该知道他会告诉何太平。”

    李鱼道:“该是出城了。”

    雷蕾略带讽刺:“我知道,若是别人早就被捏断脖子了吧。”

    “今后我就不会再管你了。”像是赌气,雷蕾却知道他这回说的是真话,病了不会再有“哥哥”照顾,遇险的时候不会再有“哥哥”来救命。

    萧原愧对被自己抛弃的救命恩人上官惠。

    犹如一盆雪水淋下,满满的喜悦刹那间就被浇灭,荡然无存,雷蕾看着他淡淡地道:“在你心里每个人都想害你吧,既然信不过,就不该把藏身之地告诉我。”

    熟悉的香味飘来,雷蕾心中狂喜,顾不得别的:“他们没找到你?”

    这也是他能容忍的底线,雷蕾看他:“但愿何盟主也记得你说的话。”

    没有人不怕冷,除非已经习惯,雷蕾默然片刻,道:“你其实可以多穿点。”

    原来甘草要见的是这样一位富贵人物,这周公子是谁,雷蕾并不认识,可不知为何,她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感觉十分古怪。

    雷蕾坐在角落的茶座上,面前摆着杯茶。

    雷蕾垂眸:“我只是说说。”

    公子点头。

    雷蕾躺在床上,望着帐顶,神情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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