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美酒第章 佳肴第章 歌舞

    “今日宴席用酒乃是我齐国特酿——汾清，此酒入口绵、落口甜、饮后余香、回味悠长。”高演举杯对韩子高、刘师知、徐陵、江德藻，笑道：“这第一杯，敬陈国贵使，朕先干为敬。”

    “谢陛下赐宴。”刘师知等回敬。

    敬完陈国使节，高演又敬齐国百官，再敬座下诸王，然后传伎人歌舞助兴。

    内谒者高声道：“康国伎献《飞天胡旋舞》——”

    随着哀怨绵长的筚篥、胡笛、拍板之声响起，两名高鼻深目、浓妆艳抹的女伎踏着旋转的舞步入场，她们头梳螺髻、额发如片片卷云，上身只穿闪耀夺目的珍珠胸衣，高耸丰润的酥胸半露，肩头斜挎长长的纱质披帛，纤纤细腰在半透的披帛中若隐若现地扭动，雪白如藕的双臂举过头顶，一个反手弄琵琶，一个双手敲羯鼓，两人下身都是紧身合体的绿绫长裤，光着足，在圆毯上纵横腾踏、急转如风，仿佛九天仙女飞下凡间，看得殿中众人都忘了饮酒，目不转睛，不时地拍手叫好。

    高演看得高兴，向身边的韩子高介绍：“此舞出自康国，跳舞的两名女子就是康国人，嗯？韩卿？韩卿？……”发现刚还坐在身边的韩子高怎么不见了。

    “陛下，臣在这儿。”桌案下发出声音，高演低下头看到韩子高竟藏身在桌案下。

    高演不解地问：“韩卿这是做什么？”

    “子曰：非礼勿视。”韩子高低着头道：“舞伎衣着暴露，不是臣能看的。”

    “哈哈哈——”高演放声大笑：“韩卿真是可爱啊！这有什么呢，西域舞伎穿着多是露四肢肚脐，韩卿经常伴驾君侧，怎会没见过呢？”

    高肃也笑道：“肃以为右军天不怕、地不怕，原来怕衣着暴露的娘子啊！”

    韩子高说：“臣真没见过穿成这样的女子，让陛下见笑了，我们君上爱好雅乐，偶尔见到的西域舞也没有穿成这样，在周国见过胡人跳的力士舞，虽是坦胸露怀，但是男子舞蹈。”

    “原来这样啊！”高演点头：“也难怪了，朕听说韩卿还未成亲，你们汉家从小灌输男女有别、授受不亲的思想，是朕想的不周到，韩卿别趴着了。”然后对身旁的内谒者说：“立刻撤下此舞，换个右军能看的。”

    “陛下不必如此，为臣一人扫了众人的兴，臣趴一会就好了。”韩子高道。

    “韩卿还真是可爱呢，坐起来吧，舞伎已经走了。”高演笑着拉起韩子高。

    内谒者高声道：“乐人何朱弱、史丑多等献歌舞戏《踏摇娘》——”

    一通锣鼓声后，一名身材瘦小的男子头戴高耸欲坠的假髻，脸上涂了厚厚的白粉，唇点猩红，身著妇人衣裙，踏着鼓点扭腰徐步入场，一边走、一边悲戚唱歌，每唱完一叠，站在旁边的歌伎们齐声合唱：踏谣，和来，踏谣娘苦，和来。

    男子唱完三叠后，又一名身材魁伟、面色赤红的鼻男子，突然踏着鼓点冲入殿中，与刚才那名男扮女装的男子打斗起来，两人你拉我扯的滑稽样子令人忍俊不禁。

    众人看得哈哈大笑，高演连连向韩子高敬酒，韩子高喝了数杯，不敢再饮，对高演道：“陛下，汾清虽好，但臣酒量甚浅，今日已饮过量，不能再饮了，再饮就醉了。”

    高演笑说：“韩卿不善饮酒，何不早说，朕不会勉强，那就以茶代酒好了。”

    “使臣谢陛下体谅。”韩子高谢道。

    这时宫人端上糖酢煎鱼，这是韩子高爱吃的菜，一口气吃了大半，感到有点齁，于是放下筷子，喝了一口茶，转头见高肃面前的那盘糖酢煎鱼原封未动，不免奇怪。

    “殿下为何不吃，是不喜欢甜口吗？”韩子高问。

    高肃笑着摇了摇头，把自己面前的糖酢煎鱼端到韩子高面前，说：“右军爱吃，便多吃些，把我这份也吃了吧。”

    韩子高笑道：“殿下当我是饭桶吗？一条我都吃不完，哪吃得了两条。”却见高肃没有回应，目光直直地看着大殿中央的表演，脸上没有表情，而周围的人都看得哈哈大笑。

    不知兰陵王又怎么了，爱理不理自己，回想自己刚才的话应该没有不妥的，韩子高不解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