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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红线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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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此时张三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左闪右避将攻势一一化解,并找机会反击。期间他还试探性地曲臂格挡了下,对方的上肢力量很强,只是挡一下小臂便麻了半晌。

    也是这人形鱼怪手短,上岸作战不好发挥,不然哪会被人借助手长优势消耗状态。

    又一次被刮下数枚鳞片,人形鱼怪突然停了下来,呆滞的死鱼眼微微转动。似是下了某种决心,它张开短小粗壮的前肢径直冲向张三。

    张三连连却步,但后退能有多快,眨眼间人形鱼怪便扑了上来,水草河腥味浓郁得呛鼻。

    眼瞅着是躲不了,张三牙一咬,以腿带腰落臂挥刀,狠狠地砸刺在对方侧颈。厚实的鳞片被刀锋穿透,周遭崩散开来,鱼血混合着硬质碎屑溅了他满脸。

    “哭噜!”

    人形鱼怪惨叫一声,它强行控制住痉挛的前肢,压低身子扒住张三大腿两侧,稍一用力便将他放倒,接着奋力扭身原地来了个死亡翻滚。

    尽管张三反应迅速,双手抱头护住要害,强大的冲击和持续的转动还是使得他头晕目眩,浑身疼痛震颤,与地面接触过的皮肤或磕或磨,尽数破裂出血。

    他弓起身子挥拳猛击人形怪鱼那椭圆的头颅,同时抓住刀柄连压带转,希望这样能迫使对方吃痛松手,可等来的却是第二轮死亡翻滚。

    不行……这样……会死……

    季……救……寄……

    张三已经没有办法冷静又连续地思考了,他的脑海中不断冒出一个个碎片化的想法。这些想法起不到作用,更像是在宣判他的死刑。

    他的血越流越多,双手如同泡过血池,既有他的也有人形鱼怪的。

    没有人看到,有几滴鲜血浸入了红线之中。同样没有人知道,在扭打翻滚之时,人形鱼怪的身上已经密密麻麻地缠上了不止千百圈红线。

    绝望中的张三心有所感,他右手紧握做上提状,人形鱼怪身上的红线顿时内紧缩缚。

    尽管绝大多数的红线仍然像是不存在这个次元,深入鳞下却不造成丁点伤害,只有一小截真正起到了作用。

    但已经足够了。

    没有任何声响,如同激光扫过,人形鱼怪的左臂齐根而断,并随着第三轮死亡翻滚远远地甩到一旁。

    而失去了一条胳膊的鱼怪再也没有办法抓紧张三,它在地上滚了两下,不知不觉地独自滚到一边。

    浑身发抖的张季这才小跑上前搀起张三,带着自责的哭腔说道:

    “三哥,你怎么样?你的腿……”

    原来人形鱼怪在翻滚的时候也没闲着,从张三的左腿上狠狠咬下一块肉。

    张三大口喘着粗气,分不出精力说话,只是低头摆了摆手。等地面不再左倒右晃,他抬头看向人形鱼怪。

    混乱中,他只知道自己切割了对方的血肉,并不知道具体效果如何。现在不是关心腿伤的时候,眼下最要紧的是查看敌方状况。

    人形鱼怪侧颈的刀子早已脱落,和左臂的断口一齐汩汩不停。可它却全然不理会,一双空洞的死鱼眼罕见地有了神采,惊恐地凝望着张三,它用它那如同蓄了半池子水的嗓子叫嚷道:

    “格噜噗,红线仙!这噗可能,上一任红线仙就是人类,你噗可能是!”

    它疯疯癫癫地叫着,心中再无战意,将身一扭冲下河堤回到了水中。

    上一任红线仙已经死了!这一任竟然还是人类!

    “它是逃了……还是叫兄弟去了?”

    张三不敢久留,在张季的搀扶下带着曹莺飞离开岸边。进了帐篷区,感受到周围来自同类的生活气息,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找吃的为什么不白天找?大半夜的出来干什么?不知道这段时间一直有人失踪吗?”张三盘问起曹莺飞。

    “原来我和我爱人白天在厂里炼铁织布,每天能得六把陈粮,勉强养活一家四口。前些日子我爱人病了,我、我……”

    “好了我知道了。”张三挥了挥手,不愿为难这个可怜人。

    曹莺飞离开后,张季低头抹了抹眼泪,嗫嚅地说道:“对不起三哥,我刚刚真的吓得不敢动。”

    “没关系,做哥哥的保护妹妹是应该的。”张三语气温柔,但这话说出来他都觉得恶心。

    “真的?”张季眼睛一亮,“还是哥最疼我。”

    夜间,张大屋外的守卫更加森严,还没看到大门,张三和张季就被狗腿子们拦了三波。

    好在能刷脸,他们看清楚兄妹二人样貌便点头哈腰地放了行。

    进了门,便远远看到一个胖胖的小男孩跪在堂前。张季小跑过去搀他起来,拍了拍他膝盖上的土,“大宝,你怎么在这儿跪着?”

    “小姑!”

    小胖子搂住张季的腿嗷嗷哭着,小孩子受了委屈可能不哭,一有人关心眼泪就跟开了闸一样。

    “我就是跟二叔一起去矿洞逛了圈儿,坐了会儿矿车,我爸就打我,还不给我饭吃。”

    “矿洞那么危险,隔三差五出事,是你能去的地方吗?再打你两顿也该!”

    张大的声音由远及近从屋里传来,他腆着个大肚子在少女的服侍下缓缓走出。

    张三扫一眼,少女显然不是上次来时见到的那个,数一数这已经是大宝第四十七个小妈了。

    矿洞里死了那么多矿工,聚居地男女比例仍不失衡,张家三兄弟祸害女性的能力可见一斑。

    大半夜的弟弟妹妹找过来肯定是有事,张大招了招手:“怎么都站在外面,进屋说。”

    大宝小拳头激动地握紧,脸上带笑跟在张季后头。

    张大哼了声,抓着领子将他拎起来摆在原来的位置:“给老子跪好,什么时候你叔和你姑走,什么时候才能吃东西。”

    “三叔!四姑!”本想蒙混过关的小胖子嗷嗷哭了起来,“你们什么时候走啊,呜呜,我饿了,我想吃(哽咽)西。”

    等三兄妹进了屋,明亮的led灯光照在身上,张大突然一拍大腿,看着张三问他道:“咋地了三儿啊,你这是跟谁打架了啊。”

    即便没有镜子,张三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大致模样:头发乱糟糟的,从脸到脚全是在地上滚的灰尘,露出来的皮肤不是擦破就是青紫,没一块好地方,尽管大腿根处用绳子绑住,下面的伤口仍在流血。

    大宝的第四十七任小妈已经机灵地从屋里抱出来医疗箱,拿出酒精消炎药等物,询问性地望向张大。

    看她这么聪明,活的时间应该会久些。

    张三半躺在沙发上,“四十七”给他处理伤口。

    “发生什么事了?”张大脚上有痛风石,一会儿也不想多站,搬来椅子坐在旁边。

    张三外翻褂子,露出宽大的内兜,以及里面短小的鱼怪鳞臂。

    “我……嘶!”

    他刚要开口说话,身体突然猛地挺直,头脚分别架在沙发扶手两端,整个人悬了起来。极剧烈的痛感从腿上传来,是四十七在用酒精清洗伤口。

    张季捂嘴笑了笑,但又很快记起张三受伤的原因,表情再次失落起来。

    “三哥,还是我来说吧。”

    她将先前发生的事大差不差地叙述了一遍,由于没好意思提自己的胆怯,因此大夸特夸张三和人形鱼怪搏斗时是多么的勇猛。

    “当时太乱,看清楚时三哥的手已经抬了起来,那怪物的手被砍掉后就说着胡话逃回河里。”

    她学起人形鱼怪的话:“浮浪噗!哄咸咸,噗克能。”

    张大做出副了然的神情,淡淡点头道:“果然有怪物,辛苦你了三儿。”

    大腿上的伤终于处理好,张三满嘴牙根发疼,说话都是颤的,他问道:“大哥是打算怎么办?”

    “按阿季的话看,这鱼怪智商不低。先试试能不能钓到,钓不到就堵住两边,用抽水机抽。都不行的话……”

    “如何?”

    “就只能往里面排污水了。”

    “我倒是觉得不管也没事,它应该活不几天了。”

    苗苗身上破个口子都差点丢了命,这鱼怪要是缺条胳膊还不死,千百年后恐怕到处都是这种生物了。

    时间一晃便到了后半夜。张三打了个哈欠,“大哥,我先回去了。”

    “瞧我这脑子,你身上有伤,是该多休息。”张大罕见地起身相送。

    被张大送出门时,大宝已经靠着门柱睡着了。

    张季心疼大侄子,当即说道:“大哥你也真是的,小孩子差不多罚罚就行了,管这么严不好。”

    “今天他敢坐矿车,明天他敢干嘛我都不敢想!你二哥也是,一天天睡不醒困,迷迷糊糊的,咋能带着他往矿洞里钻呢?”

    ……

    张家老三门前。

    张季撒开扶着的手:“三哥,我回家了,你自己小心,这几天就别洗澡了,不要让伤口见水,记得按时吃药。”

    “好。你也回去吧,累了一天。”

    叫张小甜开了门,张三推掉所有的服侍,让她回去休息。

    他一瘸一拐地进了里屋,摸黑找到拉绳,“克哒”一声,头顶玻璃壳发黑的白炽灯亮起昏黄的光。

    困意和失血带来的疲惫以及日落般的灯光,共同营造出一种朦胧感,隐约勾起张三童年的回忆。

    慈祥的爷爷,疼人的奶奶,还有喜欢卧在自己怀里的猫。

    “喵?”

    苗苗揉拭惺忪的双眼,“回来啦。”

    看清张三后,她明显地愣了神,随后张牙舞爪地扑上前,“谁欺负你了?跟我说,我带你打回去。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嗅嗅,你喝酒了?”

    说着就要掀起他衣服检查。

    “别!”张三按住她的小手,“有的粘衣服上了,不能揭开。”

    苗苗只好作罢,围着圈打量,很快她就发现他腿上的口子,心疼地说道:“怎么伤成这样,看着就疼。”

    “知道你还戳。”

    “嘿嘿。”苗苗傻笑着缩回手指。

    “等我脱掉外套,慢慢跟你说。”张三很累,但有些事不问清楚他睡不着。

    “我帮你。”

    “可别!我自己来,要是不小心碰到伤口能及时收手。”

    和秋衣不同,褂子只有破洞处的几根线头粘入血痂黄水,轻轻扯下后便顺利地脱了下来。

    至于裤子,只能用剪刀来脱了。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脱个衣服竟能如此费力,忙活了近半个钟头总算搞完。像是又打了场硬仗,浑身酸痛乏力。

    “好了?”苗苗关心地问道。

    他抬头望去,小猫娘掀开被子一角,用手轻拍身旁示意他躺过去。

    “我要睡里面。”

    “为什么?”苗苗靠了靠墙,她这些日子一直睡里面,这样有安全感。

    “我怕你碰到我左腿。”

    “好吧。”

    苗苗不舍地下了床,等张三躺下平移到里侧,她才恋恋不舍地睡在本属于他的位置。床单是新换的,但这半边被子和铺垫全是张三的气味。

    因为两肋和手臂内侧没受伤,张三顺手将她搂着。

    小猫娘抬头看了眼,确认头枕的地方没有伤口,使劲蹭了蹭。

    全是他的气味,又在他怀里躺着,偶尔换个位置倒也不坏。

    张三深吸一口气,他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问道:“对了苗苗,知不知道你姥姥叫什么名字啊?”

    “不知道。”

    他有些诧异:“你不是说和她一起生活了很多年吗?”

    “我只是宠物啦。你要是养了条只会汪汪叫的狗,会告诉它你的名字,好期待哪天它突然指名道姓地喊你吗?

    嘿!xx老兄,你能不能别再跟那个男的鬼混一起,我不想吃桩得梆硬的屎。”

    “呃……”张三汗颜,不知为何,这段时间苗苗的语言表达能力突飞猛进。

    “她平时不是自称我,就是自称姥姥,要不然就是姥姥我。所以我不知道她叫什么。”

    原来如此,张三又问:“那你听说过红线仙吗?”

    苗苗点点头,“这个倒是听说过。”

    不等他开口,她接着说道:“是我姥姥。”

    张三只觉豁然开朗,所有的疑惑都解释得通了。难怪一个老太太能活得如此滋润,原来是有异能在身。

    只可惜岁月不饶人,她最终还是因为虚弱生病死了,然后异能便传给了苗苗。

    这其中的原理是什么?

    张三猜不出来,索性借着困意倒头大睡。

    ……

    万籁俱寂,张大摩挲着鱼怪的手臂,下巴左右横挪,似在沉思。

    突然,他从沙发下摸出一把明晃晃的砍刀,一刀剁在鱼怪手臂上。

    崩碎的声音乍响,检查其手臂,鳞片确确实实被破开,砍刀深切肉中,却被坚硬的臂骨硌出个豁,离一刀两断差得远着呢。

    他抬头望向夜空中的绯红,喃喃自语道:“红,线,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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