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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红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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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曦入窗。

    张三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眼刚睁开便呆住了。

    他清楚地看到一条纤柔通透的红色丝线缠在他右手手腕处,线的另一头一路延伸进了被窝。

    “唔嘤,别闹,人家还没睡够。”小猫娘身体扭了扭,不让他掀开被子。

    这就是苗苗所说的红线吗?张三像是握住了把双刃剑,心里又惊又喜。

    他小心地试了试,红色丝线如同不存在于他身处的次元,并不能切割物体。但他十分确信它是具备这项能力的,因为亲眼见过。

    “是需要精神意志之类进行操控么?”

    他紧盯手腕,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上面,但直到他看得眼睛发酸也没看出什么“花”来。

    张三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正在他打算放弃之时,突然感觉冥冥之中与一个奇怪的东西有了联系。

    他沉下心主动与之接触。

    意识一阻一豁,像是推开了一扇大门,门内是幽长狭窄的隧道,前方不知多远,充满未知。爬进隧道,便有强烈的情绪将他层层包裹。

    愤怒、恐惧、怨念、困惑……

    意识向前爬,沿途由负面情绪的隧道越来越狭窄,幽闭感令他感到窒息。

    如果卡住,会在极端的负面情绪中孤独的死去吗?

    张三不知道,他鼓起勇气继续匍匐,终于看到了一团奇怪的“内核”。

    危险的气息从内核中源源不断地发出,显然不与其接触为上策。

    张三想退,可一路上的勇气层层叠加如同厚重的衣物,被隧道内壁挤出褶皱,化为此时抽身的阻碍。

    他只能将意识侵入内核之中。只是须臾,他的大脑便被黑暗笼罩,如坠冰窟。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肤都传来剧痛,像是有数不尽的蠕虫争前恐后地啃食着他的躯体,皮肉啖尽仍不知足,还要去吸食血髓。

    他再也感知不到身体的存在,一切指令都阻塞在了脖子以上的位置。凄厉的惨叫惊涛骇浪般砸打冲击着他的大脑,浪花退去无数的碎沫崩破出相同的二字,并由熟悉的人喊出:

    “三哥!”

    无论张三如何挣扎也没办法逃离。他感觉自己的状态介于鬼压床和植物人之间,具体靠近哪边就不得而知了。

    就在他绝望之时,一股奇异的力量将他从意识隧道中强行拖拽而出。

    睁开眼,晨曦落床。

    张三清醒过来,掀开被子一看,原来是苗苗在玩逗猫棒。

    苗苗抬头与他四目相对,露出一对虎牙:“嘿嘿。”

    张三抓住苗苗柔暖的双臂,一提溜便将她拉上来,猫耳露出被窝。

    望着猫娘,他的眼神中满是喜爱。若是再待在那奇怪的意识内核之中,他感觉自己起码也要被折磨个半疯。

    苗苗被盯得羞羞地闭上眼睛,小脸凑上来道:“要亲亲。”

    以下省略4,159字。

    ……

    关于红线的事,苗苗一问三不知,只是对“张三也能看见”满心欢喜。

    “是吧是吧,真的好看,尤其是对着太阳的时候。”语气似分享宝物的孩童。

    “确实好看。不过我更想知道如何使用。”

    苗苗怔了一下,猫耳下移化为人耳。她说:“你刚刚说话跟我姥姥似的。”

    “是吗?”

    张三能明显地感觉到苗苗对自己已经有了一定的信赖,不然也不会敞开心扉,经常性地谈论过往。

    他接过话来问道:“语气还是内容?”

    “都不是。”

    苗苗用小脑袋顶着他的掌心蹭了蹭。

    “她喜欢一边说话一边揉我的头,也不管我的耳朵疼不疼。”

    “哦,对不起。”

    张三移开手,“你姥姥挺厉害的。”

    前几日教苗苗刷牙时得知,她的姥姥牙齿已经掉光,在世时每天只做简单的漱口。

    张三越想越觉得这位“姥姥”不一般。因为即便是原主的父母,一辈子锦衣玉食也没活到牙齿掉光,早早地进了坟墓。

    在末世恶劣的环境下,就连种出来的粮食都含有毒素,积累到一定程度便会取人性命,更别提未经驯化的野菜了。

    “这么大岁数的老人,不但能在末世中养活自己,还能拉扯大一个小姑娘,啧啧。”

    苗苗瞟向桌脚的发丝,又瞄了眼窗帘边角上的花纹,讷讷地附和道:“嗯嗯,是挺不容易的。”

    正当小两口耳鬓厮磨时,张季的声音在摩托车熄火后于院子中响起。

    “三哥,起了吗?”

    “穿衣服呢!这就出来。”

    张三连忙回应,生怕这虎妮子一个猛子扎进里屋,那就尴尬了。

    张季年龄最小,家里的事基本上不需要她经心,天天就是玩儿。可这还没到中午她就赶来催,看得出老大那边是真的急了。

    他麻利地穿好衣服,对着镜子整理了下仪容。苗苗从床上爬过来,伸手从他的裤腰里拽出她的白袜。

    “好啦。”

    张三走出里屋,张季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堂屋桌边,张小甜布置着茶水零食。

    “午饭吃了么?”他问道。

    张季摇了摇头,“不饿。”

    张三寒暄道:“不吃饭怎么行,来都来了,多少陪哥吃点。”

    正好趁着吃饭的功夫再捋一捋线索。

    张小甜连忙说道:“饭快做好了,我去添把火。”说罢便跑去厨房。

    实际上锅里温着的是早餐,张三和苗苗一直不起床,她也不敢自己先吃,一直饿到现在。

    ……

    午饭用罢,张三思考的也差不多了。

    失踪的人当中最小的也有十六岁,全是年轻力壮的。按性别来分女少男多,且大多是夜间消失在水边。

    青壮年,夜晚,水流,最好为男性。

    是夜。

    “三哥,为什么要大晚上的来河边,寒气怪重的。”

    张季一改大咧咧的性子,左顾右盼着紧跟在张三身旁,说到底还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

    感受到她的颤抖,张三指着天上盈圆的红月道:“怕什么,又不是黑灯瞎火。”

    湿冷的河面氤氲着升腾的水汽,沾染上绯红的月色,红雾在幽静的夜里翻滚涌动。

    张季上前挽住他的手臂。

    “就是因为满月才害怕啊,小时候咱妈说过,老猫鬼最喜欢这个时候抓小孩儿吃了。”

    “咱”字入耳,张三沉默片刻,和两个哥哥不同,原主和张季是一个妈生的。

    “放心,阿季已经是大人了,不会有老猫鬼来抓你的。”

    “啊啊!”

    张季突然大叫一声,指着远处模糊的身影颤声说道:“来了来了,还是两个。”

    张三望过去,果然瞧见一双鬼鬼祟祟的人影正迎面走来。

    “线索这不就来了。”说着,他握住刀柄,快步冲向二人。

    张季急得跺了跺脚,还是跟着跑了过去。

    “老曹,要不咱俩回去吧,红月的时候出门准没好事。”

    “回去不也是死?”

    随着尖锐的声音响起,老曹说道:“这几日你老李除了喝稀粥就是躺床上,不趁着有力气的时候找些吃的,再饿几天后悔也晚了。”

    老李突然呸了一口,咬牙切齿地骂:“断子绝孙的东西,合该遭天谴,兄妹四人统共就生一个小孩。”

    老曹也跟着骂,两人都未指名道姓,但大家都知道骂的是谁。

    两人咒骂着翻起河边的石头,看看能不能找些带壳的活物填填肚子。

    躬身寻觅的他们并没有发现赶来的张三,也没注意到一块带有坚硬凸起的鳞次栉比的甲片沿着水面缓缓靠近岸边。

    望着不远处形迹可疑的两名瘦矮男性,张三正欲发问,却见水面突然掀起数尺高的浪花,一头身覆鳞甲的类人怪鱼以迅雷之势扑向老李,在哀叫声中将其拖入粼粼波光。

    老李扑通两下便再没了动静,鲜红色源源不断地从水下冒出。

    老曹坐在湿泥里,一言不发。

    到嘴边的喝问变成了催促,张三喊道:“愣着干什么?快跑啊。”

    怎么跟傻狍子似的。

    老曹的目光中这才露出惊恐,连滚带爬地上了河堤。

    张三揪住他的后领,紧盯着河面问道:“叫什么名字,大半夜跑这儿来做什么?”

    “三爷爷饶命,三爷爷饶命。”

    “吃人的又不是我,喊我饶命干啥?问你话呢,快说。”

    河里的怪物不知什么习性,张三心中也是紧张。

    “我叫曹莺飞。”他的声音很尖细,“我和李桃飘来河边找螃蟹河蚌什么的填肚子。”

    哈?怎么一个二个的名字都比我好听?

    差点忘了,自己不是身处落后的原始社会,而是于破败的文明当中。

    张季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她自然是看到了李桃飘惨死的全过程,浑身抖个不停。

    她躲在张三身后拉着他的手往家的方向拽,“三哥,我们快走吧,有水猴子。”

    余光一瞥,她看清了曹莺飞的脸,当即骂道:“是你个彼阳的晚意!踏马的又作妖!”

    说着,她一脚踹在曹莺飞腿弯,这一脚夹杂着对水猴子的恐惧,不可谓不狠毒。后者闷哼了声,膝盖重重磕在堤上沙土中。

    张三默默地叹了口气,每当我要以哥哥的身份待你,你便开口说话。

    “三哥,上次扯谎说发现南边有敌对势力的人就是他!”

    “我没说假话。当时我爱人发烧,我去找草药,远远瞧见有个白白胖胖的小闺女儿。上报的原话也大概是这么说的。”

    “你寄吧还敢顶嘴?”说着她上前一步,又要动手。

    “都别吵!”张三吼了声,拔出刀盯着河边沉声说道:“它来了。”

    红月照耀下,绯色的水汽中,湿软的河滩之上,一头空有人形却无人样的带鳞怪物正压低身子缓缓逼近。

    它头型半椭,口生三排利齿,双目似鱼没有眼皮,两侧有孔无耳,腮下弧形开口翕合不断。额前鱼鳍一路连至脊背,四肢短小,身上鳞片厚实紧密,身侧后腰绿藻遍布,鳄鱼般的粗壮长尾随着步伐灵活摆动。

    应该直接跑的,河边是它的主场,被拖进水里断然没有活路。

    张三缓缓后退,思绪如飞。

    不知道这玩意儿时速能到多少,现在逃怕是不稳妥,跑不过的话便是白白把后背送给它,失了先机,现在最好正面对峙。

    他在心中给自己打气:“人的射程比野兽多了整整一条胳膊的长度。只要不想着无伤,恐怖直立猿是无敌的,只要不想着无伤,恐怖直立猿是无敌的,只要……”

    不对!

    张三突然意识到,对方也是直立人形,他的射程优势仅仅是“臂长差”加手中利刃。

    “张季,帮忙。”

    “哥,我害怕。”

    张季没了对付曹莺飞时的威风,胆怯地躲在胞兄身后。

    曹莺飞在一旁尖锐地喊道:“不要!不要过来!”

    “嗬咳噗!”

    人形鱼怪突然发出奇怪的响声,快速爬上河堤。

    张三提醒张季:“赶紧振作起来,不然我们都可能死在这。”

    话音未落,人形鱼怪已经到了跟前,张三只得硬着头皮上前迎敌。

    还好没逃跑,这怪物两条小短腿倒腾得挺快。

    他短刀正握猛地下扎,人形鱼怪将身一扭,利刃斜刺在鳞片上滑开,只在胸前留下一道白痕。

    人形鱼怪双手合抱,张三收刀蓄势刚好抽回手臂,令其咬了个空。

    他瞅准时机紧握刀柄,狠狠刺向鱼眼。就在以为得手之际,火辣辣的痛感从右下传来,张三只觉整条腿像过电般酥麻,当即失去平衡单膝跪地。这一刀也刺了个空。

    他连忙将头埋低,呼啸的风从上方掠过,鳞爪擦过头发“沙”地一声。

    与死亡擦肩的恐惧感使得他心跳骤然加快,软掉的右腿忽然有了力量,他急忙后退,顺带躲过扫向左腿的尾巴。同时不忘挥刀上撩。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随手一刀带掉对方数块甲鳞,殷红的鲜血从伤口处渗出。

    是了,刮鱼鳞就是从下往上的。

    不等他滋生找到破绽的喜悦,因受伤而愤怒的人形鱼怪突然狂暴起来。

    “格啦噗浮浪噗!可恶的裸猿!”

    它的进攻欲望猛然高涨,不断擒抱扑咬,挥爪扫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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