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榜一大哥（四）
苏大妞在听到萧周二人说愿意接她的案子时，就已经非常高兴了，此时听萧元诚说案子的重点是她，不但没有一丝慌张，反而似乎有些兴奋起来。
于是她一个劲地追问：“需要奴家做什么吗？是出钱还是出力？要不要奴家发动粉丝来帮忙？”
“嗯你的粉丝也许真能帮上一点忙，不过最关键的还是在于你本人。其实我们刚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这场官司，舆论很重要，谁能把握舆论导向，谁就离胜利更近。”
沈宁玉疑惑起来：“把握舆论导向？这不太容易吧？”
“说难不难，说易不易，要把握舆论，首先要明白，道德是什么！”
“这怎么又和道德勾上了？”沈宁玉掏出手机一阵搜索，然后照着内容读了起来：“道德！就是一定社会阶段形成的通过舆论来约束人们言行的准则和规范。呃道德和舆论，还真有关系。”
“没错，说得更简单一点：道德就是来用来约束人们的舆论，想要把握舆论导向，就得先占领道德的高地！换句话说就是：既要用道德来束缚别人，又不能让自己被道德束缚！”
沈宁玉更加疑惑了：“又要束缚别人，自己又不能被束缚这怎么可能嘛。”
周致远笑了笑：“当然可能！你想想，什么人能够不受道德的束缚？”
“这好像是不要脸的人！”
萧周二人一起拍手：“说得好！”
“你，你们绕了大半天，就是想说，要赢这场官司，就得靠不要脸？”
周致远摇手回答：“光是不要脸还不够，我刚才已经介绍过仁光的风格了，他们就够不要脸的了。所以要赢他们，必须比他们更不要脸！”
沈宁玉目瞪口呆，苏大妞却天真地问：“那，要怎么才能不要脸呢？”
萧元诚抬手握拳，放在嘴边低咳了两声：“咳咳，恕我冒昧，其实你们这一行我的意思是：您不必要多学什么，在法庭上做自己就好！”
苏大妞愣了好久，突然拍了下桌子，高兴地说：“对啊，奴家差点忘了，当初进这一行的时候，指导老师就跟我们说过，做这一行的关键就是不能要脸！因为我们的本职就是在公众面前露脸！”
“咳咳，您没生气吧？”
“不生气不生气，怎么会生气呢？律师郎君你们真了不起，什么都知道！好，奴家一切都听你们的！快告诉奴家，要怎么做？”
“不急，不急”萧元诚举起自己那杯奶茶凝视了一会儿，“其实官司就像这奶茶一样，得有层次，让我们一步一步来。”
一周后，沈宁玉背着个尼龙大口袋，带着四个穿着物流公司服装的男人，搬着个大箱子，来到了包子铺楼上。
推门进去，她也没跟里面的两个网瘾青年打招呼，就指挥物流人员把沙发和茶几拉开，又把大箱子打开，从里面搬出了一张精致端庄，古香古色的木制供桌，并把这供桌推到了祖师爷画像面前。
接着，他们又在供桌上摆好了香炉，烛台，以及一尊兽型铜像。
直到这时候，沈宁玉才开口问：“这破沙发和茶几，要不丢了吧？”
两男生同时紧张地回答：“不行！”
“不行就不行呗，可你们这地儿也太小了，对了，里面这房间是干嘛的？”她一边问一边走向那扇装饰华丽的门，伸手握住了门把手。
两男生再次紧张地叫道：“不要！”
沈宁玉已经推开了门，往里面瞅了一眼，就“哐”地一声又把门拉上了。
“真有你们的，行了行了，把那沙发和茶几推到那边吧，挤就挤点吧。”
物流人员走后，沈宁玉打开尼龙口袋，从里面搬出来一个大蒲团。在两个男生的无语注视下，她把蒲团摆在供桌前，又在供桌上焚香燃烛，这才跪在蒲团上祷告：“祖师爷在上，这两个笨蛋以前不懂礼貌，对您多有不恭，今后弟子一定敦促他们，对您多加恭敬。”
周致远已经起身，双手抱在胸前，脸上带着又好气又好笑的神情，站在她身后看了好一会儿才问：“我说你搞清楚祖师爷是谁了吗？就敢自称弟子？”
沈宁玉不答，指了指案桌上的铜像。
周致远看了那尊铜像一眼，瞬间脸色一变，于是很无奈地叹了一声“你还真懂！”然后在她身后也跟着跪下了，但嘴里依然咕嚷：“岂有此理！”
还在网游里激战的萧元诚听到动静，往这边看了一眼，也看到了铜像，随即无奈地叹了口气，也起身过来跪下，嘴里则抱怨：“唉，祖师爷从来不看重形式的，你这么一套封建迷信的，不是逼得我们以后还得天天行礼？”
“那也是为你们着想！天天坐那儿打游戏，很容易得心脏病和关节炎的，以后没事多来拜一拜，对你们身体有好处。”沈宁玉站了起来，“我去车里等你们了，香烧完了就快点下来！”
“啊？还要等香烧完？”
已经走到门口的沈宁玉头也不回地说：“你们可是律师，没有一点消防意识吗？”
“我怎么觉得，她快成咱俩的老板了？”
“是啊，我有同感，要不你辛苦辛苦，尽快把她发展成老板娘？”
快到9点的时候，他们到了法院。刚走上阶梯来到门口时，就看见毕飞晴在一边的大门后来回踱步，正好抬起头往这边看来，两边顿时瞧了个对脸。
萧周二人大感头疼，不过看毕飞晴那惊诧的神情，似乎看到他们的时候也很意外。
紧跟在后的沈宁玉也是一阵慌张，急急忙忙地躲到了苏大妞身后。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啥要躲对方，更不知道这样躲有没有用总之，先把鸵鸟的脑袋藏起来再说。
“这个案子居然是你们接了！？”
“怎么？难道你对这案子也有兴趣？还是说”周致远转了转眼睛，“你每天都在这里等我们？”
“我可不像你们这么闲！”毕飞晴看了看他们背后的苏大妞，带着十分不屑的神情回答：“我只是受妇援的委托才来的，但没想到她竟然找了你们。”
“也好，你们先上，不行了再换我！”她说完一抬头，姿势高傲地转身向侧门走去。
“不行了再换她？”周致远深吸一口气，哭笑不得：“是谁给她的自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