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章 帮婉儿拒婚
“谢谢圣上关心。我本来就出生于中原，中原的饮食早已经习惯，反而是草原的饮食让我不太适应。”拓跋洪这话是真的，他在昆仑山出生，一直在汉人的居住地长大，早就习惯了中原文化。这次去了草原，也真的苦了他，适应了快一年，至今还是不能适应。
“是吗，你可以在京城请些厨师过去，让他回去给你做些中原的食物。你既然是身为首领，定不可坏了自己的身子。坏了身子，如何治理你的国家。”圣上关心起拓跋洪的饮食来了。
“我已经物色好了几个厨师，这次回去便要将他们都带过去。等他们到那边，我便再也不用让我的胃受苦了。只是因食容易处理，还有一事，可能就要圣上帮我才能解决了。还请圣上能够恩赐。”拓跋洪这是随棍而上，准备求皇上赐婚。
“你说，有何事要朕帮你，看朕能否帮上忙。”圣上早就猜到，拓跋洪意欲何为，今天只是看他如何表演而已。现见他已经准备开始，自然会满足他的表演欲。便让他开口，他也早有准备。
“圣上，我因家中发生变故，长年流浪在外，至今仍未婚配。由于我长年生活在中原，不但饮食无法适应草原，娶亲也不愿娶草原女子，想要娶中原女子。但是我来京城时间太短，一时之间难寻合适人选。幸好天注定了我的姻缘，前几日竟让我在京城遇上了让我心动之人。我便找人打听，原来这女子也未曾婚配。圣上，你说这是不是上天安排给我的好姻缘？”拓跋洪前面说一大堆，只是想说明他与沈婉儿的姻缘是上天注定，并不是他要强求。
“还有这么巧的事？你且与朕说说，是哪家女子，有此好运，竟能入你的眼。等我也见识一下。”圣上也是很能配合拓跋洪的表演，让这件事，看起来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正是沈将军的女儿，沈婉儿。她端庄贤惠，温文儒雅，绝非草原女子可比。如能娶她为妻，小的甘愿一世为圣上的奴隶。”拓跋洪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会相信。他处心积虑，为了夺得草原首领，与太子勾结，祸乱朝政，怎会甘于人下？更别说一世为奴了。
“是嘛，男子汉大丈夫，岂可为一女子而甘心为奴？这可要被天下人笑话的，更何况你乃鲜卑首领，这种话在这说说还可，倘传回草原，只怕对你不大好。”圣上捉住拓跋洪的话柄，便趁机羞辱他一番。
拓跋洪也知他刚才一时得意忘形，话说得有些过头了，但话已出口，便不能收回。也只能是讪笑。不过圣上也不再与他计较，转而问起了朝臣。
“众位爱卿，可有人知晓拓跋首领所说的是何家女子？”圣上明知拓跋洪说的就是沈婉儿，偏装不知，定要问起下面众人。
“不就是已故将军，沈道习的女儿吗？”兵部尚书接了话说道。
“是吗？沈将军女儿已经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了，转眼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我也是年纪大了，时间不等人啦。”圣上忍不住叹了口气，慨叹起自己年纪大了。
“圣上还年轻呢。”兵部尚书又接着说了起来，他可不想因为这件事，而让圣上觉得自己老了。
“圣上正当年华，我们还要向圣上多多学习。”靖王也跟着在后面拍着圣上马屁。
圣上也只是笑而不语。
“沈家姑娘和拓跋首领正是郎才女貌，两人正合适。”户部尚书配合着拓跋洪在朝上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是啊，两人正合适。”其它人也开始附和。
“我觉得他们不合适。”听着别人在想撮合拓跋洪与沈婉儿的婚事，这时成丰田可不愿意了，便站了出来反对。
“哦，你且说说，他们怎么不合适了？”圣上见成丰田说话了，便让他继续说下去。
“沈将军女儿年纪尚小，而且听说她性子刁蛮，自幼便被沈夫人娇惯，不懂礼节。前几日还带人去客栈闹事，扰了拓跋首领休息。她如果嫁去外族，恐有辱我中原女子形象。我觉得户部尚书家姑娘，比她更合适。”成丰田不但要破坏拓跋洪的好事，还要让户部尚书自己尝下恶果。
“是吗？纪爱卿，你家女儿可有意愿？”这位纪意寻新接替尚书位置，他家女儿和沈婉儿年龄相仿。他没想到，成丰田这下子将事情往他身上推。谁会愿意让自家女儿嫁去草原？
“不，拓跋首领看中的是沈家女子。”纪意寻一时没想到，结果会把他给扯进去，都没来得及想托词。
“我看万尚书的孙女年纪也般配，既然你也觉得拓跋首领是个人才，不如你将你家孙女嫁去草原吧。”陈增进这时也插嘴进来了。他看这些人见沈家在朝中无人，竟想合起伙来，算计沈婉儿，心里也是气不过。
“我家孙女的婚事自有他的父母决定，我怎么可以替他们决定？这是万万不可的，更何况拓跋首领看中的本就是沈家姑娘。”万充也没想到，陈增进突然会向他发难，忙推托着。
“我可是听说沈家姑娘可不同意这门亲事，那日她还带着沈家军的人，去客栈大闹。为的就是推掉拓跋洪送去的聘礼。”陈增进这时直呼拓跋洪的大名了，也懒得再给他面子。
“是啊，我都说了，如此不懂礼数的女子，怎可让她去和亲。”成丰田这时又接上话去说道。
“我不觉得她不懂礼数，反而是更让我喜欢。她这是对我还不了解，而且她那是真性情。就像我们草原人一样，喜欢就是喜欢，不会藏着掖着。”拓跋洪这时自己站了出来解释，他发现再等别人帮他，自己不出面，恐难成事。
“那只是你们蛮人的想法，我们中原人可不是蛮子。”一直没说话的陈增广，这时脾气很冲地说了一句。
“陈将军，这是朝堂，他是外使。你这样很没礼貌。”太傅王一现这时出来说话了。他的话很占理，陈增广难以反驳，只能闭嘴。
“太傅，你觉得这婚事可合适？”陈增进帮自己弟弟把话题扯开，免得陈增广说错话，被圣上责怪。但是圣上一直都不说话，只是在看着大家为了拓跋洪的婚事，在朝上争论。
“我觉得这个是别人的家事，我们不该在朝上争论。沈家的事，就该交由沈家自行处理。朝上该议的，该是国事，而不是别人的家事。如今拓跋首领前来拜见圣上，该谈的就该是鲜卑上交的岁供。拓跋首领不该拿自家的婚事，来打扰圣上。”太傅王一现一下子就把大家争论的事，撇去了一边。他收了拓跋洪的礼，但不帮拓跋洪说话，这下真是有意思。
“对，我觉得太傅说的不错。”靖王这时找到了机会，也出来说话了。前面别人在争论拓跋洪与沈婉儿的婚事时，他一直都没发表意见，见圣上没表态，他也不参与。这下太傅的话，给了他机会，他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岁供我已经备上，由于我鲜卑经过战乱，百废待兴，所以这次只是备了皮草一万件，纹银两万。待明年我将进贡翻倍。但是由于我父母都已不在，我的亲事，还是需要圣上替我做主。而且我对沈姑娘是一见钟情，还望圣上能够成全。”拓跋洪还是不死心，仍坚持要圣上帮他决定婚配一事。
“你们鲜卑刚经历战乱，能够交来这么多岁供，也算是有心了。我看今年你交来的供品，就拿去奖赏给帮你平定叛乱有功的将士们吧。你既将我当你的父母，你的婚事，我自当为你思考。但是婚姻不可儿戏，更何况你是鲜卑首领，你娶妻回去，定是当你的王妃。这个人选，可不能凭你意气用事而定，定要慎重。各位爱卿，既然大家都有心帮助拓跋首领，还请大家先回去替拓跋首领，仔细考量一番。下次再议吧，还是什么要上奏的？”圣上本就无心帮拓跋洪处理他的家事，只是想借机看看那些大臣，收了拓跋洪的钱，会有什么表现。已经看到了大家的表现，他也没兴趣再和大家继续。见大家没事可奏的，便命散朝。
回到御书房，圣上便问杜公公道：“你可知小五何时能回京？”
“明日便可回京。”杜公公回道。
“这帮吃里扒外的东西，没一个可用之人。连靖王都不堪大用，朕真不知道将来该让何人来继位。”圣上很是气愤，敢于与拓跋洪对抗的，只有安静王两个儿子，还有就是成丰田。他没想到太傅王一现临了还好，没有帮拓跋洪说话。他收到拓跋洪的礼物，都没帮拓跋洪，他没想到这个老东西，竟然这么奴颜狡猾。对于万充和纪意寻，圣上是十分失望。
“靖王也许是考虑到拓跋洪是外使，才不得不如此。他起码也并没有帮拓跋洪说话。”杜公公想平静一下圣上的怒意，他也不太满意靖王今天的表现。他也没想到安静王的两个儿子，今天的骨气够硬的。
“还是等小五回来，看他会怎么处理此事了。”圣上只能等小五回朝，看小五的态度再说了。
小五第二天终于赶回了京城，他也第一时间进了宫去见圣上。
“圣上，我回来了。”小五着急着赶回来，目的的很明确，就是为了沈婉儿的事。
“你这么着急回京，是有什么事吗？你不是还有几个州要去的吗？”圣上假装不知道为什么，故意问起了小五。
“剩下的州，我让他们继续去巡查，有什么情况，他们会回报。我急着赶回来，是因为听说拓跋洪进京，要娶沈婉儿。”小五也不掩盖他的真实意图，直接说了出来。
“怎么，为了一个女人，你就可以不管正事了？你觉得这样合适吗？”圣上没有责怪，但是他能这样问，小五也听得出他的意思。
“如果连沈婉儿都护不住，我这个王爷当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如果圣上要怪，可以将我这个王爷给撤了。”小五可不想假意迎合圣上，直接说出他的心里话。
“好，你的意思就是只有你回来，才能保住沈婉儿？你凭什么就觉得，你回来了，就能保住沈婉儿？如果朕真的要将沈婉儿，嫁与拓跋洪，你觉得自己能保住她吗？你觉得她自己就不想嫁给一个鲜卑首领吗？”圣上没说他到底有没有答应拓跋洪，只是质问小五，凭什么觉得自己就有能力护得了沈婉儿。
“我知道婉儿想嫁给我，只是我答应了仙儿，要娶仙儿为妻。但是我一样要保护婉儿，自小我就把婉儿当妹妹，我绝不会让她受委屈。如果圣上考虑到大局，不能护她周全，我愿辞去所有官职，带上婉儿和师傅一样，归隐山林。我相信，凭我的能力，这一点还能做到。”小五这话似有点恐吓，但也是实话。以他目前的能力，确实没人能阻止他带婉儿离开。
“你知道，你在外这段时间，得罪了多少朝廷大臣，有多少人想你被朕剥官去爵吗？朕一直都把他们参你奏折，都压着。你回来，什么都不管，就像来向朕兴师问罪，你还像个臣子吗？”圣上这话似像在向小五解释着什么，不太像一个圣上对臣子说话。
“不敢，我也知道查了那么多官员，动了很多人的关系。肯定有不少人想我死，如果没有圣上在后面撑着，早就被他们搞死了。也正是知道圣上决心整治吏治，我才敢不怕得罪人的去查，去办。但是如果苏夫人和沈婉儿，孤儿寡母有什么闪失，我很难原谅自己。我来见圣上，并不是向圣上发难，只是恳请圣上能允我护得沈婉儿周全。”小五也知道自己态度有些过火，便向圣上认错。
“沈婉儿是沈道习的遗孤，朕自当护着她。既然你也赶回来了，我们便一起想法子，让拓跋洪不能为难朕，也能保沈婉儿周全。”圣上也不愿再向小五解释他的真实意图，只是想着让小五配合他一起，将沈婉儿此事处理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