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章 游客告老
“贤德王府上，除了靖王会上门，根本没人去。可能他没有根基吧，没人会去找他。他除了和成将军见过一面，没有与任何人有来往。”杜公公也觉得，可能是朝中没人瞧得起小五，所以都懒得找他。名义上虽是王爷，表面上也只是负责大理寺，何况大理寺卿是游静玉，他这个王爷纯粹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你觉得几个王爷，谁更放心可靠？”圣上这个问题可不好答，对几位王爷下判断，说得不好，可就要得罪人。但是杜公公跟了圣上这么多年，他可不怕。
“贤德王，他没野心。他跟着古心月长大，和古心月一样，没野心。而且有能力，什么事交给他肯定能帮你办好。最关键一点，他不会和其它官员勾结。”杜公公说的很公正，也很合圣上的心。
“好，你就帮朕传他来。”圣上似乎有事想和小五说，对靖王都不想告诉。
小五很快便被召进了御书房，这是他第一次单独面见圣驾。小五不知道圣上为何要召见他，他没有什么想法，所以见到圣上，也没什么害怕和紧张。
“小五，听说泄题的事，是你最先发现的？”圣上见到小五，看他丝毫没有别人的紧张，这不禁让他有些喜欢。他看得出来，这个小孩没有别人欲望，很单纯。别人见到他就会紧张，那是因为别人有欲望，所以害怕。这个古心月教出来的小孩，和古心月一样，对他没有想法。
“是，我也是听张公子说，在高中酒楼有人卖题，十两银子一份。就想知道真假，便也买了一份。”小五便据实说了。
“如果，朕让你去帮朕查清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你能办到吗？”圣上也没要小五表态，只是试探性地问小五。
“我一定尽力。”小五也不敢给予肯定答复。
“你还习惯上朝吗？”圣上看小五这几天上朝，一直都不说话，便想听听他的原因。
“还好，已经习惯了。”小五开始肯定是不习惯，但年轻人，很快就已经习惯。他不想参与议论，只是他觉得暂没有必要，那些事都用不着他去发表意见。
“议政，就一定要参与议论，为什么你不参与？”圣上见他不说，便直接问了。
“他们议的事，都不是我所擅长的，给不了什么好的建议。如果是我擅长的，我不会不说。圣上要我去查考题的事，我可以说说我的想法。”小五也不隐瞒，有事说事，不会就不会。
“靖王回去有没跟你说，考题的事，朕的意思是如何处理？”圣上想看看靖王是如何吩咐小五的，不知道他有没添加自己的意思。
“靖王说先不要惊动对方，让我派人守着酒楼，登记好出入的官员。考题更换的事，由圣上决定。他让我注意游太傅和顾尚书，希望我能查到实据，然后再报给他。”听他这话，有点像上级吩咐下级。但是小五说来很是轻松，似是理所应当。
“好，朕再亲自吩咐你几句，从此以后，你不用每日上朝，有事可以直接面圣。考题一事，有何进展，直接上报，无需经过靖王。而且必须全部保密。还有，朕再赐你尚方宝剑一把，王爷见了，也要下跪。如有不听吩咐，皆可诛杀。”杜公公马上将圣上常用的宝剑递了过来，圣上接过来，亲手交给了小五。
“这，请圣上三思，这柄剑我可不敢随便接受。”小五面对圣上的宝剑，不肯接过来。这一下子就把小五这个贤德王爷的地位抬得太高了，靖王见了小五都要下跪。
“怎么？你不愿接，还是不敢接？”圣上问小五，为何不肯接宝剑。
“请圣上赐我龙牌好了，方便我进宫面圣即可。”小五可不想要那么高的地位，位高权重，责任重大，他怕担不起那个责任。
“好，赐你龙牌简单。朕再任你为三司使，负责三法司，以后刑部、大理寺和御史台都归你负责。有事上朝，无事可不上朝。你要负责监督朝中所有官员的行为、操守，可以随时向朕密报。”如此一来，小五便手握朝中所有大员的生杀大权，还有谁敢轻瞧小五这个王爷？
“谢圣上，我明日便去筹备。三法司可否就在大理寺办公？”小五明白，成立三法司，便是监管所有官员，可以参奏任何官员。要他公正，他完全可以做到，他本来就和朝中官员没有私交。
“这些小事你就不用管了，明天朝会我会安排人负责，人员办公场地，与大理寺分开，免得说你是大理寺出来的人，与游静玉扯不清。以后，三法司的事，由你负责上报，他们便不得随便出入御书房。你要办的第一件事，就是考题泄露一事。还有八日便要开科，你须在开科前，查清上报。”圣上这是直接指挥，让小五将泄题一事，一查到底。小五一上任，便担起这个重大责任。
第二日，小五如往常一样上朝，朝会中圣上宣布成立三法司，由小五任三司使。马上传出议论声，小五当没听见一样，只是对圣上说了声谢恩。朝会一结束，所有人都围着小五，向他道贺。小五则一一回应着，逐个回礼。游静玉则等大家都走后，拉着小五一起去了桃园酒家。他因为和古心月的关系，和小五关系自然要亲近些，更何况小五当了王爷后，直接管大理寺。如今小五更管着三法司，连刑部和御史台一并管上了，游静玉自不能不和小五亲近一下。
“王爷，以后三法司，还要王爷关照了。”游静玉现在不再是小五的上司，反而是小五的下属了，这个身份的转变，他也不得不顺应时势，巴结起小五来。
“游大人，在外人面前你可以叫我王爷，这没人的时候，你还是叫我小五好些。你还叫我王爷，让我听着可不太习惯。”小五到现在还不能接受别人称呼他王爷，他还是喜欢别人叫他小五。特别是和游静玉，这一年多以来，一直都叫他小五，他都听习惯了，突然改口叫他王爷，听着总是不那么舒服。
“岂敢，这个称呼可不能乱来。如果我还是叫王爷小五，万一哪天被人听了去，参我一本对王爷不敬，可够我受的。”游静玉毕竟在官场混这么久，小心谨慎惯了，不敢造次。
“你要这样，看来我们还是没法像从前一样亲近了。”小五也没法，官位在这，两人再也无法和以前一样亲近，只能这样了。
“只要王爷能够体谅下官就够了。下官平时可能会有许多办事不周的地方，王爷能多担待，就已经很是感激。”游静玉在小五面前，变得如此小心翼翼，小五只能也小心地陪着。
“既然如此，我要用一下方寻宝和玉华润，不知是否方便？”小五也已经习惯用这两个人，这次办礼部的差事，他一下子也寻不到合适的人，便想再用下两人。
“大理寺的人，还不都听王爷的吩咐？你觉得合适，就只管吩咐，不用和我打招呼。大理寺连我都要听王爷的，哪有合适不合适？你用得着，是给他们面子。”游静玉越客气，小五越觉得两个人聊不到一起。草草地吃完饭，便各自散了。
游静玉心情也是不好，回到家中，很不得意。这时游老太傅来到了游静玉的房中，看见游静玉的神情，便知他有事。
“今日朝上有何事，让你这么不快？”游客既已发现了儿子有心事，自不免要过问一下。
“回父亲，今日圣上取消了我入御书房议事的权利，以后有事只能向贤德王汇报。我心中有些不快。”游静玉起身请父亲坐下，恭敬地站在一旁侍候。
“你也坐下吧，两父子说话，你站着我坐着，说起话来也不方便。可还有其它事情？”游客要全部听完，才好下判断，只听一点，他不好分析。
“圣上成立了三法司，以后大理寺、刑部和御史台，都归三法司管，三法司归贤德王爷负责。我们三个以后都只能向贤德王负责，有事由贤德王向圣上汇报。三法司有监管朝廷大员的权利，可以随时向圣上奏报。本来最不受重视的贤德王，如今成了权利最大的王爷。”游静玉将今天朝中最大的事，向游客做了汇报。
“这是好事，你有什么不开心的？那个小五本是你的手下，又是古心月的徒弟，本来就对你很是尊重。你有此便利，对你有好处，还为啥叹气？”在游静玉看来是失意，在游客看来却是好事，真正是从不同角度看问题，就有不同结果。
“开始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朝会后，我便约了贤德王一起吃饭。可是，我总是心中别扭，最后很是不开心地散了。不但没有拉近关系，还将本来还好的关系，弄得反而生疏了。”游静玉说出了自己的尴尬，是自己没处理好。
“你啊，容不下比你弱的人，突然变得比你强了。小五当了王爷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他成了你的上司也已经这么久，你一直都不去巴结，他也没有见怪。你还摆出一副看不起他的样子。你有什么资格瞧不起他？如果明天圣上让瑞王即位，你还不一样要去磕头？这么点小事，都想不开。”游客听了很是生气，靖王也只是一个小毛孩，来拉他去给他撑腰，主持秋围的事，他再不情愿，不也得在后面帮衬着？
游客突然想到了，为何圣上在这个时候，突然要成立一个三法司？还让小五担任三司使，明面上是抬高小五，实际上是为了贬低游静玉？难道科考漏题的事，被传到了圣上的耳中？
“小五为成立三法司，可有什么行动？”游客警觉地问起了游静玉。
“小五前两日从大理寺调了两个人，听说是让他们盯着高中酒楼。今日又问我要了两个人，也不知道用来干嘛。”游静玉不解，父亲为何突然问起了小五的行动。
游客沉思良久，对游静玉说道：“你马上帮我收拾行李，安排人明日便送我回乡下。待我走之后，你便自己去贤德王府，登门道谢。我自会修书一封与你，你将我的书信交与贤德王。儿啊，你真是运气好，碰上古心月。他在之时帮你查案，如今他的徒儿，又帮你救为父性命。”
“父亲，此话何意？孩儿不解，还望你说与我听。”游静玉听不明白游客说啥，更不理解父亲为什么突然要回乡下。乡下是有置办宅院和田产，但是父亲这么大年纪，一人回去，也是多有不便。
“你不要问为何，只管按我说的去做就好了。应该能保你官位不倒，只是你以后记得，这都要感谢贤德王。科考完后，你自会明白一切，现今你切莫打听。切记切记。”游客匆忙离开了游静玉的房间，回自己书房了。
游静玉虽然不知道父亲是何用意，还是遵照父亲的吩咐，赶紧为父亲准备。第二天他赶着去上朝，只能吩咐家人，送他父母出门。等中午下朝回到家时，家人说游老太傅已经上路了。家人给了他两封信，一封是给小五的，还有一封竟然是让小五转呈圣上。他这才知道，老人家急着走，应该是出了大事。
吃过午饭，游静玉就忙来到五府，想不到有好几辆马车都在府外等候。只好回转，他没想到，小五得了实权，便马上就这么多人前去五府拜会，他庆幸昨天快人一步。但是他如今有父亲交待的急事，他不想耽搁，怕误了父亲。但是他心里再急，也是没用。
正当他着急的时候，家人来报，说是贤德王爷派人来找他。游静玉连忙把人叫了进来。
“老爷，我家王爷让我来问大人，是不是有急事找他。如果是的话，让你去桃园酒家，他在那里等你。”来人将话带到，便走了。游静玉很是奇怪，为什么小五知道，他急着要见小五？但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赶紧揣上父亲留给他的两封信，就去了桃园酒家。